“把钱还给本祭祀。”启沧澜终于无法容忍这样的无视,跨步走到沐筱萝面前,将沐筱萝的视线与牌匾阻隔开来。
“不可能!”沐筱萝决然开口,灵动的眸直直看向启沧澜。
“你这是明抢!你有什么理由拿走本祭祀的钱?”启沧澜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一个贱民如此针锋相对,而且还是为了最庸俗的钱!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视钱财如粪土的。
“那好,婉儿倒要问问祭祀大人,如果婉儿是皇教的圣女,何以会在祭祀府醒过来?幻萝可以有自己的府邸,婉儿没有?”沐筱萝樱唇紧抿,眸色渐渐寒凉。
“这跟你还本祭祀钱有什么关系?”启沧澜有些语塞。
“如果皇上和法师真想让婉儿去执行那么重要的任务,是不是也该让婉儿享受到相应的权力!不可能婉儿拼了命的付出,却得不到一丝回报吧!婉儿不嫌弃祭祀府破旧已是宽容,如今占了祭祀些许银两,祭祀大人就在这里喋喋不休,那么好,婉儿可以把这座府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银两还给祭祀,至于扮作沐筱萝入楚国的事儿,恕婉儿没那个本事!刁刁,叫他们把牌匾摘下来!”沐筱萝吃定了启沧澜再无其他人选,所以才敢如此张狂。
“婉儿,你身为皇教圣女,就该遵从法师命令!”启沧澜被沐筱萝绕的头疼。
“那你让法师杀了婉儿吧,扒皮抽筋都没问题!”沐筱萝扬起精致的下颚,十分霸道的直视启沧澜。
一侧,刁刁不禁噎喉,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啊!
“咳……打扰一下,这牌匾是挂上去啊?还是摘下来?”刁刁十分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沐筱萝不语,眸光瞥了眼启沧澜,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抹弧度,继而漫步走进府门,傲慢的样子足以让一向淡定的启沧澜发飙。
“挂上去!”启沧澜狠声咆哮,随即甩袖离开。
府门处,刁刁不禁吐了吐舌头,继续指挥。
此时,已然入府的沐筱萝渐渐敛了脸上的神情,眸间透出一股幽深如潭的冰冷,说她是皇教圣女?试问这么一个歧视外族的焰赤国,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位外族的女人做圣女!一群白痴,想蒙她!看她是怎么把焰赤国的钱全都掏弄走的!
“你笑的很阴险!”就在沐筱萝得意之时,忽听对面有声音传过来,抬眸间,见是启修笛,沐筱萝脸上的笑就更阴险了。
“你叫启修笛,一个孤儿,是启沧澜执行任务的时候带回来的,原则上说呢,你也是外族人,不过好在你认了一个很有权势的爹,所以在焰赤国基本上也遭什么白眼,不过你也没什么朋友,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与蛇为伍的习惯,你所养的‘红橙黄绿青蓝紫’也不算是普通的蛇了,它们以毒性划分,其中以紫蛇毒性最弱,不过也能要了普通人的命,那###用青蛇咬我,小子,你分明是想让我死啊!”沐筱萝一口气道出了启修笛的身世,语言犀利,眸色如锋。
“你……你干嘛查的那么清楚?你想怎么样?”启修笛盯着沐筱萝唇边的奸笑,忽然觉得身体发寒。
“放心,本圣女可不是什么好人。嗯?还想放蛇咬我?好啊,等蛇咬完了本圣女,再让你干爹耗尽真气救活我,看到底谁受罪!”沐筱萝毫不惧怕的走上前去,朝着启修笛的脸蛋儿狠狠捏了两下,脸上的笑,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放手,你真坏!”启修笛用力掰开沐筱萝的手,恨恨道。
“我坏?我能坏过你那位貌美如花的幻萝姨娘么!说我是狐狸精,专勾你干爹魂魄来着!”沐筱萝挑了挑眉梢,青葱玉指下意识拍了拍启修笛的脑袋瓜儿。
“姨娘才不是这么说的,姨娘说你会害干爹,你是坏人!”启修笛才一开口,便用双手捂住嘴巴。
“不用捂了,本圣女都听清楚了!果真是你那姨娘使的坏!”沐筱萝眸色渐冷,心底不由的生出一抹寒意,欺负失忆的人么!那你的算盘可就打错了!
“你诓我!”启修笛恼羞成怒,说话间倏的放出蓝蛇,沐筱萝早料到小孩子沉不住气,随手将早就搁在袖子里防身的硫磺粉扬了过去,小蓝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记住了,不要轻信女人哟!”沐筱萝坏笑着绕过还在地上挣扎的蓝蛇,踱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且说沐筱萝在这里过的风声水起,整个东洲大陆却因为寻她而乱成一团,不管是楚,蜀,齐,还是楼兰,南,大夏,连大周的周郧也迫于压力在本国疆域内张贴了寻找沐筱萝的榜文,经此一贴,沐筱萝的名字以飓风般的速度家喻户晓,赏金已然涨到一百万两黄金。一时间盗不偷,贼不抢了,赏金猎人也不接单了,整个东洲大陆出现了人人寻找沐筱萝这样空前绝后的场面。
即便是这样,楚玉依旧没有得到关于沐筱萝的任何消息,于是楚玉终是没办法呆在楚宫,他要亲自去找!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如今大楚刚刚稳定,您走不得啊!”御书房内,老相秦仲苦口婆心劝说。
“你也知道大楚已经稳定了么!如果不是为了筱萝,朕真不在乎这大楚江山!朕之所以在筱萝失踪后两个月才决定离开,就是不想筱萝失望,毕竟这江山是朕与筱萝共同打下来的,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但是现在,秦仲,朕真的不能再等了!没有筱萝,朕要这江山何用!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朕信任你!朕相信你在朕离开这段时间,你一定会替朕守好大楚。”楚玉很清楚,如果此事拿到朝堂上说,必定是反对声一片,如今整个朝堂,属秦仲最德高望重。只要说服秦仲,便是说服了所有的文臣武将。
“皇上,老臣惶恐啊!”若在平时,得皇上这般赞赏是每位人臣的梦想,不过此刻,秦仲只觉芒刺在背。
“爱卿放心,朕已安排人留守皇宫,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可以飞鸽传书给朕!”楚玉言外之意,便是即便他人在外,楚宫发生的任何事,他依旧会了如指掌,虽说他相信秦仲的人品,不过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放手也是很必要的。
“皇上……”
“爱卿先下去吧,朕还要准备一下,明日早朝你便以朕龙体有恙为由,暂由你代理政务,若是实在棘手的事,又来不及向朕禀报,你也可找敦亲王商议,朕离开之事,敦亲王也是知道的。”楚玉及时封住了秦仲的口,之所以提及敦亲王谢重,一来是让秦仲安心,有敦亲王坐阵,朝中不敢有人造次,二来是想告诉秦仲,即便他离开,秦仲也不可能做到一人独大,第三么,便是让秦仲识相些,连敦亲王都不劝阻,他还是少说两句比较明智。
在楚玉提及谢重之后,秦仲果然再没劝阻,而是领命退出御书房。只等秦仲离开,楚玉登时唤出殷雪和风雨雷电。
“风雨雷电,你们留在皇宫,小心替朕守着,有任何事随时与殷雪联络,至于殷雪,你随朕同行!”楚玉冷静吩咐。
“属下遵命!”风雨雷电领命后退了下去。
“皇上,我们先去哪里?”天下之大,想找一人谈何容易,殷雪深知楚玉寻主人心切,可他们当真是没有方向。
“朕想过,若是筱萝被劫,最有可能动手之人便是无名,而大周的周郧原与无名是一伙的,难保他对朕和其他几国国君不是阴奉阳违!”楚玉说话间起身绕过龙案,清眸似有深意看向殷雪,继续道:“殷雪,此行若不找到筱萝,朕断不会回来!”
楚玉眼中的坚定让殷雪暗自叹惜,何以上天要如此折磨这对有情人?或许好事多磨吧,殷雪这样安慰自己。
此刻,远在焰赤国的沐筱萝,本性已经逐渐开始暴露了。
“主子,您这几套首饰买的时候只花了十块钱耶。”眼见着沐筱萝将买来的首饰摊在朝中几位大臣正室妻房常来品茶的聚仙楼大厅里,且标价从一千到十万不等的时候,刁刁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奸商’两个字。
“是啊,本圣女现在后悔了,其实这些首饰可以不用付那十块钱的,不过算了,谁让本圣女人善心美,占不得别人便宜呢!”沐筱萝美滋滋的将首饰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清澈无尘的眸子不时望向聚仙楼的门口。
人善心美?刁刁唇角抽搐,彼时首饰店老板吐血的表情她还记忆犹新啊!就在这时,一群打扮的雍容华贵,艳光四射的中年妇女们成群结队的走了进来,看着她们脸上笑的花枝招展,刁刁不由感慨,有句话叫乐极生悲啊!
“刁刁,你去告诉他们,本圣女这里有几款样式极好的首饰要送给她们,让她们过来选。”沐筱萝淡淡开口,眼底狡黠的光让刁刁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两下。
且见刁刁走过去,不多时便将几位妇人全数叫到沐筱萝面前,当然了,皇教高于朝堂,众位夫人见了刁刁自是巴结的,不过在看到沐筱萝桌前摆放的标价时,几位夫人的脸登时变了颜色,最无奈的是,即便她们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选几样首饰带走,而且还十分乖巧的依着上面的价格付了钱。
虽然沐筱萝有推脱不要,可在刁刁眼里,沐筱萝的脸上分明写着,谁敢不给钱就有你好看几个字。
结果就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沐筱萝眼前的首饰已销售一空,三十万的钱票已然到了沐筱萝手里。
“主子,刁刁实在不明白,您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刁刁迷惑了,身为皇教圣女,整个焰赤国的东西都可以随便拿,钱于他们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换成黄金。”沐筱萝相信刁刁说的话,这里的钱票对于外界来说,就是宣纸一张,可她相信,那黄灿灿的金子应该不分国界吧!
“咳……”刁刁无语了,对于视钱财如粪土的她来说,沐筱萝的行为有些不可理喻,直到有一天,当刁刁只有靠着沐筱萝的黄金才能吃上饭的时候,她对沐筱萝的崇拜一顺间升到了空前的高度。
且说沐筱萝赚了这第一桶金之后,情况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了,沐筱萝除了首饰之外,还会掏弄一些兵器到军营里去卖,一些古董到大臣府邸去推销,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卖给那些待字闺房的大户小姐们,尤其在听说启沧澜在那些闺秀们心中的地位时,竟然私自将启沧澜平日穿的衣服,佩饰偷出来卖了好价钱。
实则沐筱萝的行径与横抢没什么分别。那些首饰店,兵器店和水粉店的老板根本不敢收沐筱萝的钱,皇教意味着权力,他们得罪不起,而且让刁刁觉得沐筱萝做的最恶心的事儿便是,她每次明抢的时候还都会给那些店家五块十块的补偿,这不成心朝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之后沐筱萝再将这些玩意倒卖给特殊人群,便是那些有钱且不敢得罪皇教的朝中大臣和权贵。
于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沐筱萝一跃成为焰赤国贵胄排行榜上第一名。这也是此榜第一次有皇教的人上榜,且位于榜首。久尔久之,有人受不了了,那些大臣们纷纷上奏折希望国主赤川与皇教教主商议此事,莫让沐筱萝再出来敛财,他们实在穷的吃不上饭了!
赤川对此事亦有耳闻,遂十分郑重的将民声反应到司空穆那里,于是这一日,沐筱萝正欲外出的时候,却被启沧澜拦了下来。
“婉儿,皇上让本祭祀代为问候,不知你这段时间休息的如何了?是否可以执行皇上交代的任务?”启沧澜有些日子没出现,此刻站在沐筱萝面前,似乎顺眼了许多。
“还是有些头晕啊。”沐筱萝睁眼说瞎话。
“许是失忆造成的,该不严重才是,皇上的意思是……”就在启沧澜开口之际,眸子无意中瞥到了刁刁手中的长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件该是他的衣服,且而是幻萝前些日子亲手为他缝制的。
“刁刁,你拿本祭祀的衣服做什么?”启沧澜明知故问,彼时他便知道沐筱萝偷府上的东西出去卖,这其中不乏自己用过的瓷碗,梳洗用的木盆,甚至自己枕过的锦枕都没能逃出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