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死我夫君,现在我就送你到我夫君面前,给他道歉!”母老虎左手端着瓷碗,右手嵌住沐筱萝的下颚。
“救命啊”要道歉也是他给本姑娘道歉啊!沐筱萝如是想,不过沐筱萝现下也没有太多想的功夫儿,当即大呼。
“这里是老娘的地盘,只要老娘在,没人敢救你!狐狸精,受死吧!”母老虎当即要把毒药灌进沐筱萝的嘴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母老虎的身体,简直是以飞的速度撞到墙上,端着毒药的手正插着一把森森的匕首。
“夫人!”众丫鬟哪顾得上沐筱萝,登时围向母老虎。
沐筱萝惊愕之余狠吁口气,她便知道,如她这般交友广阔之人,临危必有贵人相助。好吧,她承认,就在母老虎闯进来时,她嗅到了一股金子的味道,那是万皇城独有的金子。
“你早出来一会儿能死不?”沐筱萝稳了稳心神,旋即冲向正在窗口处束手而立的寒锦衣面前,大声咆哮。老子吓出汗来了,知道不知道不!沐筱萝心里腹诽着。
“出来早了你会喊救命么?不喊救命,本尊主怎么知道你害怕。既然知道害怕,下一次看你还敢不敢单枪匹马的出来行走江湖。”寒锦衣的声音静如平湖,俊颜淡定自若,偏生这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惹的沐筱萝真想挥拳揍上去。
森冷的山洞里,水滴答滴答落在岩石上,发出幽幽的回声,山洞深处,有四人正在不亦乐乎的‘猜单双’。
“怎么又是双啊!封逸寒,你作弊!”狄峰看着石案上仅剩下的两颗石子,双目喷火,怒声斥责。
“不能够啊!他若作弊老夫怎么会赢呢?”楼兰王扬起白眉,为封逸寒辩护。
“很简单啊,你们两人狼狈为奸。”狄峰身侧,段梓桐秀眉瞥向封逸寒的袖口,似有深意道。
“小姑娘,没有证据不好冤枉人的,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会做那种龌龊事,不能不能!”楼兰王摇头。
“梓桐真是看不下去了,大夏本来就穷,你们一个富的流油,一个兵强马壮,犯得着这么欺负人么!封逸寒,你敢说你袖子里没有东西?”段梓桐索性起身,厉眸看向封逸寒。
“没有啊!”封逸寒甩了甩袖口,一脸无辜道。
“有胆你别动!咻”段梓桐冷眸开口,紧接着将手指搁在唇边,吹出一阵古怪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封逸寒袖子里,两只肥肥的蛊虫各自背着石子爬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狄峰顿时发彪了!
“封逸寒,你损不损啊!我跟你有仇啊!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跟老子玩这套?”狄峰咬牙,几天时间,他逢玩必输,半个大夏都快让他输光了。
“当初攻打大周,逸寒亲临战场,结果你分了三座城池,逸寒总得把吃的亏找回来吧?”阴谋被揭穿,封逸寒却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
“谁让你速度慢了?怪我么!”狄峰有些理亏,悻悻道。
“不对啊!段丫头,整局下来你还是赚的,既然拿着好处了,为何还要揭穿逸寒呢?你……该不是看上狄峰这小子了吧?”一侧,楼兰王一副智者的模样说着八卦。
“老头儿,你胡说什么呢!本姑娘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段梓桐闻声,面颊顿时红成柿子。
“那逸寒输的时候,怎么不见段姑娘为逸寒拔刀啊!”封逸寒感慨这年头,人的审美观都扭曲了么?别人不敢说,比起狄峰,自己绝对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
“那是因为夏王没有作弊啊!”段梓桐红着脸,据理力争。
“狄峰,你敢用大夏十年的国库充盈发誓,你刚刚没有抽千?”封逸寒厉声高喊,三人目光皆落到狄峰身上。
“当然……了,朕觉得吧,那该不叫抽千,小动作,小动作而已呵……”狄峰顿时收起一脸的理直气壮,笑的越发心虚。
“看到了,丫头,你厚此薄彼啊!其实啊,选夫的前提呢,是人品,像……”楼兰王语重心长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段梓桐拦了下来。
“夏王人品怎么了!既然都抽千,谁比谁的人品更差啊!”段梓桐如此护着狄峰,连狄峰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狄峰,你好福气啊!”封逸寒将石子重新堆在一起,有意无意的唠叨了一句。
“咳咳……这回说好啊!谁也不许抽千,不然……断手!”狄峰刻意回避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自登基以来,狄峰为感念老夏王的禅位之义,决定三年不封后立妃,所以直到现在狄峰还是单身。作为单身,狄峰对女人还是有需求的,段梓桐也不是不好,可狄峰实在看不得那些蛊虫,所以对段梓桐也就连带着敬而远之,再加上才相处几日,他们之间还没到捅破纸的地步,姑且就先暧昧着吧,狄峰如是想。
“玩的很尽兴呵,你们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故作镇定?朕一眼就能看出来!”阴冷的声音幽荡而至,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黑影身着褐色披风,一步步走到铁栏处。
“楚云钊,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杀了老夫!逸寒,拨石子,老夫选单!”库布丹冷嗤开口,眸子转回到封逸寒手中的石子上。
“老子选双,丫的不信了,老子就不能赢一回!”狄峰对楚云钊更是视而不见。
“楚云钊,你千万别给本姑娘机会,否则本姑娘一定会替莫心姐姐好好教训你这个负心汉!选双!”段梓桐眸色阴冷,说话间,广袖微抖,一只通体黝黑的蛊虫悄悄朝楚云钊爬了过去。
“楚王不想碰碰运气么?”封逸寒十分有涵养的邀请道。
“哼!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还有十天,十天之后,沐筱萝若不出现在朕面前,介时朕会亲手送你们下地狱!”楚云钊狠戾咆哮。
“楚云钊,麻烦你吃了药再出来,你可知道杀我们的下场?你觉得凭你大楚便可抵御五国百万精兵?”封逸寒挑眉瞥了眼楚云钊,不屑开口,转尔仔细拨着石子。
“齐王活着,大齐军将自然一呼百应,若齐王死了,他们只会听命于新的齐王,会不会出兵大楚,那也要看新继位的齐王是谁!又肯不肯替你报仇!几位都是皇室中人,自然明白皇位之争的残酷,今###们在位,那你们就是天!明###是入了黄土,那你们是什么?”楚云钊冷笑,眼底一片殷红。
“那你杀了本公主,看南主会不会善罢甘休!”段梓桐抬眸看向楚云钊,嘴里默默念着。楚云钊还未开口,便听‘啪’的一声,段梓桐眸色骤凛。
“蛊虫?你们南除了蛊虫还有什么?可惜,朕不怕!”楚云钊垂眸时,那只被段梓桐放过来的蛊虫已经灰飞烟灭。
“这……这怎么可能?”段梓桐惊愕之余,重新打量楚云钊。
“夏王,你信不信,只要你死,新即位的夏王很有可能减税三年以示庆贺!还有楼兰王,楼兰固然钱多,可打仗拼的是真刀真枪,难不成你想用钱砸死我大楚将士么!呵!你们太自以为是了!我楚云钊既然敢抓你们,就有胆承担后果!朕劝你们还是祈祷沐筱萝如期而至,否则朕一定会让你们尝到死亡的滋味儿,至于怎么个死法……看在你们都是一国之君的份儿上,朕会让你们死个痛快!”楚云钊冷哼着转身,踩着暴戾的步子离开山洞。
“双。”石案上的石子有了结果,封逸寒宣布道。
“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这说明什么?”此时的狄峰竟没有了赢的喜悦。
“说明那是个江湖骗子。”封逸寒十分中肯道,言外之意便是这一劫难过了。
“楚云钊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本宫的蛊虫居然近不得他的身!”段梓桐目露忧色,忧心开口。
“筱萝还是别来的好啊!”按道理来说,越有钱的人越怕死,以楼兰王那样的泼天富贵,他现在便是哭天抢地都合情合理,但此刻,楼兰王真心希望沐筱萝别出现在这里。
“楼兰王与沐筱萝感情如此浓厚,逸寒羡慕。”封逸寒欣慰看向楼兰王。
“老夫是觉得,沐筱萝不来,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她来了,我们也就活到头儿了。”楼兰王一语,众人均低头,默。
秋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偶有虫鸣打破了林间寂静,树林深处,一堆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明灭间一双人影相对而坐,宛如画中央。
篝火对面,寒锦衣一袭黑色长袍,墨发如缎般直落胸前,风过,额前刘海荡起一抹令人心仪的沉稳和沧桑,初见寒锦衣,沐筱萝便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诚然他不如燕南笙那样绝美如梦,但寒锦衣身上那股内在的感染力却也是燕南笙修炼一辈子也追不上的。
“乔爷肯让尊主回来找筱萝?”沐筱萝翻了翻篝火上的野兔,似是无意问道。
“本尊主带他去吃饭,顺便把他寄存在吃饭的地方了。”寒锦衣淡声回应,随后拿起烤好的兔肉转到沐筱萝身侧坐了下来。
“寄存?哪里啊?”沐筱萝觉得如乔爷那般可爱的长相,不管是哪家收留,都会十分乐意的。
“大蜀京城的青馆里。”寒锦衣说的云淡风轻,却惹得沐筱萝瞠目结舌。
“那乔爷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寒锦衣自信道。
“也是,乔爷武功可不是一般的高。”沐筱萝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
“本尊主封了他的穴道,他没办法施展武功,不过他身上总藏着各种毒药,别人想欺负他也难。”寒锦衣如是想。
“呃……那尊主以为……筱萝身上的那些毒药……是从哪里来滴捏?”沐筱萝抹汗,舌头有些打卷儿。寒锦衣猛的一怔,清眸愕然转向沐筱萝,见沐筱萝点头,寒锦衣忽觉头脑发晕,眼前忽然出现乔爷被人按在床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凄惨画面。
五天的时间,沐筱萝与寒锦衣终是到了青峰山下的集镇,原本沐筱萝不想让寒锦衣随行,可鉴于自己差点儿死在母老虎手里,所以沐筱萝觉得不该逞强的时候,就千万别硬撑。
客栈房间内,沐筱萝与寒锦衣围着青峰山的地图研究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其实本尊主想知道,如果本尊主不来,你凭什么救他们?”寒锦衣在看完地图后,有了这样的疑问。
“就算寒尊主来了,筱萝凭的也是这个!”沐筱萝指了指自己的樱唇,之后收起地图。
“凭你一张嘴?”寒锦衣挑眉看向沐筱萝。
“怎么?尊主不相信啊?明日筱萝会独自上山,尊主且在这里等着接应封逸寒他们便是了。”沐筱萝眉眼皆透着自信。
“开玩笑呢?”寒锦衣表示质疑。
“当然没有,筱萝是认真的,尊主放心,筱萝自有办法让楚云钊放了他们四个。”沐筱萝的心里远不如脸上表现的那么信心十足,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孤注一掷。一来,当日接到信笺时已经来不及向各国求助。二来,她倒是可以求楚漠北,可一旦动作过大被楚云钊发现,很难保证楚云钊会不会对封逸寒他们下杀手,所以,沐筱萝就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本尊主陪你去!”寒锦衣肃然开口。
“尊主信不信,如果您去,那青峰山,便是筱萝长眠之处。”沐筱萝太了解楚云钊了,他既然将自己约到这里,想必这山上必是机关重重,重兵把守。
“可本尊主如何放心让你一人涉险?”寒锦衣眸色焦虑,忧心看向沐筱萝。
“楚云钊舍不得杀筱萝的,所以筱萝以一人换回封逸寒他们之后,还烦劳尊主回蜀告诉楚漠北一声,他的太子妃危险着呢,让他快来救!”其实沐筱萝不觉得楚漠北会救她,但为了说服寒锦衣,她也不得不顺嘴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