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筱萝舍命助他呢!”沐筱萝爱不释手的抚着凤尾瑶仙簪,之后欢喜的将其插到自己的发髻上。
“咳..本王答应你不再插手安柄山的事,不过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楚玉压制住心底异样的烦躁,正色看向沐筱萝。
“嗯,说来听听!”沐筱萝心情大好。
“把那破簪子给本王!”楚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沐筱萝闻声微怔,稍顷,唇角勾起一抹飞扬的弧度。
“筱萝没听错吧,王爷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这簪子有多珍贵,一万个安柄山都换不来!王爷想把安柄山怎么样都无所谓,筱萝管不着。”沐筱萝欲擒故纵,在她眼里,楚玉何其重,一万支凤尾瑶仙簪也比不上!
“有多珍贵啊!本王再加一千两黄金!”楚玉发狠提价,不知怎的,他看沐筱萝带那簪子晃来晃去的就头疼!
“王爷觉得筱萝缺钱么?”刚从燕南笙那儿坑了一千两黄金,再加上莽原的进帐,她手头还真没那么紧。
“那你缺什么?”楚玉下意识问道。
“‘九曲回魂丹’。”沐筱萝字正腔圆,清晰无比。
“咳咳..你是不是该换个人坑?那东西比燕南笙的命还重要,你已经骗去一粒了,还嫌不够?”楚玉极度无语,所以说好东西千万不能让沐筱萝看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燕南笙就是最好的例子。
“筱萝也没那么想要,既然王爷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沐筱萝轻抬玉手,抚弄着头上的凤尾瑶仙簪,在楚玉面前绕了两圈儿后,摇曳生姿的走进内室。
亥时前后,当月婵带着李勇出现在宣室殿时,谢思颇感震惊。
“娘娘,李大夫说有必要亲自来一趟为您号脉。”月婵将宫门紧闭后,肃然道。
“老夫叩见德妃娘娘!”李勇俯身之时被谢思扶了起来。
“李大夫无需多礼,思自###是你看着长大的,如今除了你,思当真不知还能相信谁。你告诉我,那些虫子是不是死于中毒?还有那些红色粉末是怎么回事?”谢思拉着李勇坐到桌边,迫不及待问道。
“娘娘莫急,先让老夫为您诊脉!”李勇面色凝重,随后将手搭在谢思的雪腕上。一侧,月婵满目忧色,心焦看向自家主子。
稍顷,李勇将手缓缓收了回来,面露愁容。
“李大夫,娘娘的身体怎么样?”月婵忐忑启唇。
“老夫敢问娘娘一句,那些红色粉末是从哪里来的?”李勇白眉紧皱,狐疑开口。
“是这里!”谢思犹豫片刻后,玉指指向桌腿。李勇登时俯身,粗糙的手掌抚过桌腿的棱角处,之后将手置于鼻下。
“娘娘..”李勇起身站在谢思身边,欲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本宫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即便李勇不来这一趟,谢思也猜到几分,只是她要证据,否则她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那些质疑。
“回娘娘,这些是藏红花粉末,虽然藏于紫檀木之内,可气味还是会渗出来,不过因为紫檀的味道,所以不被人注意罢了。刚刚老夫为娘娘号脉,娘娘的身体之所以虚弱,主要是因为长年受这种味道的熏染。除此之外,娘娘还中了一种和那些虫子一样的毒药,叫‘七叶’,是一种极慢性的愠毒。幸而娘娘中毒不深,老夫回去后自会为娘娘配出解毒的方子。只是这桌子断断要不得了,如今老夫也不敢保证.。。娘娘还有没有孕育的机会..娘娘!您现在的处境怎会如此不堪?老夫这便回去禀报王爷替你出头,揪出那些害你的嫔妃!”李勇愤怒开口,眼底满溢心疼之色。
“不要!李大夫,你答应本宫,这件事不可让父王知道!”谢思拼命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哀声乞求。
“可是..”李勇为难看向谢思。
“你放心,本宫既然知道她们的伎俩,自会小心防范。父王身体不好,本宫实在不忍看他为本宫操心。”谢思眼圈儿含泪,哽咽开口。
“老夫只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却不想这里面竟然如此云诡波谲,难为娘娘了!如果王爷当初..”李勇悲戚叹息。谢思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父王当初应允了剑尘的提亲,自己便不会落得这样悲凉的下场。
“李大夫,本宫想知道,既然‘七叶’是慢性毒药,要多久才能致命?”谢思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一定要弄清楚!
“这个很难说,要看下毒者的剂量,长可达十年,短则半月!老夫斗胆问一句,那些虫子是怎么死的?”李勇声音低沉,眉心拧成川字。
“是喝了一个人的鲜血。”在李勇面前,谢思没有顾忌。
“那就是了,如果老夫没猜错,那人中‘七叶’至少七年了,这七年里,那人必定受了不少苦啊!”李勇狠叹口气。即便李勇不说,谢思也知道,这七年里,剑尘偶尔出现的腹痛,心悸,甚至到最后的咳血,皆拜‘七叶’所赐!
“本宫知道了,月婵,送李大夫回去。”谢思双手紧攥成拳,极力保持着脸上的淡定。
直至月婵将李勇送出去之后,谢思陡然起身,眸间赤红,双手猛的掀翻眼前的紫檀方桌,上面的茶具砰然摔成无数碎片。
“楚云钊!你这个禽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谢思泪如泉涌,转身拼命扯拽着水青色的幔帐,那飞扬起来的碎绸如飞絮般扬起,孤寂凄凉。月婵料到主子会激动,于是在将李勇引到出宫路上之后,急急跑了回来。
幸而月婵回来的及时,刚好拦下欲冲出宣室殿的谢思。
“娘娘!您别激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这样冒冒然闯出去,只会更糟!”月婵把门关紧,狠狠搂住谢思的纤腰,急声劝慰。
“还要怎么查!那方桌是楚云钊七年前命人专门为本宫打造的!里面的藏红花必然是他的主意!还有剑尘,除了他,没人知道剑尘在万佛塔!他居然这么容不下本宫和剑尘!他从七年前就动了杀意!楚云钊怎么可以这样?为了助他坐稳江山,本宫是怎么帮他的!他怎么可以这样狼心狗肺!为什么!为什么啊!”谢思疯狂厉吼,大声谩骂。泪,顺着面颊,湿透衣襟,寒透人心。
“娘娘!您先冷静下来!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您无凭无据,皇上根本不会承认!甚至还会因为您识破他的伎俩而对您不利!不管怎样,您都需要忍耐!”自发现剑尘血里有毒那刻开始,月婵亦猜到了几分。
“本宫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下地狱!本宫要他跪在剑尘面前赎罪!放开!”谢思情急之下,狠咬向月婵的手腕。
“如果剑尘还活着,也一定不会同意娘娘这样轻生!错的不是您,您为什么要死!”月婵忍着手腕处的剧痛,奋力劝慰。
“难道剑尘错了么!他为什么要死!”谢思哀嚎恸哭,心痛欲裂。
“所以娘娘更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才能雪恨!”任由手腕渗出血迹,月婵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心,陡然一震,谢思终于放弃挣扎,颓然的靠在月婵怀里,是啊!只有活着才能报仇雪恨!她要活着!
“娘娘,您听奴婢说,皇上之所以用七年的时间筹谋这一切,定是对您有所忌惮,否则,他岂会这么麻烦!既然皇上有害怕您的地方,您便该好好利用!与其这样毫无章法的冲出去与皇上理论,倒不如我们从长计议,既可为剑尘报仇,又不会把命丢在这里!”月婵双手紧握着谢思的肩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帮他求得父王的鼎力相助,他成全我和剑尘的一世深情!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谢思泪如雨下,直到现在,她仍无法相信,那个在她面前温柔如风,轻声细语的楚云钊竟怀揣着如此残忍的豺狼之心。
“娘娘,自古帝王皆无情,或许我们从一开始便不该相信他..”月婵抹掉谢思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她心疼主子,为了和剑尘在一起,主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可到头来,却仍是镜花水月,老天何其残忍,为何不肯给他们一个机会。
“所以那四个黑衣人必定是楚云钊派来的,他等不到剑尘毒发,又无法忍受剑尘出现在他面前。楚云钊!本宫与你势不两立!”谢思含泪的眸顺间如覆冰霜,咬牙切齿道。
“娘娘..”感觉到谢思身体的震颤,月婵忧心抬眸。
“他杀了本宫最爱的人,本宫也要投桃报李,听说他现在最宠的是关雎宫的那个傻子?”谢思幽幽启唇,眼底迸发出阴森的寒芒。
“娘娘,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本宫已经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楚云钊让本宫有多痛,本宫自会加倍偿还给他!等了结了这里的一切,本宫便要去找剑尘,本宫舍不得剑尘等太久..”泪,再度涌出,谢思匐在桌边,恸哭失声,最终昏厥过去,被月婵扶回内室。
谢思果然当机立断,几日筹谋之后,便将一盘带有剧毒的糕点辗转送到了沐筱萝的桌面上。
“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能做出这么蠢的事呢!”沐筱萝看着桌上的糕点,不禁摇头。
“谢思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殷雪对沐筱萝的话表示赞同。如今谢思既然知道真相,便该知道自己的仇人是楚云钊,就算不对楚云钊下手,至少也不该放过给剑尘下毒的郑御医,可她却将矛头指向主人,的确非常人可以理解。
“看来还需要给她指条明路啊,本宫今晚见她,你去准备。”沐筱萝深吸口气,随手退了殷雪。
“汀月,把糕点处理掉!”殷雪离开后,沐筱萝轻唤了一声,不过进门的,却是楚玉。
“糕点有什么问题?看着很有食欲啊!”楚玉一袭湛蓝色长衫,剑眉星目,俊逸无双,此刻,楚玉显然心情不错,踱步走到桌边,伸指欲拿糕点。
“这里面有鹤顶红和落雁沙的成分,要是王爷对这两样有兴趣,大可以尝尝。”沐筱萝悻悻道。
“有毒的?你又想对付谁?”楚玉本能收回手指,警觉看向沐筱萝。
“难道筱萝就不可以是被下毒的那一个么?”对于楚玉的反应,沐筱萝十分不满。
“有人会向你下毒?真是活够了。”楚玉发自肺腑感慨,旋即自怀里取出一粒丹药送到沐筱萝面前。
“‘九曲回魂丹’?你是怎么得到的?”沐筱萝惊诧看着楚玉手里的丹药,眸间亮烁如星。
“拿‘凤尾瑶仙簪’来换!”见沐筱萝伸手,楚玉登时收起手指,肃然开口。
“汀月,到内室把那簪子拿来!”沐筱萝迫不及待开口,身后,汀月登时小跑着进了内室,稍顷,将‘凤尾瑶仙簪’交到沐筱萝手里。
“其实,你要这簪子有什么用啊?”沐筱萝换过‘九曲回魂丹’后,挑眉看向楚玉。
“要你管!”当看到沐筱萝毫不心疼的将簪子交给自己的时候,楚玉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楚玉!我看你真是病入膏肓了!知不知道那丹药多珍贵啊!你现在居然还拿它换个破簪子!”燕南笙的突然出现让楚玉有些措手不及。倒是沐筱萝,在将‘九曲回魂丹’收好之后,缓身坐了下来,大有看戏之意。
“咳咳..换都换了,怎么办?”楚玉忽然摆出一副无赖样,耸肩开口。
“把簪子给我!”燕南笙也不管楚玉愿不愿意,大步走上去,将他手中的簪子夺过来,继而走到沐筱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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