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何能能不伤,如何能不痛,浣碧也无助的在地面上蹲了下来,有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砸落下来,直接砸落到了眼前的药碗中,溅起一个个漆黑的水花,浣碧转而嚎啕大哭,怎么办,是不是她太自私,可是有谁规定过,一个人一生不能爱两个人呢。
段峰蹲在浣碧的门前,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浣碧的哭声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段峰的眼角眉梢有深切的疼痛。转头将浣碧的房门看着,却终究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房门,因为他害怕浣碧会就这样告诉自己对不起她还是没有办法放弃楚承辉,他不知道自己还会有多少的心力却面对那一幕,他想很难吧,一定很难把,如何才能将那一幕面对的妥帖平静呢。
浣碧知道他就站在门口,可是嚎啕的哭声似乎并没有打动他,是不是楚承辉还活着,他就永远都不会再呆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了,她是不是要被抛弃了,不,她不想再去过一个人孤军奋斗的日子了,她不做皇后了,也不去向着跟他根本就没有可能的楚承辉了,就像是段峰曾经同她说过的那般,楚承辉从始至终就没有爱国她,而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愿意去做那个傻子,骗过了所有人,同时也骗过了自己。就这样骗了自己这么多年,现在问一问自己还要去过那种被自己蒙在鼓里的日子么?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她也是个想要温暖的人,如果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自己温暖也就罢了,到如今把温暖给了自己,还要抽离,这将使多么残忍的事情。
段峰落寞额看着门口,低敛了眉眼,罢了罢了,大抵是喜极而泣,大抵是要离开了吧,段峰刚刚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料背后的门被彭的一声打开了来,浣碧直接从房间里面窜了出来,伸手抱着段峰的后背,就如同那天她一身都湿透了的将段峰抱着的模样,那么紧那么紧,就好像在害怕,此时的浣碧也是颤抖了,手指冰凉的死死的扣在他的肚腹之前,浣碧的脸紧紧的贴在段峰的背脊上,透过背脊倾听者他胸腔里传来的一声声的有力的心跳,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到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反倒是距离自己这么近这么近。
段峰也没有想到浣碧会突然从房间中冲出来将自己抱住。“不要走好不好,我承认我还是想知道楚承辉的生死的,我承认我还是放不下楚承辉,在听到楚承辉这三个字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想去听,可是毕竟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爱了这么多年,就像是一种习惯一般的难以戒掉,他是我习惯,但是我再也不会去犯傻,去做之前那样的傻事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想要的只有你的陪伴,你陪着我瓜田李下,你陪着袖手天下,我们生个孩子,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好不好。”浣碧这一席话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就如同那一次她以为段峰要抛弃自己的那种哭腔,整个人都抽抽搭搭的,然而在段峰听到了浣碧的这些话的那一瞬间,就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的整个都如同铁板钉钉一般的被定在了原地。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浣碧瓜田李下,袖手天涯,他不是没有想过同浣碧生一个孩子,去过最最简单的,最最普通的平凡夫妻的生活,然而段峰却再清楚不过,那个自己最最深刻的爱着的女人是不是爱着自己,浣碧不爱自己,如何能够和自己瓜田李下,袖手天涯,然而楚承辉走了,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他也愿意就这样呆在她的身边,去虚度曼曼光阴,如果能够同她将所有的光阴都虚度了,也不妨是有为的一生。
以前他以为是男人就应该追求功名,以前他以为,是男人就应该想着家国天下,然而这一刻,他才知道,是男人,当他的心中装了一个女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愿意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一切,袖手天下了,曾经最瞧不起的闲云野鹤的生活,却恨不能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双宿双栖。这就是爱情,永远都是这般不可避免着的爱着。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浣碧会主动和他说这些话,有灭顶的喜悦如同海浪一般的向着他拍了过来,那一瞬间甚至将他拍的有些眩晕,连方向都有些寻找不到,浣碧死死的抱着段峰的腰肢,说出了自己认为最诚心诚意的话,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然而迟迟的,浣碧却并没有等到段峰的回答,这种不安的情绪就像是一种发酵的面粉一般在她的内心一点一点的膨胀了起来,浣碧的手指都随着不断的颤抖了,然而在将段峰的脸死死的盯了一会,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喜悦的表情的那一刻,浣碧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罢了罢了,自己这残花败柳的身体,还在想着什么爱情,罢了罢了,自己这一个不专心的女人,段峰如何能够相信自己,段峰能够看在楚承辉叮嘱的面子上陪着自己,好好的照顾着自己就已经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还在奢求着什么呢,还想要将段峰完完全全的占为己有,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呢,一朝梦醒,就如同被打进了阿鼻地狱,万劫不复,永不翻身,浣碧的眼神渐渐的落寞了下来,缓缓的转了身,打开离开段峰的身边。
还是不要再提了,如果他真的因为自己贪心不足离开自己可怎么办,然而在浣碧转身的那一瞬间,段峰却猛的伸出手抓住了浣碧的手腕,他原本以为浣碧想要的是楚承辉,他是永远不会将她喂熟的,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和她白头偕老的事情了,他以为她坚持到最后想要的也一定是楚承辉,所以他自以为是要给她最好的成全,于是想要将她推回到楚承辉的身边,到如今却发现自己想给的成全,早就不是浣碧想要的幸福。
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傻的人了,连自己爱着的人都留不住的最傻最傻的人了。
“浣碧,你可是做好决定了,你这一次要是跟了我,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了,我会和你虚度百年众生,带着你白头偕老,你可要想好了,你还想不想回到楚承辉的身边。”段峰急需浣碧的一个点头,两个内心都不安的人,在这一刻都在对方的身上寻找着能够让自己安心的理由,浣碧浅浅的笑了起来,那眉眼温婉,笑容殷切,眉眼弯弯之间带着白带风华的模样,确实让段峰整个人都跟着痴了。
“我还爱着楚承辉,但是我会尽我自己一切的努力,将楚承辉从我的生命中抹除去,从此以后我,我就只是你的妻,和你过最平淡的日子,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爱情,我知道我骗了自己这么多年,现在我想脚踏实地不想再骗自己一回了。”浣碧的眸光中有破碎的水光,波光淋漓之间,段峰好似真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那一抹坚定让他看到了前进的光芒和希望,这一眼看进去,他满心欢喜。
“好,你是我的妻。”这是他们相识到如今,下的最最郑重的承诺。
沐筱萝穿好一身劲装,接过来手下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凌晨风几乎也是同时的,系好腰间的腰带,也同沐筱萝一起翻身上马,两个人的身后只带了四个人,就这样一支简简单单的队伍,要去收复一支十万大军,似乎在所有人听起来,沐筱萝等人的行动都是疯狂的,都是不要命的,然而出发的这几个的眼中,却全部都是信誓旦旦的相信的模样,那目光的坚定和相信,就如同是信仰的力量,那么的恒久,那么的坚持。
“这一次我们要拿到的不仅仅是十万大军,还有那胖子手中的黄金线,如果没有那胖子手中的黄金线的话,我们就算是收编了这一只军队,一样没有丝毫的作用,因为这支军队需要大量的金钱才能养着,没有钱,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负担一直这么庞大的军队。”凌晨风浅浅的说着眼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这个计划他早就规划了许久了,这一次,自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沐筱萝缓缓的点了点头,如果收编了胖子手中的军队,并且能够拿到胖子手中的黄金线的话,整个国家,就能够相对稳定一些了,此时皇宫之中的重建也一样是需要用钱的,此时正是市局混乱的时刻,根本没有商人向着朝廷纳税,大笔大笔的开支,都是之前山庄和产业和楚承辉手底下的产业,可是渐渐的,入不敷出就成了越来越眼中的发展趋势。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沐筱萝向着凌晨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离开了,凌晨风也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夹紧了身下的马腹,然而马匹还没待跑起来,已经有一个少年拦在了沐筱萝的马前,眉眼之中含着怨愤的将沐筱萝看着。
“你说的要带着我打江山都是骗人的吗?就这样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士兵招募进来了吗?为什么所有的行动都不让我参加。”那少年眼神中的怨愤那么那么的深刻,几乎是含着恨色的将沐筱萝看着,在沐筱萝一再商量下,这少年才不情不愿的被凌晨风收到了手底下,可是少年实在是年轻气盛,总是急功近利的想要做好一切的事情,凌晨风告诉沐筱萝说少年这样的性格不好,得好好的磨砺磨砺,沐筱萝也同意了,只有就剩下了对于少年不断的磨砺,少年似乎越来越不忿了起来,沐筱萝却浅浅的笑了起来,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同眼前的少年斤斤计较的意思,反倒是满眼笑意的将眼前的那个少年看着。“我带你来自然是要带着你成大事的,但是大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必须好好的完善自己,才能够去做一个比一个大的事情,相信我,我看中你,不只是为了让你来充军,在场的这么多人,为什么我就偏偏看中你了呢?乖,回去好好的等着我回来,等我回来也就好了,到时候我亲自带着你。”沐筱萝浅笑着答应了眼前的少年,那少年的波光流转了几下,最后却还是在沐筱萝的诱哄之下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一转身就离开了,最后还是走了两步就站住了脚步,转头将沐筱萝看着。“你要是骗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小小的少年,羽翼未丰,却已经学会去威胁一个人,沐筱萝笑的更加欢愉了,凌晨风却拧紧了眉头,转头将沐筱萝看着。“真不明白你带着个小萝卜头回来倒是是为了什么,这么个小萝卜头,连战场都上不了。”凌晨风发现这个小孩子实在是太有脾气了,在凌晨风越发的制不住眼前的这个少年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暴躁,只是一******冰山的老脸,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沐筱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何小孩子斤斤计较的本事了,你不觉得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这么倔强的吗?总觉得这天下间的一切都是不公平的,却也知道,根本就拿不到公平,却还是固执的想要除掉一切的不公平。”沐筱萝浅浅的说着,一夹马腹,马匹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的射了出去,沐筱萝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耳边有不断呼啸而过的风声。楚承辉,我在为你打江山你知道吗?那么你期许给我的闲云野鹤的,瓜田李下的生活呢,你期许给我的生活哪去了?沐筱萝有些讽刺的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和荒凉,然而那些无助却是一瞬间的,只是一瞬间罢了,那一瞬间,就这样一闪而过。了无痕迹,仿佛刚刚一脸落寞的人不是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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