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初瑾淡淡的说着,然而沐颯满蒂罗眼中的颜色却越来越深沉了起来,带着浓重的暗色将两个人看着,似乎要眼前的人杀之后快。
“不可能,你们已经冒犯了主的威严。”
“将这两个冒犯我们主神威严的两个人关进水牢。”颯满蒂罗握着手中的权杖,权杖猛然向前一挥,如同高高在上施加命令的主神一般,确实是有几分女王的威严。身边的侍卫听了颯满蒂罗的命令也全部都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颯满蒂罗手中的权杖向前挥着,那副居高临下藐视生命的态度带着沙漠之中的人的荒蛮,最起码在沐初瑾的眼中,颯满蒂罗如此的唯我独尊的性子就是一种蛮横的不讲理。可是奈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沐初瑾和楚承辉的双手全部都被反剪在侍卫的手中。
那两个侍卫推搡着便将沐初瑾和楚承辉向着水牢推搡了过去,水牢的门一打开,里面潮湿的味道就传了出来,瞬间冲向沐初瑾和楚承辉的鼻头,两个人齐齐噤起了鼻子。沐初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遭到了推搡着沐初瑾的侍卫显而易见的嘲笑。那得意的样子,明显的幸灾乐祸,沐初瑾忍不住淬了一口。那侍卫便在沐初瑾的身后更加狠的推了一把,立即遭到了楚承辉冰冷的带着杀意的目光,那侍卫微微一愣,转而把不屑。
侍卫将沐初瑾和楚承辉两个人向着牢房的深处推了进去,沐初瑾一路路过的水牢让她看的微微的心惊胆战,那是什么,是一个个类似于水池子一样的牢房,人就这样被泡在水中,沐初瑾亲眼看着他们的身上全部都浮肿了起来,脸上也全部都是苍白的。
水浸染到骨骼里面,定然会沾染湿邪,对于以后的身体定然也会造成大患。就算是从水牢逃出去,以后的身体也定然会残破不堪。
楚承辉也意识到了,眼帘微微的低垂着,睫毛轻轻颤抖着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长长的阴影,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水池子边上还有向着水池子里面倒着活物的狱卒,沐初瑾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一桶一桶的水蛭,身上的汗毛忍不住全部都倒竖了起来,身上也止不住的一阵阵的恶寒,饶是她是个有魄力的女子,却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路走过来,哼哼唧唧的痛苦压抑的声音不绝于耳,沐初瑾的心中苦楚异常。更多的还是自怜自已。
还在向着水中放着水蛭的狱卒似乎也意识到了牢房里面来了新成员。转头将沐初瑾和楚承辉淡淡的看了两眼,虽然眼中微微的有些疑惑,却还是转回了身子,依旧淡漠的向着水池子里面放上水蛭。
侍卫推搡着沐初瑾打开了一件水牢的门,便要将沐初瑾推搡进去,水池中的水还泛着黑气,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沐初瑾的腿,如同灌了沙石一般,饶是身后的人那么大力的推,她也不曾向前迈进去一步,倒是楚承辉猝不及防的走到了沐初瑾的身边,双腿猛的门口的一个金属的类似于太阳的雕刻的突出上面的,撕拉一声,他的裤腿就这样被划开,连带着划开的还有他腿上的肌肤。
侍卫们都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全部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楚承辉大腿上流出来泛着黑褐色的鲜血,似乎沉淀着什么,一滴滴的滴落在眼前的池子里面,沐初瑾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懂了他要做什么,他在保护自己。
沐初瑾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才止住自己想要开口的冲动。
那侍卫看了一会也不明白楚承辉究竟是要做什么,伸手一拽,便将楚承辉拽到了自己的身边。“真是不知死活,都这个时候了,巴不得自己完好,你竟然还在给自己找伤口。”另外的两个侍卫推搡着楚承辉继续向前走,楚承辉回头,给了沐初瑾一个安心的笑容,沐初瑾的心口乎生拉拽一般的疼痛,让她红了眼眶。
想要开口唤他一声,却发现自己连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个空挡,站在沐初瑾身后的侍卫猛的一推,便将沐初瑾推到了眼前的水池子里面,黑色的池水溅起来,溅在沐初瑾的的脸上,带着一股子腥臊的臭味,粘糊糊的沿着沐初瑾的脸颊向上淌。
澎的一生,牢门被关上,紧接着便有狱卒眼神和表情全部都麻木着提着一桶水蛭走了过来,桶的边缘一倾,密密麻麻似乎粘糊糊的水蛭,就全部被倒进了眼前的水池子里面,沐初瑾瞬间苍白了一张脸,却还是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不要怕,这水池子里面有楚承辉的血,楚承辉的血带着剧毒,不管池子里面养着什么样的活物,沾到楚承辉的血,都活不长,果不其然,沐初瑾刚刚如是安慰完自己,池子里面刚刚放进来的水蛭就全部都翻了肚皮,白花花的浮在了水面上,漂浮了一层,好不恶心。
沐初瑾脑海中不断的思量着自己逃出去的方法,旁边的墙壁就传来了砰砰的声音,沐初瑾环视四周,发现狱卒都不在,小心翼翼的向着墙壁滑动了过去。“是你吗?楚承辉。”
“恩,是我,你别怕。”他的声音出奇的去掉了往日里的玩世不恭,在这一刻微微的有些郑重,声音淡淡的沙哑,却出奇的,让沐初瑾刚刚还悬在半空中的心就此落了下来。
“恩,没事我不怕。”沐初瑾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如同松了一口气一般的靠在了墙壁上,墙壁常年被水浸泡着,微微的有些冷,沐初瑾的身体刚刚贴上去,身后的墙壁上面便传来了一阵如同针扎一般的冰冷感觉,然而沐初瑾却固执的不曾将自己的身体偏离一分。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面,然而只要想到墙的那边有那个男人,心中便安心。
也许只有在这样暗无天日不可见光的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向自己承认,自己其实是爱着她的,即便是她早就为人妇,现在还是个下堂妻,她也是爱着他的,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哪里吸引了她。
或许是那一身她想却不具有的洒脱的尽头,或者是他行走如风,带着一身于她相反的毒术,或者是这世上,茫茫人海中,只剩下这一个男人灼灼其华,有能力也配站在她的身边,于她并肩携手,看天地的浩大。
然而生前,她爱着那个穿着一身铠甲的男人,他威风凛凛战果赫赫,无数次在战场中出生入死,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父亲带着自己去前线帮忙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一身铠甲,手中的长枪斜指着地面,枪头上还有敌人的鲜血泛着清冷的刀光,沿着枪头留下来,一双如同鹰一般深刻的眼睛,让她在那一瞬间决定了嫁给他,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决定,就这样葬送了一个女子的一声。
爱么?爱过的吧?那么深切的感受到过心在胸膛里面狂热跳动着的,压抑不住的感觉,那一瞬间,她曾以为是一辈子。到最后,却是她曾经以为的一段至死不渝的情,将她逼上了永不回头的复仇之路,那么深切那么深切的不能忘怀的恨,将她翻来覆去煎炸了多少遍。
沐初瑾缓缓的笑起来,笑容微微的有些哭,到如今搭上了沐初瑾的身子,卷进了皇宫永无止境的权利挣扎之中,悔么?却无法告诉自己到底是悔是不悔。
闭上眼,全部都是楚承辉的眉眼飞扬。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沐初瑾的脸上干巴巴的,是水溅在她的脸上干涸了的样子,沐初瑾可以肯定身下的水是不干净的,墙壁那边人缓缓的回答,不碍事,然而沐初瑾伸手在身下的水中穿过了一圈,眼神微微的有些暗沉,这样的水质,他带着伤口的腿如何能说无事。
沐初瑾抬头将暗无天日的水牢看了看,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姬风脸上还泛着黑气,在床铺上躺着,身体上的黑气似乎在一点点的家中,床边站着一个脸上涂满了油菜,头顶上带着一个类似于图腾一般的东西的国师,国师的手中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一些什么,双手沿着姬风的额头一路向下的摸过来。口中嘀嘀咕咕的声音越发的重了起来,颯满蒂罗也站在姬风的床边,将这样的仪式看着,眼中满是虔诚的颜色。
那是一种来自于信仰的颜色,相信这世界上有无所不能的力量。
姬风的眉头深深地拧在一起,身子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两下,颯满蒂罗紧张的将双手在身侧握紧,然而姬风的眉头却越拧越离开,身子也越发的抖动的严重,如同筛糠一般在不断的颤抖着,身子痉挛一般的在床上蜷缩起来,似乎在忍着巨大的疼痛。
颯满蒂罗着急的冲上来,握着姬风的手,转头将国师看着。“难道还不能解开我儿子中的毒吗”她的眼神中带着焦急,就连最开始眼中的虔诚和坚定不移的相信在看到了姬风遭受到了如此之大的痛苦的那一刻似乎也散了一些,然而那个巫师一样的国师在地面上不断的跳动着,伸手将手中羽毛在已经准备好的水碗中轻轻的点了一下。双手合十,口中继续喃喃,双腿还在地面上不断的跳动着,不知道在准备着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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