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走到行政楼,虽然时间大早,不过作为科技狂人的莫尔铁定已经开工。或许他还没有收工。
曾经有一位联邦著名运动员在面对记者提出为什么他能称霸球坛的疑问是很是潇洒地回了一句:“你见过四点的xxx么?”言下之意,别人每天四点起床投入锻炼,所有的成就和勤奋与努力成正比。
毕竟以绝大部分人的努力程度,还远远谈不上天分。
不过这话如果是让莫尔来说,他估计回答便是:“知道啊,那时候我还没睡。”
莫尔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今天是费舍尔去找莫尔,估计看到清晨伏案工作的他,大概会这么感叹一句:“又勤奋又有天分,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在推动世界的进步吧。”
不过安吉拉只是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莫尔双脚悬空地坐在小滑椅上埋头在工作台上拆拆装装,一旁的几名研究院可以明显看出他们的动作已经变得慢了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
“啊,小安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忙完一个阶段的莫尔抬起头,取下挂在头上的便携式显微镜,揉揉眼睛,看到站在门边的微笑着的安吉拉,顿时喜出望外。
“这次可不能给你抽血了。”安吉拉看着扑上来的莫尔,面上笑容不变,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躲开莫尔的飞扑。在莫尔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安吉拉已经确认了他没有被替换,一是因为他对手上设备的暗自嘀咕,二来看到自己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惊喜。就算人可以克隆,但人所拥有的知识和技能是没有办法克隆的。
安吉拉的一身怪力可以跟装备新型机械臂的费舍尔打个平分秋色,这让身为实验狂人的莫尔感到万分不解。而对于一个被勾起了好奇心的科学家而言,他和科学狂人就没有了区别。
何况这名科学家本身就是一名科学狂人呢?
之前莫尔便缠着安吉拉想要用她的一管血做些实验,安吉拉一来被缠得没办法了,二来本身也想直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她曾经也无数次的用自己身上的材料实验过,但都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结果,不够这里毕竟是著名的黑科技盛产地,保不准真的就有什么办法呢?三来也是感激莫尔给费舍尔的机械臂,多得不说,救了好几命也是有的。
不过既然已经给过一次了,看莫尔现在的样子,明显是没有什么结果,临冬城现在也不安全,安吉拉觉得还是不要在节外生枝了。
她笑着看着垂头丧气又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的莫尔,心里颇为好笑,毕竟无论莫尔打得什么主意,她都能很快地洞悉。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安吉拉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模样甚是可爱。
莫尔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他抬起头来,双手握拳掌心向外举到脸边上,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星星眼的可怜表情。
安吉拉忍不住“扑哧”一笑,莫尔这个样子,怎么说呢?丑乖丑乖的。
“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安吉拉抱着手臂冲莫尔说道。
莫尔当即一挥手:“你们去吃个早饭休息一会儿,晚上再开工。”几名瞌睡兮兮的研究员如蒙大赦,赶紧夺门而逃,路过安吉拉的时候,纷纷感激地冲她点点头。安吉拉笑着回应了他们。
莫尔将几个研究员支开,迈着小短腿跑到门边专门为他设计的一个低一点的控制面板上一按,输入几个数字,研究室的玻璃门顿时上锁。
然后他将滑椅拖到工作台边上,跳上椅子,拉过一旁的一个放着杂乱的零件的小纸箱,一通翻找,取出几个零件,抓起便携式显微镜往头上一戴,操纵工作台的机械臂开始工作。
短短两分钟后,他取下头上的显微镜往桌上一放,满意地拍拍手,安吉拉凑上去一看,只不过在她看来就是一个简陋的小盒子,上面有一个三位开关和一个小灯泡。
莫尔把三位开关拨到上面,小灯泡闪烁了一下红灯,接着变为稳定的绿灯。他把亮着绿灯的小盒子往操作台上一放,冲安吉拉说道:“说吧。”
安吉拉呆滞了一下,今天莫尔的工匠技师能力又在她心中刷出了新高,他用一堆废旧零件在短短两分钟内做出一个可以屏蔽监控信号的工具,这难道算不上神迹?
“……好吧,是这样的……”
另一方面,贝尔敲开哈里森乙办公室的门,一个滑跪抱住哈里森乙的腿,看着哈里森乙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贝尔嚎道:“也给我来一口吧!就一口!求求你了!”无论从语气或者台词,听起来都像瘾君子找上了毒贩。
哈里森乙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伸头左右看看没人,拍拍贝尔的肩膀,“你咋了,有话好好说,起来说哈。”
贝尔做出一个类似于一抹鼻涕眼泪的动作,虽然他当然不至于真的一脸鼻涕眼泪,他站起身,拍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看着哈里森乙的眼睛,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有瓶十七年的波本?”
哈里森乙一听,再结合之前贝尔那一副仿佛是毒瘾犯了戒断反应般的状态,顿时了然于胸。他正色道:“没有啊,那东西千金难求,存世稀少,我也想要啊!”
贝尔不屑地看着他,“拉倒吧你!小费舍尔可是昨天回来跟我吹比了好久,说他好不容易在你这儿蹭到了小半杯波本。”
哈里森乙一听,猛地醒悟过来真正的哈里森爱酒如命,却不是酗酒的爱法,而是对名酒好酒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收藏癖,从来不会轻易示人,更别说给人倒上一杯了。他的酒,更多是用来欣赏,而不是饮用。
他后背上不由得惊出了些许冷汗,差一点就暴露了。
“果然是有的吧?”贝尔凑到哈里森乙面前,像个狗鼻子一样嗅来嗅去,看着一下子走神的哈里森乙,心里不由得暗笑。
“有……是有,但是被费舍尔喝了一大杯之后就没有多少了,你总得给我留个念想对不对?”哈里森乙左右运动仿佛是挡着贝尔的路,不让他走到办公桌边上的酒橱去。
“不是一小杯么?哪有一大杯?”贝尔不屈不挠。
“相比剩下的量,就是一大杯了。”哈里森乙百折不挠。
“我也是去卖了命的好不好!是我抢的‘叛乱分子’好不好!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苦劳,也是有疲劳的吧!”贝尔瞪大眼睛,努力争取着自己“份额内”的回报。
哈里森乙眨眨眼,后退,打开酒橱,拿出一瓶矿泉水,关上酒橱,把矿泉水递给贝尔,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让贝尔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他把酒橱打开又关上。
“啥意思?感情我的疲劳就值一瓶矿泉水了啊!”贝尔看着手里的矿泉水,沉默了半晌。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你是疲劳了对不对,跟功劳还是差着两个级别呢对不对?安啦安啦,你别看着这瓶矿泉水其貌不扬,好歹也是82年的吧……”
一听“82年”三个字,贝尔只觉得内心有一口气不吐不快,他把矿泉水瓶砸在地上,“你特么在逗我!82年的矿泉水能喝不?”他双手一揣,坐在哈里森乙对面的小沙发上,“我不走了,除非你给我来一杯。”
哈里森乙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不再搭理他。
不过哈里森乙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到底犯了多大个错误——他深深低估了贝尔的聒噪能力,一个人在你面前能够独立用口技演绎十八般乐器,模拟7.1声道也就算了,还特么是个多动症,搅地哈里森乙想掏出平板看看监控画面都没有机会,还得时不时拖着蹑手蹑脚想要去开酒橱柜门的他。
“玛德,信不信今天我就不走了!”贝尔闹腾了一上午,饿得不行,脾气也见长,指着哈里森乙的鼻子说道。
哈里森乙阴恻恻地笑着,打开抽屉,掏出一袋饼干,撕开包装,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冲着贝尔得意地笑着。
贝尔冲他一举大拇指,“我有点喜欢你了。”这话一语双关,但是哈里森乙万万听不出来。
敲门声响起,贝尔走过去打开门。
“您的外卖~”门口是一名女仆装的猫耳小妹,正一手提着装着外卖的袋子,另一手举到脸边配合小拳头卖萌,整个人甚是可爱。
“谢谢呀。”贝尔笑眯眯地接过口袋,顺手在猫耳小妹的手上摸了一把,靠在门边目送着红到耳朵(真耳朵)的萌妹子走远。
然后他坐回小沙发上,把外卖放到腿上,撇开筷子,捻起一根粉条,冲哈里森乙晃悠晃悠,“来点不?”
哈里森乙冷着脸,“咔哧咔哧”地吃着饼干,咬得那是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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