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门外正在救助伤者的士兵看到男子大步流星就要走进尚且还在燃烧的咖啡厅,立马站起身,想要拦住男子,口中说道:“长官,这不……”男子一把推开士兵,拔出右腿上的“黄金蟒”左轮手枪,戴上自己的三防面具。
他大摇大摆地走下楼梯,眼前是依旧浓烟滚滚的小仓库,经过一枚电浆炸弹的洗礼,在场的所有人死无全尸,保险箱墙被烧化,里面的资料文件包括备用武器也被焚毁。跟在刀疤脸后面的士兵开始接上街道上的消防栓冲水,随着更大的烟雾弥漫出。刀疤脸发现其中一股烟雾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拧住一般,从眼前一堆破烂的保险箱中间被吸走。他沉思一下,猛地一脚踹在其中一排保险箱上,保险箱猛地一震,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的向后分开,而男子的军靴也被他一脚踹得报废,露出银色的脚背,那是一条机械腿。刀疤脸凑到被踹得分开的保险箱处看进去,确定自己看到了一条密道,他从身上的背心取下一块定向破除黏弹,随手贴在被自己踹开的那几个保险箱缝隙中,拿出起爆器捏在手里,哼着歌往外走。
他走上楼梯,尚有士兵正在拖拽着战友被炸伤的身体,他在频道里说了一句:“要爆炸咯。”原本废了老大劲拖着地上战友的士兵脸色一变,一把扛起战友就往门外跑。刀疤脸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走出咖啡馆站定,拿出烟叼上,看了看,又退了小半步。
他左右看了看,耸耸肩,毫无征兆地按下起爆器的开关,一声轰鸣,巨响中一道浓烈的火龙从地下室穿出,经过楼梯,穿出储藏室,经过大厅,扑到门口刀疤脸面前刚好消散。刀疤脸得意地笑了笑,抽着被火龙点燃的烟,在频道里下令彻查保险箱后面的通道,让城市规划局把下水道的图纸发过来。同时扭头冲副管说道:“调监控,肯定有人活下来了。”
刀疤脸此刻说的监控不是大街上安装的用来查超速的监控,而是行动开始前用来监视咖啡厅时候留下来的监控。
话分两头,费舍尔转身戴上兜帽不再去看燃起火焰的咖啡厅,他掏出一个手表样式的装置,摁亮表盘,确认表盘发出蓝色光晕后放进口袋。这是一种信号干扰装置,主要用来隔绝摄像头监控等等的观察。配合脸上一直没有取下过的易容,费舍尔暂时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他穿过巷子,走到另一条街道上,冲上一辆出租车,坐在副驾位置。
“要去哪儿啊?朋友。”费舍尔听到声音,惊愕地一抬头,和司机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可是缘分呐!现在想去哪儿?”
费舍尔说实话心里有些紧张,事情过于巧合,从机场出来碰到的是这个司机,然后咖啡厅被袭击,现在自己从咖啡馆里逃离,碰上的又是他。费舍尔当机立断,拔出手枪,靠着仪表盘的遮挡,左手拿枪顶在司机的腰部。
“喂喂,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司机把双手按在方向盘上,有些害怕地说道。
费舍尔埋下头,靠着车前的仪表板周围的车体挡住自己身体,肉眼看着司机,第二视野警惕着周围,在司机身上摸索了一圈。
没有武器,费舍尔至少松一口气,反正由于信号干扰装置的缘故,身边的通讯设备不能使用,而监控的成像会被干扰使人脸识别变得更加困难。司机没有武器,费舍尔自信可以在他有所异动的情况下马上制止住他。
“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费舍尔收回枪,交到右手放在腿上,枪口还是微微翘起,瞄着司机的躯干。这里目标最大,就算临时的急刹车或者翻车,打躯干也是最容易命中的。至于左手,用一条装有光子盾的黑科技机械臂持枪,那几乎已经是最后的选择了。“赶紧走,先离开这里。”
司机打燃火,一脚油门开了出去。“你是特工?怎么,遇到突发事件了?”司机猛打方向盘,汽车钻进小巷子,顺着石阶往下开。两人仿佛坐在三倍速的拖拉机上,上下抖着。
“现在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该死的联邦派出特工袭击了我们的观察站。‘喝咖啡’,你知道的。那是我们用来监视联邦大使馆的动向的。他们居然用电浆炸弹从地下炸穿我们的地下室。这些王八犊子,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附带损伤么?!”费舍尔一边拿出备用弹匣塞进多袋裤腿上的口袋里,一边骂骂咧咧着。
司机低头瞥了一眼看到费舍尔已经把枪移开,又看到他仿佛投射到体外的怒火,配合他的解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或许之前从机场载他时候两人交谈甚欢,司机下意识的还是相信了费舍尔。
“这些应该是机密吧?”司机看着路况,穿过一栋停车楼,“这么告诉我真的没问题。”
费舍尔低着头,用第二视野扫了一眼司机胸口处的标牌,说道:“罗杰,你要知道,刚才搜身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了。现在我也没有多的选择,你就当自己是帝国国家安全管理部的线人吧。我得尽快把留存的资料送走,不然兄弟们就白死了。”说道这里,费舍尔想到冯敏,他咬着后槽牙。
司机扭头看到费舍尔一脸的铁青,头上的青筋扭曲着,心中更加放松,不过也浮现出一丝同情的心情。他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并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感受。又是那些无名的勇士啊,估计会在国家安全管理部的大厅变作一颗不朽的星星吧。“你……也不要太悲伤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额,把你手上的资料送出去,有想法么?”
费舍尔依旧是把身体伏低在车里,从外界看起来就像是司机一人开车狂奔一般。“我现在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据点暴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老鼠’,或者叫有多少‘老鼠’。我得先离开德里尔才行。”费舍尔搓搓下巴,仔细思考。
他的话被司机罗杰听到耳里又是另外一种意思,所谓‘老鼠’就是内奸。费舍尔的一番话在他听来,就像是国安管的特工在执行监视任务的过程中,被内奸出卖,然后据点被袭击,费舍尔好不容易护着战友们用命保住的情报脱离战斗,现在却面对应该相信谁应该把情报交给谁而产生了困惑。“那你准备先去哪里?”司机顺口说道,但是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
费舍尔眼中精光一闪,拿枪顶住他的小腹,“你问这个干嘛?果然不是巧合对吧?”
司机头上冒汗,他听到费舍尔打开保险的声音,“不不不,我只是习惯性的问,职业病职业病。你想你想,我要是真的想要做什么,早不就动手了么。”司机一打方向盘,车子钻进一条小巷子。这一路司机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国安管的线人身份了,哪条路刁钻走哪条路。
当司机再一次窜到大路上的时候,他身前的风挡突然一碎,接着罗杰身上一震,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背后的椅子被后背上喷涌而出的血溅的猩红。出租车加速响着喇叭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去。这时费舍尔才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噗”的响声。
“艹!”费舍尔大骂一声,缩回车前的储物箱后面,右手扶住方向盘,左手拿枪靠着第二视野进行压制射击。虽然随着时代的进步,手枪的有效射程已经远不止二三十米,但是想要在几百米的距离上和精准步枪对射,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对方接着两枪射费舍尔的手不中,转而开始射击车子的发动机和轮胎,不过有所预料的费舍尔打着方向盘让车子作出规避动作躲开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避开前方停车楼里狙击手的射界。费舍尔用第二视野看了看两侧,很快确定了一处地下停车场。这同时也是一个换车的好地方。
费舍尔一打方向盘,速度过大的出租车一个甩尾,几乎就要翻车,不过被地下停车场入口处的隔离带一挡,恰好险而又险地过弯,同时也减速。一冲下坡道,费舍尔一拉手刹,猛打方向盘,汽车在地上转了半圈,撞上车库里的柱子,停下来。
费舍尔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伸手去推车门,然而车门已经变形卡死。他翻翻白眼,伸出左手按在车门上,一用力,车门飞了出去。他解开安全带,整个人从车里滚到地上,躺在一堆圆溜溜的玻璃渣子上,喘着气。
他努力站起,从车里扯出背包,把枪换上新弹匣,备用弹匣塞进包里。再一摸口袋,拿出断成两截的信号干扰器。“干。”他骂了一句,把坏掉的信号干扰器放进背包夹层,现在不能留下任何多余的东西,它们都可能成为提供衍生信息的道具,导致费舍尔最后被抓住。
既然信号干扰器失效了,费舍尔脸上的易容也不靠谱了。时间来不及新易容,他直接撕下脸上的易容,露出本来面貌,“****妈的,真是倒了血霉。”他把左手按在额头,左手构成仿生皮肤的纳米机器人立刻流进伤口开始修复。额头上的伤口如果不断出血,一个是会影响视线,二个是会吸引目光。这两个,无论是哪条,都不是现在费舍尔希望看到的。
额头的伤口停止出血后,费舍尔拿开左手,右手抹去脸上的血,时间不多,他需要另外一辆车。他抬起头打量着车库,却意外看到一张标示着通向地铁的牌子。他顿时有了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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