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特原以为这伙强盗的老窝定是些无耻之徒,个个面目狰狞,獠牙横生,窝内遍地血腥之物。可想象中的藏身之地与现实差距太多,令威特也是瞠目结舌。只见洞口聚集着众多妇女,正忙于烟炊。小孩们围绕着几个坐在岩石上眼神慈祥的老人相互嬉闹着,妇女们时而抬头望着嬉闹的孩子,彼此之间交谈甚欢,场景甚为热闹。
看到眼前的热闹景象,威特确实愣住了,长这么大,即使是在费斯德那,自己从没见过如此温馨的场景。在这里,威特看到的不是对人民的压迫,不是对人民的剥削,而是居民的安居乐业。威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好奇。为什么那些凶残的强盗背后的老窝如此温馨,如此安逸?这一切貌似与逻辑相违背,令威特难以接受。
当威特跟随在强盗一行人进入众人的视线时,那些男女老少纷纷对众人表示欢迎,特别是对那壮汉甚为尊敬。壮汉面对威特那股架势顿时烟消云散,反转是一种和蔼可亲之感。壮汉抱起一个较小的小女孩还逗着她玩,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还专门为壮汉端来一碗清水。
当夜威特一行人与那群男女老少共进晚餐之后,那壮汉便为威特一行人安排好住宿。那个岩石洞很大,男女老少四五十口人夜深之后都在洞里过夜,直至天亮。深夜时有专门的人员守夜,以防不备。
一个星期下来,威特发现住在岩石洞内的所有人都称呼那壮汉为“大首领”,并且据威特了解,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大首领的真正名字,只知道在洞民们来之前,大首领就一直住在这个岩石洞里。洞民们在来这里之前都是些难民,深受周围强盗土匪的迫害,是大首领收留了他们并组织他们反抗不法之徒的迫害,所以大家都很感激他,也很尊敬他。
刚开始来到岩洞之前,威特并没有真正打算教这群人弓箭的技巧,但是在慢慢了解他们之后,威特觉得这群人也只是这个时代的衍生物,他们只是为了生存才会做出一些泯灭人性的事情来。因为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时代背景,才让他们失去了对陌生人的信任,也才会差点酿造成对威特一行人迫害的悲剧。
居住在这里的洞民虽然很隐蔽,也很安全,但是这里的生活环境很差,周围基本都是岩石峭壁,缺乏水源,也难以耕作。洞民的饮用水都是在两公里之外的小溪流里运过来的,既费时又费力。因为无法耕作,缺乏食物,所以抢劫过往身份不明的运输队成为他们获取食物的重要来源。但是对于同样是穷苦的过往旅行者或难民,他们往往不会动手,有时候反而会为他们提供援助之手。
与他们相处久了,看清他们的窘困状况之后,威特也慢慢地开始同情他们了。威特希望教授洞民弓箭的技巧,用于狩猎,以解决食物来源的问题,同时也能够减少他们对过往无辜者的迫害。威特在双峰寨的时候就曾断断续续地教授朗姆三兄弟射箭技巧,因此兄弟三人在这方面功底比其他人好,威特也就顺理成章向大首领为三人各申请了一把弓,以期更快地解决洞民的食物来源问题。
为解决岩洞的水源运输困难问题,威特特地到离岩洞最近的小溪附近考察,并用竹子制成了一个远程输送水源的自动装置。威特在小溪较深,水流较湍急处设置了一个木制滚轮,滚轮直径约两米,圆形滚轮的边缘挂有将近二十个竹筒,每个竹筒的中间都有一隔离层,将竹筒隔离为两个对立的,一大一小的容器。小容器出口向与河流的流向相对,将竹筒固定在滚轮上,二十来个竹筒均如此。当溪水流动时会带动竹筒移动,从而带动整个滚轮的转动。转动的滚轮带动竹筒大容器的一边将溪水舀起,转动一百八十度之后再次倒进河流中。威特又让洞民们协助砍伐竹子,将竹子顺着直径砍为两半,并打破竹筒中间的隔离层,让水能够沿着竹竿流动。最后威特将打破了隔离层的竹竿放在滚轮下,对准滚轮半空倒下的水流,让滚轮舀起的水能够通过竹竿运输。层层竹竿相互叠加,一直延伸了两公里的森林,才抵达岩洞。
为了完成这套装置这套输水装置,威特同洞民们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真正实现溪水的自动运输。威特曾经想过打水井取水源的办法,但是岩洞周围都是岩石,而且没有更多的工具可供使用,因为也就只能作罢。竹制输水或许是个最好的解决方案。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这个输水系统,洞民们再也不用花费大量的劳力成本和时间成本去解决令人头痛的水源问题,同时也能空闲出更多的劳动力去解决食物的来源问题。正因为如此,虽然威特初来乍到,洞民们对此抱有戒心,但是威特近一个月来的表现让洞民们对他的才能甚为敬重,使得威特在洞民心中的威望仅次于大首领之后。
大首领对威特的所做所为也是甚为感激,但是他并没有明言。大首领虽然对洞民们很友爱,但是他也是一个酷爱面子,虚伪,嫉妒心重而且对陌生人甚为残暴的真正的强盗。当威特在人群中的威望不及他时,大首领还表现的很温和,但是随着威特声望的逐渐提高,大首领的嫉妒心使得其在某些事情上开始针对威特,只是没有明言。威特也看得出其中的微妙之处,但迫于其权威,而且他也确实是个称职的领袖,因此也不想为此撕破脸皮。
虽然威特与大首领的微妙关系一直存在,时间如流水,一群不速之客的窜入打破了岩洞经久的宁静与安逸,给洞民带来了新的生存危机。
悲远痛离乐居此,老幼同堂生壁辉。本是安居又乐业,何曾知来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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