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jtqs电子书 > 科幻灵异 > 魔兽世界之破晓 > 70 第 70 章

    

    蓝花楹街里一片死寂,曾经的袅袅炊烟与隐约可闻的笑语声都已消失殆尽。

    当我从询问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冬日的风从干枯的树梢吹过,发出了如同鬼哭的声响,我不由的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儿冷?”与我并行的塞林轻声问我。

    “嗯,又冷又累,还有点儿……你应该知道的。”我闷闷的回答。

    他侧过头,将脖子上还带着体温的围巾系在了我的颈间,“别怕,弥赛亚。”他微笑着鼓励我,只不过那个笑似乎牵扯到了他嘴角上的伤口,让他的脸微微一抽。

    我喜爱他的眼神,喜爱他的笑容,那些温软的东西让我用力的甩了甩有些发懵的脑袋,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将侧脸紧紧的贴在了上面,“真好,这种时候你在我身边。”

    那句话让他的胳膊微微一僵,不用抬头我都知道他的脸一定红了。他轻轻的吐了口气,接着,笑了一声。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害怕了,塞林,我们现在就去维塞尔婆婆家里看看……”口中的名字让我自己一愣,心情瞬间暗淡了下去。

    虽说我与维塞尔婆婆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我对她甚至算不上熟识,但是不可否认,我喜爱她,我希望自己也能像她那成为一个充满智慧的人。

    可这样一个人,她却突然死去了,而且死状无比的悲惨,这让我的心情无比的悲伤。

    身旁的骑士似乎注意到了我心绪的变化,“我们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绳之以法的,弥赛亚。维塞尔婆婆会安息的。”

    “……真抱歉,塞林,我把你也拉进来了。”

    “如果你没有拉上我,我会生气的。”

    “啊,我怕死了!”

    *

    维塞尔婆婆的小楼被木条封住了,我们是从窗户跳进去的。当塞林从里面把我接下去的时候,我发现那原本整齐的房间变得乱糟糟,原本放在竹篓里的针线全部掉在地上,而缝制给佳莉亚公主的裙子也被扯出了一个大口子,看起来,是没法再穿了。

    塞林点亮了墙角的魔法灯,顿时,发黄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在二楼的卧房里,婆婆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了,扑着厚厚褥子的大床上只剩下一个人形的褶皱。

    床上和帷幔上还残留着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是因为头颅爆裂而死。”塞林翻开了笔记本,说道,“他们,巡逻队的士兵们找到了她的碎块。”

    那些话让我没来由的抖了一下,觉得这儿的空气里似乎荡漾出了血色的波纹,“为什么她的头颅会爆裂开?”

    “上面的记录说,是由于某种魔法造成的。”塞林盯着本子,说着,他合上了双眼,身周忽然亮起了暗淡的圣光,圣光如同尖刺般融入冰冷的空气,好半晌,他才微喘着重新看向我,“这儿确实有某种魔法余烬的波动。”

    “为什么有人要杀死她?她是一个那么好的人……”说着,我走到床沿边,蹲下,指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床褥子。

    褥子冰冷,柔软。有那么一瞬,我觉得那位年迈的老妪似乎还躺在上面,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笑着对我说,“了解一样东西,首先,你得熟悉它。”

    “你了解过维塞尔婆婆的过去吗?弥赛亚?”塞林翻着笔记本,问道,忽然,他从中抽出了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片,随意扫了一眼,便递了过来。

    我皱了一下脸,却在他坚持的目光里接过了那张纸片,一眼之下,我原本的些许瞌睡便不翼而飞,而且,越到后面,越让我惊讶,“怎,怎么会?!”

    我从未想过,那位刺杀泰瑞纳斯国王未遂,又引火自-焚的戴蒙德勋爵居然是维塞尔婆婆的丈夫!

    纸片上说,维塞尔.戴蒙德女士曾是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的玩伴,她比他大了七岁,就像照顾自己的亲兄弟那样照顾他。

    在维塞尔女士二十三岁的那一年,她遇上了让她心动的戴蒙德勋爵,年轻的男女很快坠入爱河。

    对于维塞尔女士的婚姻,当时还是王子的泰瑞纳斯曾坚决反对过,理由是那位勋爵性情不定,心术不正。为了阻止他们,泰瑞纳斯甚至将她幽禁在自己的庄园里,但这些都没有让维塞尔屈服。

    最终,她与戴蒙德勋爵成婚了,泰瑞纳斯祝福了他们,并将自己在蓝花楹街的庄园赠送给了他们作为新婚贺礼。

    可勋爵却对泰瑞纳斯心存怨愤,这种积怨日复一日,最终吞噬了他的灵魂。他向黑巫师学习黑暗魔法,试图在几十年前的一个复活节庆典上刺杀登基为王的泰瑞纳斯,却被来自达拉然的安东尼达斯殿下发现的端倪。

    事情败露之后,勋爵支走了维塞尔女士,遣散了庄园里所有的仆从,然后,在庄园里引火自-焚了。

    “我的天……这些东西,让人太不可思议了。”半晌,我断断续续的开口,“难怪维塞尔婆婆会位佳莉亚公主缝制裙子……等等,泰瑞纳斯国王很晚才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因为对她余情未了……等等,佳莉亚公主和那位阿尔萨斯王子别不是……”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塞林轻轻的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好气又好笑,“泰瑞纳斯国王是一位仁慈正义的君主,他对婚姻忠贞不渝。”

    我撇了撇嘴,“你好像很了解他?”

    “嗯……我曾见过他一次。如果你见过他,你就会发现,他是一位正气凛然的人。”

    一时间,房间里又寂静了下去。

    我又看向了帷幔上星星点点如同扇子的血迹,“头颅爆裂开,一定很痛苦……”说着,我忽然顿住。

    “弥赛亚?”

    “好像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

    “维塞尔婆婆的手。”我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当时,她的手是这样放着的。”说着,我撸起袖子,把手放在了褥子上,掌心微微朝上,指节微微曲起,那个动作无比放松,“她去世的时候,似乎非常安详,如果痛苦的话,手指是不是会下意识的扣紧?也就是说,在魔法波及到的时候,只是一瞬间,她就……去了?”

    那句话,让塞林微微一愣,“在一瞬间?”他慢慢拧起了眉宇,似乎也陷入了回忆,“这么说来,在‘哨声’面包店里,好像也是这样。”

    “……没错,老板夫妇一定是端着面粉路过客厅,我看见他们的尸体还握着用来装面粉的木盆。”

    闻言,塞林哗啦哗啦的翻了翻笔记,“……看起来,这些凶杀都是在同一瞬间里完成的,”瞧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而且,这些凶杀发生的时间在入夜不久。因为,除了维塞尔婆婆这样的老妪,很多其他的人都还醒着,死者里甚至还有一位挑灯夜读的少年。”

    我一想,点了点头,“没错。”

    “这场凶杀很奇怪。”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这条街里所有的人?好吧,就算他们要行凶,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一个大家还醒着的夜里?”

    我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开口,“是魔法失控了?”

    “好吧,就算是魔法失控,但是,这么大范围又这么凶残的魔法爆发的时候,肯定会引起剧烈的魔法波动。而洛丹伦城里有那么多大魔法师,他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们注意到了,却认为那只是一个微小的魔法?”

    塞林的话让我愣了好一会儿,“也就是说,这个魔法是有预谋的?始作俑者一定设置了什么东西可以用于遮蔽魔法波动。”

    “没错,弥赛亚,”塞林点了点头,“而遮蔽结界一类的东西,一般都需要绘制法阵。”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到了法阵,说不定,就会有新的线索。”

    “弥赛亚,你很聪明。”

    *

    我们离开了维塞尔婆婆的小楼,前方是昏黑一片的街区,连狗叫声都没有传出来。高大的蓝花楹树在嘘嘘的风里摇晃,不停的抖落下发白的灰尘,就像骨灰一样。

    “现在去吗?”塞林瞧了瞧我,问道。

    我盯着沉沉夜色,点了点头。

    我们一路走到那座倒塌的楼房废墟前,这儿一如既往的破败,荒芜,满地都是碎石子。

    在这儿,塞林身周暗淡的圣光忽然变得如有实质一般闪耀。

    “这儿所剩的魔法波动最为强烈。”塞林细细感知了一下,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找一找吧?”

    “可巡逻队的人怎么会漏掉这儿,不搜查呢?”

    “他们确实不会漏掉,只不过,他们搜查的东西,或许不是一个用来遮蔽魔法的法阵。”

    “你比我见过的人都聪明,塞林!”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可是,哪怕我们细细的检查了废墟下的每个墙角,我们都没有找到所谓的法阵,就连形如法阵的线条都没有找到。

    我有些沮丧的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休息,双手支着头,脚边是几片反光的碎玻璃,这是上一次,我与达利安比试的时候留下的,它们每一块的形状与位置都没有变过。

    这儿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来过,我们会不会根本找错了地方?

    而且,选择在这样一个漆黑的晚上来找线索,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别灰心,弥赛亚,只要仔细寻找,我们肯定会有所发现的,弥赛亚?”不期,塞林在我面前半跪下,他抬头望着我,“噢,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是不是很累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只觉得自己身上困倦的阀门被打开了,眼皮重的如同山峦。

    “嘿!弥赛亚!”在我一头栽下去的时候,有一双很温暖的手接住了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就睡着了?”

    在我的思绪彻底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我听见他无奈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