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倾斜,横海号几乎是要彻底的侧翻过去,但是又硬生生的掰了过来,船底跟海面碰撞,砸出了十几米高的浪花来。
张垂的浑身都湿透了,海水浸湿透了胸口缠着的布条,伤口火辣辣的疼痛。
张垂疼的龇牙咧嘴,但是现在可不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双臂用力,手中的船舵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旋转了过去。
之前是顺时针,现在是逆时针,几乎都是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船舵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咔声音。
张垂似乎是能够听到自己手臂和腰腹肌肉被拉紧,然后猛然崩裂开来的声音。
隐隐的还能够听到舱底传来的惨叫声,一时间没能够分辨出到底是谁的惨叫。
轰!
横海号再度横着撞上了另外一艘拦在面前的船只。
木屑横飞,浪涛翻滚。
一条人影,从那艘船上,猛然跳了过来,身在半空之中,横走六步,几乎是要到达张垂的脑袋上面,手中提着的那杆铁枪,就要自半空之中飙射而下,把张垂钉死在船上。
“干你娘!武道宗师会在空中走步了不起啊!”
张垂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条在半空之中的身影,身上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看起来极为的刺眼。
洛伦佐对着半空之中就是一枪。
砰!
洛伦佐一直是插在张垂的腰上,他以拔刀一斩的速度,直接拔出洛伦佐,对着那刺眼的金色就是一枪。
那个身在半空之中的武道宗师脸色一变,强提一口气,在半空之中强行横移,就如在半空之中玩起了漂移一般。
只是这口气一提,就再也无法停在半空之中了,不得不落下来。
“一刀两断。”
张垂顺手扔了洛伦佐,一个大跨步,拔刀一斩,大横刀闪烁出了惊人的寒芒,劈在了落地的那武道宗师掌中的铁枪上面。
一斩脱手。
大横刀落到地上,左手的擂鼓瓮金锤就已经是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了。
右手松开大横刀之后,也是握住了另外一只擂鼓瓮金锤,紧跟着砸了过去。
“撼山!”
“击地!”
“破天!”
“打铁七锤!”
锤锤连环。
张垂双手手掌鲜血淋漓,每一锤砸出去,都是伴随着鲜血飞溅。
“轰天捶!”
擂鼓瓮金锤再也握不住了,握着皮开肉绽的双拳,就是轰了出去。
“我再靠。”
张垂的整个身体,硬生生的撞到了那位武道宗师的胸口上面,双拳更是如擂鼓一般的轰出。
“我呸,武道宗师会飞了不起啊。”张垂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喷了那武道宗师一头一脸。
那武道宗师双眼圆睁,眼角有血,口鼻耳之中也是有鲜血渗出,胸口更是凹陷了下去,是被张垂用蛮力硬生生的砸死捶死撞死的,浑身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张垂伸手抹了一把脸,抹了满脸的鲜血,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可怕了,双手也是血肉模糊。
一位武道宗师,如果是站在陆地上,任由武道宗师先出手,张垂连三招都撑不过去,之前面对那抽烟老头,若不是因为洛伦佐先开一枪,让抽烟老头失了先机,之后更是劈头盖脸蛮不讲理的双锤砸过去,怕是张垂早就被一样按砸碎脑袋了。
哪怕是如此,抽烟老头也就是被洛伦佐的丹药碎片刮伤了而已。
眼前这位武道宗师是托大之后,硬生生的被张垂以蛮力弄死的。
这位武道宗师,实力不在那抽烟老头之下,一杆铁枪,横扫无敌,破阵无双,但是实在是太托大了,以绝世身法,在空中走动,被洛伦佐一枪轰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等到落地之后,还没回过气来,就是被张垂一刀双锤轰天捶连环拳,硬生生的打死了。
张垂现在已经是知道了,武者修炼,没那么玄乎,完全就是一口气在体内流转,那口气越加的绵长粗壮,则出手的威力越强,但是那口气若是泄了,或者是用尽了,来不及换气,那就只能是被乱棍打死老师傅,就如眼前这位武道宗师。
张垂最近修炼的潮汐诀,顶多算是二流接近一流的武道功法,但是胜在那口气绵长悠远,配合他本身的天生蛮力,简直是如虎添翼了。
这也是为何郑青颜会说,练好了一刀两断,碰到不那么聪明的一流高手,也能够一刀砍死。
不过,哪怕是郑青颜,都不会想到,张垂居然是能够硬生生的打死一个武道宗师。
张垂没去管掉在地上的洛伦佐、大横刀和擂鼓瓮金锤,已经没精力也没时间了。
张垂双眼一片血红,血肉模糊的双手再度握住了船舵,又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他的双手手臂肌肉几乎是扭曲成了螺纹一般的角度了,轰然撞开了拦路的最后一艘船。
幸好,拦路的这些船只,基本都是跟横海号一般的规格,在海船之中,属于小船了,都是不足二十米长。
若不然,横海号根本撞不动这些船,自己撞上去,怕是横海号就先翻船了。
也幸好这些船只都是停住了,挡住了横海号的去路,而不是在航行之中,不然会更加的灵活,也让横海号更加的难以突围而出。
“吃屎去吧,王八蛋。”张垂对着身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嘴巴一张,满嘴的血腥味道,忍不住大口的吐了好几口口水,混合着鲜血。
风吹满帆,顺风而行,船行加速,海阔天空。
“这样也行?”李娇娇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艘破破烂烂的横海号,就这么横冲直撞,居然是真的撞开了一条道路出去了,而后面原本拦路的那些船只,原本就是静止不动的,此刻想要鼓动风帆追杀上去,又哪是那么快就能起速的。
“下次再见面,我一定要请他喝酒。”李天说道,张垂的那几下横冲直撞,尤其是打死武道宗师那几下,看似简单无脑,就是热血上头而已,但是只有设身处地一想,才能够知道那究竟是多么的不容易。
当然,那得张垂能够活着等到他们下次见面才行。
“嗵!”
“嗵!嗵!嗵、、、”
张垂的耳边响起了大炮轰鸣的声音,沉闷,半点都不悦耳,浑身的毛发,几乎是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