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卡格罗没有看到。
因为他来晚了一步,舰队的水手们除了必要的船只管理员外,其他人都离开了,所以卡格罗也只是匆匆一瞥,也转身离去了——就在刚刚他听说为了庆祝凝霜海军的胜利,今晚在戈尔德隘口,阿瓦罗萨部族将会召开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可比一条大鱼带劲多了。
而实际上,卡格罗的猜测也没有错。
现在的阿瓦罗萨急需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和凛冬之爪在这里耗了这么久,部族成员们的热情正在急速消退。
所以……是夜,戈尔德隘口内,阿瓦罗萨人点燃了篝火,拿出了宝贵的酒水。
除了守备部队,其他人在篝火的周围,载歌载舞,纵情歌唱。
努努吹起了长笛,而艾希也第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唱响了阿瓦罗萨之歌!
什么,你说万一遭受突袭怎么办?
抱歉,这是戈尔德隘口。
三十米高的城墙,凛冬之爪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攻不破——而且,在艾希的强调下,当值的士兵是不能参加庆典的,非当值的士兵分配的酒水也很少,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大家又是一群精神抖擞的好汉。
最重要的是,对于海量的弗雷尔卓德人来说,这点酒可不会引起宿醉!
……………………
一道隘口,冰火两重。
凝霜舰队毕竟船多,当他们回到了戈尔德港之后,一海之隔的另一边,凛冬之爪人显然也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阿瓦罗萨人的海军回来了,而我们的狼船舰队没有?
这群弗雷尔卓德蛮子只是愣了点,他们可不傻。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海战上,狼船舰队输了!
而且……考虑到狼船舰队的速度问题,他们一旦输了,那结果就是全军覆没!
就在戈尔德隘口点起了盛大的篝火庆祝胜利的时候,北边凛冬之爪人的临时港口,侥幸逃回来的辅助舰队带来了大海战的消息。
在冥鲨的袭击之下,狼船舰队全军覆没!
本来当卡德鲁之前念诵了咒语,将北风连枷送回到瑟庄妮手里的时候,瑟庄妮还以为自己家舰队赢定了,正准备摩拳擦掌一口气反扑过去呢。
万万没想到,结果却是自家舰队全军覆没!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着狼狈归来的水手们,瑟庄妮扬起了鞭子,“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狼船舰队会全军覆没,一艘都没有生还!”
没人愿意面对愤怒的瑟庄妮,但在皮鞭的威势下,一个舰长被推了出来,哭丧着脸讲述了整个战斗的经过。
“一个施法者?一条冥鲨?一场大风?”
“这就是整个狼船舰队无人生还的原因?!”
“到了现在,那还在试图用谎言来欺骗我,是么?!”
“施法者能够召唤火焰,烧毁整整五艘狼船舰队?冥鲨这种传说之中居住在深海、百年难得一见的存在跑到了海面上,还抽了风的袭击狼船?海上的风暴是直来直去,而不是旋风?”
“你在这骗谁呢?!”
对于这个舰长所给出的答案,瑟庄妮显然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因为这些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和认知。
这是假的,是这个懦夫为了逃避惩罚所编造的谎言!
愤怒的瑟庄妮将这个倒霉蛋打得皮开肉绽——但不管她的鞭子抽在身上有多疼,舰长都没有改口。
最后,这个忠心耿耿的家伙生生被瑟庄妮抽死在了原地。
“现在,我要听见真正的经过——我承诺,只要你们说出实情,不管你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我都能保证至少给你一个痛快!”
剩下的几个舰长战战兢兢,但说法和这个死掉的倒霉蛋大同小异。
“好……”在听过了第七次的重复之后,瑟庄妮终于怒极反笑,“想不到啊,你们这群混蛋事先准备的很好啊,那行,我就来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条心!”
在瑟庄妮的要求下,战团随机抓了几个水手出来,瑟庄妮亲自向他们询问事情的经过。
而这些水手们的回答……和之前舰长说的一般无二。
这下,瑟庄妮终于傻了。
真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
也就是说,真的有能够以一己之力完全烧毁好几艘狼船的施法者,真的有莫名其妙跑到海面上的冥鲨,真的有大海上直来直去的巨型风暴……
最重要的是,狼船舰队真的是技不如人,才只能全军覆没。
这一瞬间,瑟庄妮整个人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所有的兄弟姐妹之中,只有瑟庄妮一人活过了十岁,而在那之后不久,部族的巫师却预言她会是统一弗雷尔卓德的人。
在那之后,瑟庄妮踏上了一条严苛的修行之路——她逼迫自己变得极端,以杀死任何违背她意志的人们;她走进暴风雪中,寒风刺进她的肉体,她却不携带任何食物和皮毛裹身进行训练;她逐个击败了部族中最强的战士,直至将他们踩在脚下。
后来,当瑟庄妮承担起部族的领导权时,她命令战士们以她的方式进行训练——在她的管束下,凛冬之爪部族的人民也变得史无前例的强大。
瑟庄妮一路走来,虽然一直艰难困苦,但说实话,从未经历过失败。
战斗之中,瑟庄妮无人能挡——北风连枷在手,她相信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没有人可以忤逆自己,没有人!
而遵循着自己野兽一般的直觉,瑟庄妮在战争之中也是百战百胜,要不是高耸的戈尔德隘口死死地卡住了道路,瑟庄妮相信自己早就灭了阿瓦罗萨很久了!
可是现在,瑟庄妮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味道——而且是不讲道理的完败。
对于瑟庄妮来说,这次的失败仿佛是和人决斗的时候,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手的招式就被击倒在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属下们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时候,瑟庄妮发誓自己一定要复仇——自己将亲手用北风连枷杂碎那个该死的施法者的脑袋,再征服了阿瓦罗萨之后,自己将会打造一支更加强大的舰队。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