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输了。
苍天,谁能帮她收了这枚脑子简直比金库还灿黄的老司机啊!
顾亦清悠闲的靠着竹椅,虚阖着眸子看着戏精白表演,才发现,小媳妇的脸竟还没有她的手大,樱唇活脱脱能装下一颗红枣……
不过弹性倒是极佳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画面,男人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顾亦清,我忍你很久了。”
顾二白捂住红彤彤的小脸,两排糯米瓷牙在互相砥着,发出一阵阵‘咯咯咯’极有节奏的声响,原本应该制造出的阴森恐怖感,在此时的场景下,却显得格外的喜感。
“正好,为夫也忍了好久了,足足有……二十八载。”
男人死死的盯着她的小脸,嘴角缓缓噙出一丝邪笑,嗓音暗哑而深沉。
未待顾二白反应,他那欣长的沈腰便从椅背上耸起,脊背线条优美而有力,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彻底笼盖住她纤细的腰肢、玲珑的个头,牢牢的,像是圈养一般。
“不如,今天和为夫和夫人都放纵一下?”
男人温热性感的嗓音打在耳际处,低哑醇厚的像是盛情邀请。
“!”
放纵?
顾二白的双腿在真正的打颤。
还没放纵,感情刚才那样欲仙欲死的,还只是个前戏?
“嗯?”
见她不语,顾亦清喉间开始发出催促的轻哼,像细石荡漾起的波痕,像秋晚拂过的微风,缱绻着落叶,顺带着花香,温润而固执,魅惑而多情。
顾二白听着,觉得整个身子都要被烫化了,心脏漏了一拍两拍三四五六拍,防线在节节败退。
这妖孽……握草这妖孽。
完了,要控制不了了。
说来就来。
“你……”
顾二白嗓间溢出一声轻哼。
顾亦清忽然收回所有动作,转而用只臂紧紧揽着她的腰身,紧的不能再紧。
周身一片漆黑,温暖的漆黑,安心的漆黑。
在他怀抱里,漆黑亦是光明。
顾二白一度感觉,自己真的要嵌入他的身体了。
顾亦清紧掴着她,粗重而深沉的喘息融合在百花香中,缠腻在耳际,显得格外浪漫多情。
“我爱你。”
顾二白被这直白而滚烫的告白刺激的有些懵了。
“……我知道。”
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语道轻微的应着。
男人粗哑的嗓音愈沉,听不出任何意味,“你不知道。”
“你知道?”
顾亦清的身形怔住了,拥了她好一阵,直到两个交缠的身影看上去像一座雕塑,男人才蓦地微微放松,英挺的面庞俯在她的发间轻轻地笑了,“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越爱你越害怕。
小白,你说我该不该赌?
“你……”
顾二白还欲再开口说着什么,男人冷不丁耸起高大的身躯,抱着她赫然起了身,“走,为夫带你去看金库。”
大掌抵在她的头上揉着,暖暖的爱意软的像一摊没有规则的水,肆意流淌。
“啊?……好。”
小女人怔了一下,抬头直直望着他,眼底愕然的像一只呆萌的仓鼠,久久才迟钝的点了点头。
顾亦清大掌停在乱蓬蓬的头发上,幽邃的深眸永无止境的眯着,里面遍布着笑意。
顾二白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信任。
那么笃定的信任,盲目而愚蠢。
温园里锦簇的花团随着粉蝶在起舞,绕转在一起,像一谱乐章,像一支舞队,飘飞烂漫。
花蕊蝶翼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幽幽的飘在空气中,让人闻了像做梦一般。如果生活就是一场梦。
那多好。
小女人挂在男人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随着那长腿的每一次迈动弧度,心跳都跟着起舞。
这么久以来,你对我的爱。
大概就是口是心非,大概就是默默付出,大概就是我说的你从来都拒绝不了,我要的,你恨不得天涯海角找来给我。
可我对你的爱,却浅薄的像个笑话。
我未曾帮你做过什么,只是在你陷的最深的时候,又推了一把,好让你见识人世间最美好的是爱情,最残酷的亦是。
耳边,男人似乎还在说着情话,顾二白懵乱的脑袋里,听不见内容,却能感受到那份诚挚的动听。
她不再去问自己何德何能,只觉得此时弥足珍贵。
因为它是一场梦。
小女人想着,唇边勾起了一丝凄美的弧度,不期然从他身上跳下去,未待男人伸臂捞回,便拔腿远远的朝着那万丈金光跑去。
在姹紫嫣红的百花丛中奔跑,她一边跑着,一边转头望着他,微风吹散了她的发髻,散下来的青丝像屡屡丝滑的绸缎,顺着幽静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如墨般的漆黑,又将那白皙精致的小脸衬得像一块无暇的白玉,动人心魄。
身后的男人追了上来,不紧不慢,面容痴迷而俊朗。
像每一对情侣那样,追逐玩闹。
头顶的明珠、脚下的泥土、空中的花香、身后的男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妙,美妙的如梦如幻。
“汪!”
然而,伴随着一声凶戾至极的犬吠声打断,这美好的梦境尽数破碎。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则衰。
正如普陀寺高僧所说,凡芸之中,那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
这六道滚滚红尘,对谁都一样公平,想得到最好的,就用最难的来换。
顾二白被那声熟悉的凶狠犬吠声吓得双腿一软,整个人都倾倒在了花丛之中,身下有刺人的植草如那片荆棘林一般,瞬间失去了尖锐,软塌塌的臣服在她身底,小女人缓缓的抬头,望着眼前之景,直教她魂飞魄散。
威武矗立的红漆大门,庄严穆肃,阴森冰冷的铁柱石墩,惧人心惊,偌大的金库周围,荒草丛生、万籁俱寂。
整个魁梧冰凉的金库,寒彻了温园里怡人的温度,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从那高庭门缝窗隙中,轰然乍泄出万道金光,锋芒毕露,直刺的人眼生疼。
从旁边那两座威风凛凛的狮子墩后,晃晃荡荡的爬出来一条呲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狼狗。
朝着她张开血盆大口,威胁般露出凶悍的獠牙,铜铃似的眼珠子殷红,目眦毕裂,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的入侵者,若不是颈部有一根粗硕的链子拴着,怕是早已冲上来将她撕裂。
它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了。
所以这次驱赶、恼怒的架势更为熟稔。
顾二白脑海中一瞬间,清晰的显现出穿越时的场景,那是她一开始拼命想穿回去,所努力拼凑起来的记忆。
已经是第三次回想起来了:
那时,她刚破出水面便感觉万丈强烈的金光刺眼而来,整个身体像是被一块强有力的磁铁吸过去般,一直朝金色漩涡而去,然后吸力骤然放开,两扇红漆铁门轰然闭合,‘咚’的一声震人发懵。
正当她腰酸背痛的回过神来,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青花石板上时,轻轻抬起头,眼前所现之景和现在,正好吻合。
红漆大门、铁柱石墩、万籁寂静、气氛阴森。
还有这只体型硕大的恶犬,露出那两排凶悍的獠牙,低吼着,俨然要撕了她的架势。
都如出一辙。
是这里,是这样,是的。
‘红漆大门两头开,铁柱石墩立起来。金光闪闪宝银钗,恶犬匍匐撞入怀。’
耳际,充斥着梦魇中童谣的飘渺之声,环绕不休,像魔鬼一般卷席而来,差点要将她的脑子撑裂。
‘那是什么地方?’‘金库。’
‘底下有河吗?’‘有,青石河。’
‘我梦见,你朝着一条河走去,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