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白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然后乖乖的哦了一声。
那渐渐侧过的目光,经历了最初的感动后,有些绝望。
大抵是被男人这温暖的胸膛这么一捂,手上的伤口被神奇的玉凝肌这么一抹,喉咙里也不知道被喂了什么清凉的东西,不大顺畅的气血也被男人掌心透出的内力,渐渐梳理通畅了。
顾二白现在恢复了一大半的精神体力。
简而言之,她现在贼他妈有精神,清叔可能一激动给她补得有点过。
然后她开始寻思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啬园惊魂,留下的最大后遗症,可能不是与郑毅、江璃儿纠缠的一幕幕。
而是……清叔从此要把她绑在裤腰带上,限制人身自由了!
她太了解他了,这厮绝壁是能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的人,就算绑在裤腰带上不甚雅观,至少也会像她给阿黄拴上狗链似的……
果然,从他开始管她叫小白,她就隐隐的感觉到……她和阿黄的待遇要差不多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她这次……原来清叔说了两个很傻是有寓意的,自己这次是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了。
“大灰狼朝着深渊下的小白兔看了一眼,就动了色心,决定跳下去……”
某个小媳妇垂头丧气的想着,身上的某个男人还在继续动情的讲着。
只是讲着讲着,顾二白的嘴角隐约在毫无频率的跳动着,怎么感觉,清叔说着说着有点偏了。
果然……
“可是大灰狼好心抱着小白兔上去,小白兔却故意用她的脚,轻轻的剐蹭着大灰狼的腿,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身子也随之抖动……”
“……”
青天大老爷,小白兔太冤枉了!
顾二白圆眸一瞪。
“大灰狼的身心在躁动,真想一口把她吃了,可是好像又不是只想把她吃了这么简单……”
“……”
这位年近三十的猥琐大叔,请不要将自己说的这么纯情,你就直接说那种‘吃’得了。
“清叔,你~”
顾二白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刚想阻止他继续说这这么臭不要脸的话,小手却把他胸前的衣襟拽开了一小块,男人胸膛那隐隐凸起的结实肌理,随着紊乱的心脏跳动,像是在昭示着无尽的力量似的。
顾二白一瞬间眼神有些变了,她咽了口口水,欢喜极了,实在忍不住,微微伸出精巧的舌尖,俯在尽在咫尺的男人胸膛上舔弄了一下。
“呃……”
男人像是没能想到她竟如此色胆包天,冷不丁被她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惹得浑身一震,呼吸霎时间停滞了一下,缓缓地低着头,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夫人故意的?”
“……”呃,本性、本性难移。
“夫人平时装作欲拒还迎,让为夫以为夫人冷淡的很,没想到这点诱惑都受不住。”
“……”你够了,你这一句话讲的有点长,谁、谁装了。
“为夫若是动一下,怕是夫人就散架了。”
“……”所以你别动。
顾亦清紧抿着坚毅的薄唇,绷着一身受她诱惑至极的肌理,大掌握成拳,死死的抵在冰凉的轿板上,“顾二白,把衣服脱了。”
下一刻,男人暗沉嘶哑的嗓音,幽幽的在她耳边响起,像中了媚药似的。
“……”
顾二白大惊,面上微微有些张口结舌,“一、一秒变声啊……清叔你不会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说出反应了吧?”
顾亦清脸色瞬间暗了下来,虚眯的眼角有狠戾在跳动,“小白,你还要我闻着其他男人留在你身上的血多久?”
“……”
这么长一句,顾二白眼珠子转了转,又消化了一下,其他男人的血?
他怎么知道的?她本来还想装装可怜的……
“我说过。”
顾亦清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了,方才过度的紧张让他忽略了这些细枝末节,可是现在看来,真是难以忍受。
“……”大佬您想表达什么?
顾二白瞧着他不大对劲的脸色,赶紧虚弱的偏过去脸装死。
男人温热的大掌又将她的小脸牢牢捧了过来,“小白,你清醒了?”
“并、并没有……”
顾二白佯装发不出声音的喃喃,紧闭着眼,睫毛都在颤抖。
“没有?”
男人沉沉威胁的嗓音里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顾二白感觉有只魔爪在蠢蠢欲动。
下一秒。
“……”禽兽,放开我的眼皮子!
难以想象,某叔居然在一本正经的扒着她的眼皮子,果然温情脉脉什么的,在他这里都维持不过三秒!
“小白,今天谁让你出来的?”
“……”不仅恢复了粗暴,还要秋、秋后算账?
“你知道后果吗?”
“……”顾二白想哭,为什么清叔懂医术,她还不想这么快好来着,病号的待遇简直太好鸟~
“放心,你马上就知道了。”
“……”不,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
“冷啊~”
马车里,骤然传出一声娇呼。
声音十分圆润清越,气量十足,顾亦清很是满意。
轿中,温柔的暴君将某只束手就擒的小白兔剥的干干净净,然后解开衣带,大方的将她完全塞了进来。
蒙圈的小白兔:……
她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像以前看过的《变形金刚》里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一柱擎天,呸……是擎天柱。
宜兴街道,一团被血染红的破碎帷帐、裙襦,透过轿帘,逆着风凌厉的被扔往河中,血色布纱经湍急的河流,冲的无边无际。
仿佛关于那血色牡丹的一切,都消失的无踪无迹。
只留下街道上一群指指点点的平民,不可置信的擦着眼睛。
“刚才我没看错吧?八丈远还逆着风,是咋仍到河里的?”
“位置还很精准呢~”
“关键是扔东西的手长的着实好看。”
旁边,翠儿捏着帕子羞答答的走过来。
“……”
是场主无疑了。
全世界都知道场主的手好看,确实是因为在年庆时……众人只能看见顾府夫人脑后勺那只牢牢按向自己的大掌。
啬园。
花房四周一众人刚从方才的凶险氛围中回过神来,便发现皇上、皇后娘娘都在这里时,一个个都吓得慌忙行礼。
楚唯钰为人‘和善’,态度倒是体恤的很,风轻云淡的交代大家回去好生修整一番,便环着爱妃上了轿子。
他迫不及待的要看到清兄失控的模样,那样会让他为在爱妃面前有自制力感到骄傲。
事实上,也只是他自己这样觉得。
林妍坐上了轿子,一瞬间便挣脱了他的怀抱,某皇登时感到心里不是滋味了,指节摩挲,脸色也黯了不少。
甚至产生了是不是不该带她来嘉成的一系列胡思乱想,原因竟只是因为……他觉得爱妃这几天看了清兄不少眼,比她在宫里看任何男人都多。
林妍看着他的脸色,用小脚趾想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冷的笑了一声,同他大眼瞪小眼的审讯着,“楚唯钰,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上次不是说都告诉我了吗?我看是没说完吧,今天怎么能从水镇一下子就到啬园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小白妹妹在啬园遇害的?你不会……”
林妍说着说着,有些惊恐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刚到花房时,看到飘在天空中的大鱼一样,皇上……莫不是妖怪变得……
楚唯钰看出了她的心思,缓缓勾唇,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家爱妃,浅浅的笑了,“我怎么会知道?”
“对啊……我就问你你怎么……”
林妍说到一半,忽然半梦半醒的眨了眨眼睛,“难道是场主……”
“朕在爱妃眼里,果然无所不能。”
楚唯钰满意的笑了,趁机又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果然是要抱在怀里心情才舒畅。
“场主这么厉害呢?”
不想,林妍一脸惊讶的望着他,丝毫不遮掩眼底的崇敬之情。
楚唯钰一张白玉冠面彻底黑了,只手钳着她的下巴,徐徐低头,清敛好闻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爱妃确定要在我面前讨论别的男人有多厉害?”
“那不是你哥吗……呜……”
某妃又被霸王硬上弓了,且又是马车。
车夫:……我是谁?我在哪?我现在要去哪里?
“他能闻出你白妹妹的气味。”
那是某皇给出的理由,林妍无论怎么也不肯相信,人的嗅觉怎么可能如此发达,这不科学,愚昧的古人。
很久之后,她打脸了,人的确不可以,但……
……
西郊小树林。
茂密峥嵘的深深丛林中,百花溅血枯萎,万叶尽飘零。
顾府厮卫与蒙面阁八大高手交战不休,双方厮杀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尘土不分,昏天暗地。
最终,白徒山出门一厮卫以奇招百出最终以少胜多,手刃了斗志不足、几欲撤退的七大高手,并放言必屠蒙面满门。
一番争斗下来,元神气力大伤的厮卫,纷纷羁押最后一名残血的蒙面阁高手入府。
厮卫归回,顾府夫人被害的消息传来,荔园老夫人一时受到惊吓,口语失调。
顾府上下,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