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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凤躺在石床上，翻了个身，看着那一排排酒坛，红脸一笑，心道：“我一辈子当属今天喝的最多。”打了个酒嗝，又想：“嘿嘿，真的是不胜人生一场醉。”东方凤渐渐迷糊，耳边依稀传来：“小师妹，小师妹....”
第二日很早，东方凤便起了床。他看了看地上的酒坛，里面还有剩着的，可他却是不敢再喝了。东方凤叹了口气，见令狐冲还在抱头大睡，摇摇头，出了洞外。
洞外一片漆黑，天未亮，只有秋风吹的阵阵发凉。东方凤吸着秋天的空气，心想：“大师兄要出山对付那个人，我又该如何？”一阵沉思，直到眼前一亮，猛的抬头，朝阳徐徐升起，一时间竟看的痴了。
日出过后，东方凤忽的想起紫霞神功，喃喃自语道：“紫霞神功，紫霞啊，紫霞啊，比起真正的天地造化，却是差远了。”东方凤又有所悟。
这两三年来，东方凤把葵花宝典上的功夫练得不能再练，更又加入了太极呼吸吐纳的诀窍，可最近这不到一年里，他隐隐有了自己的心法。一种和前面所学大为不同的，纯粹取于自然的心法。
可他只是隐隐知道，真要说个只言片语却也不能。他曾为此闭关三月，终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而今他又记起道家另一部经典，庄子中的那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心道：“是了，我一旦试图去捕捉什么，便从那种境界中离开。想要不脱此境，还是继续保持沉默的好。”可转念又一想：“绝顶的武功心法，甚至求道之法，即便没有写在书中，也该有语言相传。我这功夫却只能自己受益，别人那是无有所得。这手指明月的本事我也是做不到了。”苦笑一声，只听身后传来声音道：“师弟是在练功么？”东方凤回过头，令狐冲正拿着一坛酒微笑的看着他。
令狐冲灌了几口，笑道：“我几年没怎么喝酒，如今算是补回来一些了。”
东方凤笑道：“大师兄既然喜欢酒，又何必......”忽的想起昨晚耳边的梦话，又道：“何必苦恼，到时候我给你提个千百坛酒到朝阳峰来。”
令狐冲哈哈一笑，道：“那我岂不是可以开酒馆了。”
东方凤也笑道：“只怕华山的弟子闻着飘来的酒香，一路追到朝阳峰来了。”
令狐冲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要下山了。”
东方凤苦笑一声道：“大师兄何时下山？”顿了顿又道：“下山之后准备怎么着？”
令狐冲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道：“那人既是现任丐帮帮主，我直接去找他，把他痛打一顿，废去他武功便是了。”
东方凤一怔，道：“大师兄这个想法挺直接的，我怎么没想到？”又摇摇头道：“我看不成。这位丐帮帮主剑术不如你，可手段高明，你要和他单挑，不论有没有机会，胜了也痛打不了他，更别说废去他武功了。如果这般简单，风太师叔又何必对他顾忌，又何必助你练习独孤九剑？”
令狐冲苦笑道：“那师弟说怎么办？若是他真要毁掉江湖，卑鄙无耻的手段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论起阴谋诡计，我名字中虽然有个狐字，却也是全没信心。”
东方凤叹了口气道：“风太师叔竟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了你。”
令狐冲也叹道：“若不是师弟修道，你我两人或许能成。”沉默了一会，道：“以师弟这般的绝世武功，逍遥江湖岂不是更加快哉？又何必执着过去，念念不忘呢？”
东方凤喃喃自语道：“我这般的绝世武功，逍遥江湖岂不是更加快哉？又何必执着过去，念念不忘呢？又何必执着过去，念念不忘呢？”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可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总会让人后悔。一旦后悔，便想拼命去弥补。过去没有珍惜的，希望将来还有机会。”
令狐冲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东方凤侧过头，看着那已升起的太阳，轻声道：“我想回去，我要是能够破碎虚空的话……”
过了一会，令狐冲重重叹了口气，道：“师弟说的既对又不对。”
东方凤惊讶的回过头，令狐冲苦笑道：“过去再好，终究是过去，过去是不能回来的。若是能够回来，我也会拼命争取。可是在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东方凤眼眶湿润，令狐冲又道：“师弟想要以武入道，然后成仙施法，以求回到自己的世界，那是......是水中捞月。”
东方凤道：“水中捞月，水中捞月。”泪水滴了下来，随即抹干，道：“水中捞不到月，我难道也回不去了？”又朗声道：“不，水中捞月也好，磨石成镜也罢，我是绝不会这样放弃的！”
令狐冲一怔，没想师弟竟是这般倔强，竟是这般的看不开。他接下来的话自然是无法再说了。
令狐冲只见东方凤拔出长剑，凭空一剑便把一块大石劈成两半，看的目瞪口呆，心想：“师弟这样的武功，是听都没听说过。就算是风太师叔，他.......他也做不到吧。”
令狐冲又见东方凤一剑插入山崖上的石壁之中，剑身一半埋没，更是震惊不已，心道：“这样的武功，这样的武功......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却偏偏无路可寻。明明可以逍遥江湖，却只能以自我安慰度日。”
过了会，东方凤算是静了下来。他拔出长剑，回剑入鞘，面色平淡的看了令狐冲一眼，道：“大师兄，我觉得我该去少林寺和武当山看看。”
令狐冲一惊道：“师弟是要出家么？”
东方凤又凄然一笑道：“我只是想回家。”
令狐冲道：“华山便是你的家。”
东方凤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真正的家。”说着叹了口气，向山下走去。
令狐冲怔怔的看着东方凤下山，耳边却传来他轻轻的歌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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