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凤笑道:“任前辈,你武功虽高,但比起逍遥派的那些人却是差远了。你用北冥残篇那也诱惑不了我,更别说是威胁我了。”东方凤手中并无长剑,但胸前一热,朗声说道:“独孤大侠说无剑胜有剑,我便试他一试。”
任我行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伪君子,没想到看走眼了。”见向问天要说话,止住他道:“向兄弟,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不识抬举。”
东方凤微微一笑道:“任前辈,在湖下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现在再比个高低,请了。”任我行冷哼一声,也不客气,一出手便抓向了东方凤。
东方凤心道:“你吸星大法固然厉害,我独孤九剑也未必输了。”当下内力如左冷禅一般收住,只用虚指作剑,轻点对方穴位。
东方凤这一指戳去,全无内力,任我行以掌应对,却是吸不到半分内力。
任我行一愣,这事他未曾遇到过,但冷哼道:“你不用内力刺在我身上,也只是给我搔痒而已。”说着当即呼的一掌拍出,攻向东方凤右肩。
与此同时,东方凤以攻为守,用指作剑,刺向任我行手腕。
两人交换了十几招,来回或拍或点,拳掌与手指并不相碰,却也斗的十分凶险。独孤九剑讲究料敌先机,可任我行的掌法单纯质朴,看似出掌与手掌之间显得有些生硬,实则大巧若拙。以东方凤的拳脚水准来说,难以找到破绽,乘虚而入。但东方凤一味抢攻,站住先机,任我行的拳掌功夫也不能完全施展开来。再斗十几招后,两人还是不分胜负。
东方凤心道:“此时没武器在手,独孤九剑发挥不出,若要运内力,便会被任我行吸去,我刚才还夸下海口,无剑胜有剑。现在还成什么样子?”片刻后,任我行又急攻数掌,东方凤为了不被他吸到内力,不敢与他硬拼。
东方凤又想:“再斗下去,对方的内力发挥出来,自己没有剑可要吃大亏了。只是…我这几日琢磨的破气式,也不知对不对,不如试他一试。”接着后退一步。
任我行笑道:“现在认输还不迟。”
东方凤心中一动,道:“任前辈,你听好了。《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逍遥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任我行一怔,道:“后面是什么?你若说出来……”东方凤笑道:“看招。”
任我行冷笑道:“这种雕虫小技岂能骗的了我?”身子跃起,像飞鸟般扑向东方凤。
东方凤当下运起内力,又把内力聚于手指。待任我行接近,一指戳向任我行。任我行大笑道:“你这一指之中有没有内力?”
噗的一声响,东方凤的手指已戳中他膻中穴。
任我行笑道:“你这是找死。”东方凤不回应,以聚内力成线,攻其一点。
片刻后,东方凤的内力进入任我行体内。任我行笑着运起吸星大法,忽的觉得大为不对,对方的内力如一根针一般扎了进来。
而东方凤却也不好受,内力虽然凝于一点,但还是如小溪一般流失。东方凤心想:“我这一招太过托大,要后悔却也来不及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这时向问天看情形不对,急道:“教主和东方兄弟且一起住手,免得伤了和气。”任我行和东方凤两人却是僵持不动。
又过了一会,任我行忽的身子一晃,一步步慢慢退开,冷冷的瞪着东方凤,片刻后吐出一大口鲜血。向问天惊道:“教主!”
东方凤深吸了口气,试着平复刚才所受的内伤。
向问天伸掌给任我行推拿了一会,任我行气色好转,道:“向兄弟,你去杀了他。”
向问天犹豫道:“这……”且不说他对东方凤的欣赏与感情,就是真的下手,也自知绝不会是东方凤的对手。
任我行道:“向兄弟,他已经深受重伤,不是你对手。此人不除,日后比东方不败更难对付。”
向问天道:“属下请教主息怒,东方兄弟即便不帮教主,也绝不会与教主为敌。”说着看向东方凤,对他示意。
东方凤缓缓摇了摇头道:“任前辈,要我帮你那是绝无可能了。这失去内力的仇……”说话喘着气,便坐了下来。
任我行见向问天迟迟不肯动手,脸色铁青道:“很好,你们很好。”向问天道:“教主……”
任我行挥一挥手,道:“也罢,我就留他一条命。”说着竟走向东方凤。
向问天犹豫一会,片刻间任我行对东方凤又是一掌。东方凤一怔,他自己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却想不到任我行还有力气再战,于是连忙伸手去挡,忽的想起任我行掌上必有吸星大法,暗道:“糟糕!”
果然内力犹如河堤溃决,只涌入任我行体内。任我行哈哈一笑道:“你不妨运运北冥神功。”东方凤不敢说话,当下运功,试着保住一身内力。
任我行更是高兴,笑道:“你以为内力比我高,剑术比我好便能胜我?这种见识怎能做的了大事?”东方凤一试无用,又运起紫霞神功,图个侥幸。
过了一会,东方凤脸色忽紫忽白,到了后来却是只有苍白之色,像薄薄的白纸一般。如今他不管如何的调动内力,如何的导气归元,内力就是不听使唤,直接的奔进对方体内。而一旁的向问天也是脸有急色,却不敢擅自插手。
也不知多久后,东方凤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了最后的湖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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