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从进来之后姜森便狂笑不止,一句话都没说,就在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之际,突然有一只小手“啪”的拍在姜森的脑后,将他一掌推进车里,正是追着姜森一起出去的凤飞沙。
被凤飞沙搞得一身狼狈的姜森,对打在头上的这一下也不以为忤,反而立在车里一个劲的大笑着。
夜华看他这个样子,对后进来的凤飞沙问道。
“他咋了?让你打傻了?”
“哼!”
凤飞沙不爽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随手抓起手边的筷子,捞起锅里的羊肉,狠狠的塞进嘴里。
夜华看着依旧大笑不止的姜森,小声嘟哝道。
“你们这是闹着玩下死手啊!”
“他这是怎么了?”
??金翎一边问着一边把凤飞沙的筷子送到她的手里,同时把她手里自己的筷子收过来。
“哼,小人得志!你们让他自己说吧!”
凤飞沙气鼓鼓的说道。
“姜兄。你这是怎么了?”
无奈之下,??金翎只好向从进来开始就不停狂笑的姜森发问。
“哈哈哈哈”
姜森总算没有发疯,还能知道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只是此时他看着??金翎却依然大笑着什么也不说。
“锵!”
张剑一突然将长剑抽出一寸。
“嘎!”
像是突然被捏住了脖颈的鸭子,姜森的狂笑戛然而止。??金翎吹凉了一片羊肉,喂到张剑一的口中,同时若无其事的对姜森说道。
“清醒了?那就给我们讲讲吧!”
“嘿嘿嘿。”
姜森神秘的又冲着所有人一笑,然后一拍脑门。“啪”的一声响,只见一团清光从他的脑后绽放开来。
“哦!”“哦!”
车内一片惊异的声音响起,这才知道姜森为什么那么神经质一样的大笑不止了。
“恭喜恭喜!”
??金翎当先反应过来,冲着姜森拱手贺道。
“姜兄出去时还是地仙,回来时已是天仙。这顶上三花结的当真快哉。”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元生说道。
“姜森这回是得偿所愿了。”
“出去挨顿揍就破境了!你这机缘也真是”
夜华说道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姜森这样的运气。
“哈哈哈哈。”
姜森又狂笑着对夜华说道:“羡慕不?要么说咱是天才,你要是不服咱俩出去,我揍你一顿,你看看自己能不能破境?”
“呸!休想!”
夜华学着刚才姜森的样子往后一躺。
就在这时,玄白突然说道。
“我看姜兄这次破境倒不是偶然,就连凤飞沙的破境也一样。”
“嗯,不错。”
??金翎补充道。
“这个一方面跟他们的天赋有关系,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经历过了足够的积累,只要有一点机缘他们就能够顺理成章的破境了。”
??金翎这话说完,姜森和凤飞沙同时想到了这一年来,他们这一路上经历和成长。
从不知天高地厚的走出书院,到第一次在??金翎和张剑一的手里吃瘪。从燕国到极北之地,再从那北海的海底回到凤栖山。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发生了太多的战斗。
他们见过了燕国人的焦虑,见过了雪国人的孤注一掷。他们见过了升斗小民无甚意义的争斗,也见过了两个国家为了生存无奈的战争。
是的!无奈的战争。
虽然雪国投靠了魔教,但是自从见过了那些意志坚定,满脑子只为了生存的难民,和那些同样拥有着信念和优秀品质的一些人。他们便从没停止过思考,最后他们终于得出自己的结论。
战争就是战争。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战争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只有为了生存而进行的努力,因为这青天之下的土地就那么多,能养活的人也就那么多,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就只有把其他的竞争对手消灭。
还有这一路的风景,开阔了他们的眼界,拓展了他们的知识。有山顶上依附着火脉的温泉。有忽而变大,忽而变小,机灵可爱的花狐貂。还有雪国硕大凶猛的雪狼。有刚刚熬过寒冬的冰熊,也有能挤奶的申公豹。
有如镜一般让人身在其中不辨方向的北海冰原,还有海底下被水包裹着的火山。
想到那火山,凤飞沙的眼眶又红了。这让她想起了之前还在自己身边的暖暖。
还有那些他们经历的战斗,尤其是到了雪国之后,一连串的激烈战斗。都更加直接的成为了他们了解道法的经验。
从刚一进雪国与钟爱的较量,便是他们第一次遇到那么凶险的战斗。第二次的战斗则更加凶险,首先是面对在阵法中境界和元气都高于自己的枫图,那时的他们在暖暖的帮助下击杀了枫图之后,自己也几乎脱力,估计随随便便来个小法师都能把他们俩收拾了,紧接着更是面对了更加强大的枫无双。
就是在那一次次的生死考验之中,姜森和凤飞沙的道心也愈加坚韧,无数法术的释放与碰撞,让他们对道法最原始的结构有了更深层的认识。渐渐的他们终于对夫子所讲的“势”开始有了自己的感悟,这种感悟,在他们从雪国回来,坐在马车上不断的参详,不断的请教着??金翎、玄白,甚至剑仙叶成的时候,终于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在叶成离开的时候,他们对于“势”的理解也就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已了。这种时候,就看他们哪一刻,福至心灵,灵机一动,那层纸也就捅开了。
从那时起,他们破境的**便很强烈,一天比一天强烈。直到在凤栖山的温泉下,凤飞沙同暖暖道别,心弦震动带来了一丝明悟,便助她顺利破境。
而姜森在凤飞沙破境之后,想要破境的**与气势更是到达了顶峰,刚刚出去又被凤飞沙那么一刺激,便也顺顺当当的破了境。
不过是一出一进之间,看似是突然绽放的风光,但功夫却是在之前一点一滴积累下的。
就在众人的不住道贺与唏嘘之中,马车终于行到了一座雄关之前。
双葫芦谷!顾名思义就是两个葫芦形的山谷,相距有百余里,东肥西瘦。横在燕国与唐国视为屏障的长岭中间,是燕国与唐国往来的必经之路。
这些年轻人虽然从西边的凤栖山而来,却选了东方的葫芦谷回国,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那个东肥西瘦上。
西边的葫芦谷虽说离他们近,但是这条通道却极为难走,大多数地方都是高达百丈的一线天,只有南北两个出口附近才显得宽阔一些,说起来更像个哑铃,平时又有妖兽出没。所以这里大多时候没有人走,只是因为军事用途才在那两个宽阔的地方建起了两座军寨。
东边的葫芦可就完全不同了,他的样子才是一个真正的葫芦,缩头藏尾,中间两边大山又夹出一条蜂腰。当初这要地在燕国手中的时候,便依托山势在这三个极窄处建了三处关口。等大唐将这里夺下之后更是进行了扩建,与民方便通通当当,有敌人来袭则步步杀机。
东边的肥葫芦,除了这三处,他们中间夹着的两个山谷则地势平坦,广阔无垠甚至成了唐国人与燕国人交易的市场,大批的羊、马,草料、兵器,粮食、丝绸,就没见把这两个山谷填满过。
在城门外经过简单的盘查之后,确认了他们身份的城门官立刻将这些年轻人请入关内,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将军府前。
“庆府?”
元生看着匾额上大大的两个字问道。
“难道是庆思源,庆将军的府邸?”
“诸位贵人少待,容下官去通报一声,庆将军早说,若是几位贵人回来,他是一定要亲自出门迎接的。”
引着他们过来的城门官正说着,只听见府内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响。庆思源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哈哈!我就说这几日你们也应该到了,几位高人可让我等的好苦啊!”
说话间,庆思源向城门官道了声谢,请他回去了,然后引着众人进府。
“庆将军身居高位,竟然对一个小小的城门官也如此客气!”
从没来过唐国的夜华,对同样出身行伍的庆思源,不由得有几分上心,当看到庆思源如此做派,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解。以庆思源的地位,使唤一个小小的城门官,说难听点不应该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吗?
“夜华公子有所不知,此处虽是边关,由我边军管辖。但是,自从唐燕两国友好的通关往来之后,此处又有通商贸易的需要,所以这城门官交由地方来做。这样往来通商、贸易、缴税、入关,也更便利些。所以,我虽然官阶比他大,却属于两套系统,他并不归我管辖。我这样解释,公子明白了吗?”
不过是从将军府门前拾级而上,进入大门时,庆思源已经条理清晰的为夜华解释了一遍。
这一番解释,夜华没记住多少,却让他对大唐的感觉更加具体了些。一个如此年轻的将军,但是却有着老练的性格,和清晰的思路。而这只是唐国一个没什么战绩的边军将领,大唐的人才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