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慕红枭和柳风却听的异常的真切,此时的慕红枭自知自己和柳风已经无力再战,柳风被阵法反噬所受的伤自然是极重的,而自己被阵法的余波伤的也不轻,只能说比柳风好一点,起码还能走路。
此时她若把拔剑,在那个带着斗笠的人手下能不能接下一招都很难说,看着那人举着剑对着自己,慕红枭像是没看见一般,朝着那人就走了过去,虽然雨水和柳风让她走的异常的缓慢,但她的步伐却异常的坚定。
戴斗笠的人再次说道:“拔剑。”只是这时他的话不在是平淡,而是有些催促的意思,可慕红枭却依然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他背上的柳风缓缓的露出了微笑,抬起头看着那个戴斗笠的人。
戴斗笠的人眼看着慕红枭越走越近,他似乎从催促变成了不耐烦再变成了焦躁,他更是焦躁的吼道:“拔剑呀,我让你们拔剑呀。”
然而慕红枭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挺了挺胸膛,闭上眼朝前走了一步,这一步她离戴斗笠的人更近了,剑与她的身体已经只有零点几公分的距离,只要在往前走一步,那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但是慕红枭没有停,脚步轻移继续往前走,那戴斗笠的人的手却抖了一下,将剑从慕红枭的身体上移开,依然指着他们来的方向,嘴里还在催促:“拔剑呀。”
可此时慕红枭已经背着柳风缓缓的走远,雨幕中,带着斗笠的人将头上的斗笠快速的取下,朝着地面就摔了过去,伸出脚在斗笠上狠狠的踩上几脚,手中的剑狠狠的劈在面前的岩石之上。
不知是岩石被风化,还是他的剑过于犀利,那一块被硬生生劈开的岩石朝着下面的大海滚落过去,石头虽然巨大,却没有在海中激起多大的浪花。
慕红枭和柳风走远了,但此时已经没有戴斗笠的人却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海边的雨,如海里的风浪般,时而来的凶猛,时而走的利索,在他们发现在海边的岩石上有个藏身的洞穴的时候,那海边的乌云却早已经散去了,夕阳挂在天空,穿过山角落在海面上,海水中出现一片金黄。
此时靠在岩石上的柳风喝了一口慕红枭取来的淡水,舒了口气:“今天我们遇到了个好人,不然我们死定了。”说罢他的嘴角还微微的扬起。
慕红枭正在收拾着山洞,今晚他们大概要在这里过夜了,但这个洞穴格外简陋,到处都是水,没有一块是干的地方,如果待在这里估计是很难过的,所以她要找一块干点的地方,不光是自己,柳风更需要这一块干燥的地方。
见柳风这么说,慕红枭轻轻的点点头,却为说话。柳风一眼便发现了什么,轻轻的说道:“你们认识?”
慕红枭缓缓的出了口气:“或许吧,我可能认识他,却又不敢说我真的认识他,他是有自己追求的人,当年我爹也曾招募过他,可是他却不愿意为朝廷效力,可如今他却进了赤潮宗,此时我真的不敢说真认识他了,但是他的性格倒是没变。”
柳风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什么性格?”
“他坚持的可笑的正义。”
柳风微微低眉:“可笑吗?”
此时的慕红枭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却有那么一些湿润,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对柳风的问话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像是自言自语的语调和自己说一般。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他那么傻的人,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没有侠义,没要道义,他还在坚持这什么?真是个傻瓜,他所坚持的别人会怎么看?会以为他是一个傻子,傻子,大傻子。”慕红枭说着说着却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风此刻动不了,也不想动,他不明白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个戴斗笠的人一定和慕红枭有那么一段过往,此时他们再相见,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那个戴斗笠的人,却让柳风有那么一丝敬佩,不为名,不为利,不乘人之危,这就值得尊敬。
慕红枭擦了一下眼泪,倔强的昂起头,然后点燃了一堆被淋湿却还有一些干燥的枯草,然后小心呵护着这堆火,让火苗缓缓的燃烧,然后壮大,变成一堆篝火,看着枯草和湿哒哒的柴火在洞中冒出黑烟。
夕阳总算短暂的,看着一根根柴火燃烧殆尽,慕红枭和柳风却一直相顾无言,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也许是过往,也许是未来可,他们却没有想过,现在,看着火慢慢的熄灭,柳风微微的闭上眼睛,他的眼睛一闭上便感觉再也懒得睁开一般。
今日的大战不得不说非常的累,这种累是让人精疲力竭的,但这种累却是万幸的,回想起天雷诛杀阵,好在卓海魁是跳到了殷太子的方位,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方位,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柳风甚至觉得,若不是在殷太子方位,那么自己今天就交代了,主要是殷太子的阵中法器是需要很长的凝结时间的,正是这一些时间暴露了阵法的缺陷,这也让柳风感觉到自己真是万幸。
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不过此时自己还活着,柳风轻轻的说道:“活着真好。”
“如果都活着该多好。”远处的慕红枭也是轻轻的说道,这句话是他们在山洞中唯一的一次交流,可这句话却让柳风鼻子一酸,差点让他哭了出来。
都活着该多好,从萧家走来,这一路上柳风经历最多的就是杀人,死人,能活着在神武大陆真是一种奢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早晨的晨辉洒在山洞的石壁上,柳风狠狠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他休息的真好,这么多时日可以说这一晚他休息的最好,没有担心,没有怀念,没有哪怕多一点点的杂念,这一觉睡的让他神清气爽,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慕红枭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两条海鱼和一捆干柴。
然后不声不响的走到洞中,只是她的神色有些不好看,柳风眉头一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他把目光朝着洞外看去,在石头遮挡的角落里,有一抹衣衫。
柳风使劲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朝着洞外走去,刚出洞口他便看到那个穿着蓑衣,没带斗笠的人,浑身湿透的站在洞口,背对着柳风说道:“拔剑吧。”
“咳咳。”柳风干咳了几下,长出了一口气:“为何?”
“你若拔剑,我便有了杀你的理由,我也好对宗门有个交代,你若不拔剑,我便等你拔剑。”
柳风摇摇头,回到洞中,此时他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固执,于是柳风对着慕红枭问道:“他以前就是这样吗?”
慕红枭正在火上烤着一条鱼,听柳风这般问,头都没抬:“以前或许比这更固执吧,我爹去招募他,他说不和朝廷的人为伍,我爹劝他不领情,将他关起来他绝食,给他送礼拒收,他呀就是个木头。”
柳风听慕红枭这么说,附和道:“你爹慕老爷在他身上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呀。”
慕红枭转过脸看了一眼柳风:“宗主你好些啦?我们还是不提他了吧。”说着将烤好的鱼递给柳风。柳风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你下海了?”
慕红枭很是疑惑:“宗主为何这么问?”
柳风看看鱼说道:“这鱼在近海很难抓到,起码在海底两百米左右,你不下海怎么抓到的?”
慕红枭此时也看看手中的鱼,有些疑惑:“我没有下海呀,这鱼是在海边的岩石上捡到的,估计是昨天的风浪把它们吹上来的吧。”
柳风的眉头动了动:“再大的海风能掀起数百米的浪吗?何况是近海,这种浪估计百年难得一见。”听柳风这么说,慕红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放下手中烤熟的鱼,对着柳风说道:“或许人心里面的浪更大些吧。”
“然。”
听柳风这么说,慕红枭便站起身来,朝着洞外走了过去,好久她才回来,她身后那个穿着蓑衣的人,也跟了过来,只是此时他没有进山洞而是站在洞口,对着慕红枭便说道:“你拔剑呀,你若不拔,我时刻跟着你,等到你拔剑为止。”
慕红枭抄起一根烧了一半的柴火朝着那人就丢了过去,柴火在空中留下一道烟尘,直奔那人的面门,那人赶紧闪身,慕红枭紧接着就骂道:“你特码有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