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母沉声道:“妾身的堂弟就在洛阳,现在董太师帐下为大将,唤作吕布,我打算去投他,杀我父亲的人叫曹操,是逃走的钦犯,我正好以洛阳朝庭的名义追捕他。”
丁立沉吟片刻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吕母听了这话惶恐的道:“妾身糊涂,还没有请教公子的来历。”
丁立沉声道:“我是并州刺史丁公讳原之子,我叫丁立!”
吕母猛的抬头看着丁立,眼中尽是惊恐,作为吕布的亲戚,她自然知道丁立。
丁立这会听着系统的提示说道:“大姑不必惊慌,我知道吕公和吕布不过是联宗的族人,并不是一家,而且大丈夫报仇,光明磊落,我只去找吕布就是了,没有找他子女的道理。”
吕母伏身跪倒,向着丁立磕了一个头,道:“公子大仁义,吕毋感愧难当,在此发誓,此去洛阳,只为向曹贼寻仇,大仇一报,必然离开洛阳,都中形势,只要公子想知道的,吕毋当为公子筹画。”
丁立这才好受了一点,暗道:“原来是给我安排的无间道。”
系统不以为然的道:“吕布的人马,以晓勇名闻天下,吕布要是死了,以吕母的能力,还怕掌控不了这只人马吗?那个时候宿主要是不能把他们招收到手里,就是宿主白痴了。”
丁立听了这话之后,大喜,双手搀起吕母,然后道:“吕公和家中这些人的尸骸不能这样留着,既然大姑要去洛阳,那不如就及时让他们入土为安吧,我看大姑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手,如果不弃,就让我的人帮着你处理吧。”
吕母再次表示了感激,丁立留了李鑫在身边,然后让蒋印带着人去成皋县城去买棺材,也真难为了蒋印,这个时代就没有什么货物收储的意识,一个小县城里,一天之内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买棺材,吕伯奢家里被曹操杀了八口,加上一个吕伯奢,就是九个死人,蒋印分别在成皋、中牟两地奔走,这才帮他们家买齐了棺材。
天色已晚,丁立他们胡乱吃了一点东西,怕陈宫在村外有危险,又使了人把他送回小营,然后丁立等人就在吕家歇下了,第二天一早,帮着吕母把吕家的人下葬,由吕永泰打幡摔盆,一路送到了吕家的祖坟。
到了祖坟之后,那些吕氏族人却跳了出来,都说吕伯奢一家属于横死,不能进祖坟,丁立知道这个时代对祖坟极为看重,自然不好插手多说什么,但是这些人就忘了,吕母这会不是昨天昏倒在地的时候了,她提了一口刀过去,直接把族长给打倒在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道:“我只问你一句,这横死能不能入坟地,若是你说不能,那你就和我爷娘他们都在祖坟外边吧!”
族里哪还有人敢说话,纷纷退去,吕母指着吕家祖坟叫道:“我是一个女人,死了也进不去这吕家的祖坟,我的儿子又是一个赘婿之子,本来就比别人低了一等,也不怕谁来说什么,要是我回来祭坟的时候,看到这坟头不对,我就扒了这祖坟,也不怕人骂!”
吕家族人都怕了这个姑奶奶,没有一个敢来动吕伯奢坟的,但是横死的入祖坟,怎么说都不对味,于是吕家的人发挥了你不让动你家的,我动我家的谦让风格,没有两年,吕家祖坟整体搬移,就留下吕伯奢躺在现在中牟县城北七公里的地方了。
安葬完必,已经是到了中午的时候了,除了丁立一行人,就没有外人来陪着发丧,本来丁立他们也准备下葬之后,就离开的,可是眼看吕母他们三人太过凄凉,丁立临时决定送他们回去。
几个人向着村里走,吕雯年纪太小,一上午累得有些走不动了,丁立看到之后,主动把小姑娘给抱了起来,刚一开始吕母还有一些担心,但是眼看丁立神态自如,渐渐得放下心来。
吕雯年纪虽小,但却有了见识,这会丁立抱着她贴在丁立的身上,小声对丁立说道:“叔叔,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要是见到了我爹爹,一定不让他杀你。”
丁立哈哈一笑,道:“那要是我要杀你爹爹呢?”小姑娘犹豫半响,才道:“那雯儿就给叔叔杀好了。”
丁立被小姑娘萌萌的话语逗得不住的笑,小姑娘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些委屈的说道:“叔叔是不信婉君吗?”吕雯的小字是婉君,长得小样也像电视剧《婉君》里的那个小演员一样的可爱,丁立那里忍心伤害她,说道:“叔叔不是不信,是看到婉君这样对叔叔,叔叔高兴。”
两个人又童言稚语的说了一会,吕雯必竟年幼,撑不住就在丁立的身上睡着了,丁立这才向吕母道:“大姑,我和吕布也算是做了几年兄弟,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女儿啊?”
吕母长叹一声,道:“这是他在五原的时候,和当地一个匈奴女子生得孩子,后来从军遇到了现在的妻子严氏,由于严家势大,他为了能娶到严氏,不敢说自己已经有了庶女,就把孩子交到我这里养了,我听说他现在又有了一个女儿,唤作吕铃琦,看得就像珍宝一样贵重,我们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婉君呢。”
丁立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游戏里的大胸姐也出现了,只是不知道她的数值比起吕雯来如何。
把吕母三人回到了吕家的庄子里,然后丁立一行告辞离开,吕母在他们走了之后不久,也把家门一锁,坐着一辆大车,身边带了银钱和防身的杆棒,向洛阳而去了。
丁立他们回到了小营已经是到了下午了,樊梨花笑道:“我们不进成皋,这个时候就不要走了,明天再起程如何?”
丁立笑道:“一切随你。”他刚才算过了,两次结怨曹操得到了五十分,而八重刺死周国卿又得到了十分,现在他手里有六十分了,而系统提示,他见到陈宫之后,就会触发结怨曹孟德的第三事件,而且这第三事件,会先得到一个六十分,然后还有分数在完成之后得到,这是系统第一次这么大方,丁立自然高兴,所以满面堆笑,心情大好。
丁立道:“那位陈宫先生呢?”卫勇娥笑道:“你快去看看,这位陈宫先生不但和八叔谈得昏天黑地,连饭都不管吃了,就是兰芝那个小丫头也被他们给吸引过去了,听说还要拜陈宫先生为师呢。”
丁立好奇的道:“还有这样的事,我去看看。”他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立刻向着丁宝祯的帐蓬走去,听大家说,陈宫到了小营之后,就一直和丁宝祯在这里聊天,连帐蓬都没有出过。
丁立走到了门前,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兰芝用稚嫩的声音背着:“知伯索地于魏桓子,魏桓子弗予。任章曰:“何故弗予?”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予。”任章曰:“无故索地,邻国必恐;重欲无厌,天下必惧。君予之地,知伯必憍。憍而轻敌,邻国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知氏之命不长矣……。”丁立不由得站住了,侧耳倾听。
陈宫满意的点点头道:“女公子果然了得,你既然能背诵,那你能解吗?”陈宫说得解,就是理解的意思,丁宝祯在一旁笑道:“她能说出来,就不错了,还怎么能解释得出来啊。”
兰芝一皱自己的小鼻子说道:“八叔少看不起人,这一段的意思就是,任章劝魏桓子,知伯那个家伙自以为是,你就先惯着他,等他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们就和人联合起来,一块上手揍他。”
丁宝祯陈宫都惊呀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小家伙,陈宫犹豫的道:“有人给你讲过这个?”
兰芝摇头笑道:“这倒没有,不过小时候在并州的时候,大哥要是欺负了我,我就会很老实的让着他,然后再挑梭,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去找爹爹,大哥就会一头撞上去,最后被爹爹打个半死。”
丁立脸上黑线垂得都能下面条了,他挑了帐帘进来,从身后抓住了兰芝,在她的脑袋一通乱揉,叫道:“你个臭丫头,竟敢这么害我!”
兰芝把脑袋从丁立的魔爪之中挣脱出来,向着丁立做了个鬼脸,说道:“大哥,我师父找你有事,你们谈吧。”说完急忙溜了。
丁立等兰芝走了,这才转身向着陈宫一礼,道:“小妹顽劣,给先生多添麻烦了。”
陈宫急忙起身,道:“公子大不必多礼,宫见女公子颇有灵性,加之听闻那位樊将军说起,公子在长平自开女营,封领女将,那女公子应该不会被视为另类,若是公子同意,宫愿收女公子为弟子,把宫一身所学都传授给女公子,想来她也能有用武之地。”
丁立退后一步,然后伏身跪倒,沉声道:“先生能以本身所学,教导小妹,乃是小妹之幸,丁立这里,代小妹谢过先生了。”
陈宫急忙把丁立扶起来,道:“公子太客气了。”
丁宝祯也笑道:“公台昨夜潜思良久,为普郎筹画天下大计,可见他的一颗心早就在普郎的身上了,那普郎也就没有必要和他再客气了。”说着话,丁宝祯从煮热的大釜之中盛出两勺酒来,分别斟到了丁立和和陈宫面前的酒爵里面,道:“却尝尝老夫煮得酒。
丁立对这种玩艺无爱,随便的喝了一口,道:“公台先生有何计教我?”
陈宫斟酌片刻,这才道:“那曹孟德心狠手辣,作事只求后果,不讲手段,为了能成大事,不惜用人命来填,这样的人纵然能治一时之乱世,然必不能终乱世,非是真龙,但是这个人的才华,却是极为惊人的,他和宫言,说离开洛阳之后,要发矫诏,招呼天下英雄,共同讨伐董卓,此为集天下人望于一身之举,公子就无意吗?”
丁立坐在那里,耳红心跳,面热如烧,陈宫的进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是拿着一块斗大的馅饼往他脑袋上砸啊。
丁立管不得酒味如何,把洒爵拿起来,一口将还热得酒都灌到了肚子里,扑出一口热热的酒浪,沉声道:“公台先生,家父出身不过是寒门,立少年无知,十五年荒度青春,外人都只知道丁立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而曹氏一脉,早已经登入世家阶级,而且据我所知,曹操的父亲,本姓夏侯,是过继给了宦官曹腾,所以这曹操也是夏侯家的人,曹与夏侯,两家都是世族,他们写了矫诏有人相信,我写了,只怕没有人相信啊。”
陈宫一笑道:“公子是怕没有人响应?其实当今天下,人人都与董贼为敌,所缺的只是一位如同陈胜一样的大丈夫而已,公子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公子是有优势的。”
丁立这会平静了一些,道:“不知道先生看到我哪里的优势了。”
陈宫沉声道:“公子与陈王相熟,此大汉宗亲之中,最得人望之人,若是他与公子,同发这矫诏,还怕没有人相应吗?”
丁立一下站了起来,背剪双手,来回的走了几步,半响才放声大笑,道:“陈公台神出鬼妙,只要用对了地方,就可与英雄相敌,果不其然啊!”这话是明朝的大文学家李贽对陈宫的评价,原话是:““陈宫之智亦足与操相敌,但布不能用,亦未到出神入鬼妙处。”陈宫听了不由得自惭的向着丁立拱手道:“公子太过赞誉了。”
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在陈宫的提意下,触发了对曹操最大恶意攻击,将得到曹操五点仇恨,由于动了矫诏的念头,就已经是和曹操为敌了,所以宿主得到六十分奖励,完成之后,将得到一百二十分。”
丁立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这次的得分会和前两次差得那么多呢?”
“宿主前两次触发之后,都会有植入人物帮助,第三次没有人物,所以得到的分数是三个人的,另外提示,由于宿主在严重损害曹操的利益,所以在宿主完成任务之后,曹操将会得到植入的平衡人物三名,如果宿主没有能完成第三个任务,曹操的利益没有损害到最大,将不会有补偿。”
丁立对植入人物已经没有任何在意的了,心道:“就是植入数目扩张为六个,我也要把这个任务给完成。”
丁立虽然下了雄心,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的困难,向陈宫一拱手道:“公台先生的办法,立愿意一试,回到长平之后,我就前往阳夏,拜会陈王,事情能否成功,就看这一举了。”
陈宫点头道:“公子还可以再联系一些破落的汉室宗亲让他们在矫诏上得到皇上的注名,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丁立佩服的连连点头,同时也想起了一个人,不由得暗道:“这个家伙现在还蛰伏于野,我得罪了曹操,要是把这个人给带上,倒也是个不错的盟友。”
丁立又把他在长平的一些事说了,陈宫和丁宝祯听完之后,都摇头不已,丁宝祯沉声道:“普郎,你的府中现在有三大失误,若是不能处理得当,那你的人马只怕难以持久啊。”
丁立虚心的道:“立荒废十五载,对这些都不明白,幸好我继母懂得一点,不然的话,就连这点基业都撑不起来,二位一个是我叔父,一个是我妹妹的先生,都是我的长辈,请二位教我。”
陈宫这个人惯于表显自己,于是开口道:“第一误,公子无名,一直以令堂和尊舅的名义打拼,这样名号不显,声望不足,就没有办法吸纳天下英才,第二误,公子以女子入兵事,我看过樊将军了,此可为公子一大妙笔,但是公子的兵权责任不明,高家和女兵,各行其是,谁人来总制这些?”说到这里,陈宫猛的想到这些话自己说出来,有些不妥,不由得急忙收了,向着丁宝祯一拱手。
丁宝祯哈哈一笑,道;“公台小心的过了,普郎既然肯来请教你,那自然就会听你进言,不会有什么避讳的。”
陈宫眼看丁立眼中尽是赤诚,而丁宝祯也没有什么不满,这才道:“第三点,长平只是一个小县,听公子的意思,令舅也不过就是堪堪能管理过来,而且也是公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公子手里勇武的将军多了,而执理政事,参谋机要,却没有什么人,尤其是执理政事,没有一个好的后方,公子日后怎么打仗啊,汉初的时候,高祖评定功臣,以萧何、张良为功臣,而以韩信、彭越之流为功狗,就在于此啊。”
丁立长叹一声,道:“这个我也有所查觉,但是我手里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就算是把女人都用上,我现在也找不出几个内政人物,这次我想着,回去之后,就请八叔来做这个长平县令,不知道八叔意下如何?”
丁宝祯摆手道:“这个万万不可,你那两个舅舅,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启用女将,已经是在回避他们高家的力量,如果再把我推到他们之上,那就是明摆着怀疑他们了,这对你大大的不利啊。”
丁立皱着眉头道:“那我当如何是好啊?”
陈宫声音凝重的道;“开并州刺史府!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啊,而且长平不是公子能委身之地,开府之后,兵指并州,名正言顺,一方基业,就此可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