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楚霸王还天下无敌呢,不照样被十面埋伏,被逼得乌江抹脖子?!
可就象打游戏能通关,或是能辗压对手,那种心理上的骄傲和畅快,也是会令人非常愉悦的。
羡慕、钦佩、崇拜的目光,以及恭敬、关照的态度,更会让人的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等到战士和队员们收缴完战利品回来,沈宸立刻享受到了这一切。
“队长,你也太狠了。”曹小宝故意大惊小怪地叫道:“你练枪的那个鬼子,都打得不成人形啦!”
余保根手里多了一架望远镜,咧着嘴笑道:“小鬼子本来就不是人嘛,我还上去狠踩了两脚呢!”
沈宸微笑着,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我觉得应该在这里再呆两天,鬼子要来,就都给收拾了,打得他们再也不敢靠近这里。”
赵铁看向刘彪,用的是征询的目光。
刘彪想了想,冲着赵铁点了点头。
“大梅的这个办法不错。”赵铁说道:“不把鬼子打怕了,他们以后还会来耍这套把戏。”
沈宸指了指山棱的反斜面,对曹小宝等人说道:“你们在那里搭窝棚,然后大家轮流监视,轮流休息……”
依据自己的狙击距离,鬼子前进到千米左右再招呼他,沈宸觉得也来得及。为了不出疏漏,他请示了赵铁,又借出一架望远镜。
这样一来,三架望远镜同时隐蔽地监视观察,就基本上不存在疏漏的可能。
对于八路军和游击队来说,这场由鬼子主动挑起的战争中的战争,本来就是被动应战的。
从人员上看,损失的也多是部队中的骨干,早就想结束这场争斗。
倒不是和鬼子和平相处,而是要用自己的打法与鬼子作战,而不是象现在这样。
所以,沈宸建议在这里迎战鬼子,使鬼子不得不结束行动,刘彪和赵铁都是赞成的。
虽然说边缘区比较大,但这里的地形最复杂,范围最大,也最适合鬼子进行渗透狙击。
如果有沈宸在此守着,鬼子的威胁就将大大降低。遭到沉重打击后,改变这种令八路军和游击队不愿进行的战斗方式,也就可以预期了。
而之后的事情发展,确实是按照沈宸的设想进行的。
鬼子没有派出大部队,但派出了几个比较厉害的老兵,比不上宫本、矢村,可也超过一般的普通士兵。
只不过,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潜近的鬼子无一例外都被沈宸射杀。
这里有监视观察哨的功劳,更多的还是鬼子根本没有想到对手会射这么远的距离。
在离得很远的时候,鬼子的警惕性不高。按照以往的经验,接近到五六百米之后,才会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所以,有两个鬼子是怀着极度震惊的心情,被子弹击中,倒毙在七百米左右的距离。
鬼子终于死心了,不再派人前去送死。
而在四天的时间内,沈宸的击杀纪录也达到了十九个。又过了两天,眼见敌人是不会再来,沈宸才带着自己的小队返回根据地休整。
……………
“几个,几个啦?”何晓燕扒开几个游击队员,瞪圆了眼睛,急着问道。
“昨天没来鬼子,今天鬼子也没见着影儿。”回来取粮食补给的队员摊开了手,说道:“来也是送死,俺们队长可不会放过他们。”
何晓燕笑得眼都眯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嘴里说道:“鬼子不是不怕死嘛,怎么就被打得不敢来了呢?”
带着喜悦的心情回了自己的住处,何晓燕在屋子里笑得开心,兴奋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突然,她灵机一动,在屋子里一顿翻腾,找出一块木板来,擦洗得干干净净,用毛笔在上面认真地写了起来。
“杀敌榜,英雄榜,光荣榜,荣誉榜,用哪个名字好呢?”何晓燕站起身,端详着木板上的红字。微蹙着眉头。
“燕姐,燕姐。”随着呼唤,白婉婷迈步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晃了晃手里的小篮子,“今天难得来了个贩蜜桃的,知道你喜欢吃,我特意买了些。”
何晓燕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啦,花了多少钱呀?”
“什么钱不钱的,咱们之间还算得那么清?”白婉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我去洗一洗,咱们就把这桃子‘共产’了。”
“哎,你先别走。”何晓燕虚拦了一下,指着写了字的木板说道:“大梅接连击杀敌人,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公示出去,每天添加新的数字,鼓舞士气,你说好不好?”
白婉婷笑着说道:“好啊,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可放在哪里呢,在这个院子里怕是没人看见吧?”
“当然不能放在这里。嗯,那你先说用什么名字比较好?”何晓燕抿了抿嘴,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想了好几个,杀敌榜,英雄榜,光荣榜,荣誉榜,但有些拿不定主意,你给提个建议吧!”
白婉婷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如叫光荣榜吧,把部队的、游击队的个人成绩也写上去,互相激励嘛!”
何晓燕沉吟了一下,笑道:“那就叫光荣榜好了,可惜这木板太小了,先写大梅的。然后找木匠做个大的,再把大家的成绩都列上去。”
白婉婷笑着点头,拎着篮子到外间屋舀水洗桃子。边洗她边悄悄地向屋里瞟着,只见何晓燕带着畅快的笑容,用毛笔极其认真地在木板上写着字。
何晓燕当然不能自作主张,她把这个建议向上面一汇报,立刻得到了应允和支持。
当立在训练场上的大木板上显示出鲜红的数字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十九”时,不管是主力部队的战士,还是游击队、民兵,甚至是老百姓,都震惊了。
这还只是几天的数字,再加上沈宸之前击杀的敌人,有一百多人了吧,难道不令人咋舌?
只是那时的人们不会起什么拉风又新潮的称号,比如“狙击之王”、“最强单兵杀人机器”之类。否则,沈宸的名头会更响,更威风。
当沈宸带着小队返回驻地时,受到了意料之外的热烈欢迎。
因为他的事迹,他的杀敌数量,不仅由何晓燕写在了木板上,还登载在了根据地的报纸上。
“大梅,大梅,你最棒。”
“大梅,大梅,打没鬼子。”
文工团员在村口的欢迎口号还在耳边回荡,脸刚洗完,何晓燕就带着李团长来找沈宸了。
“我们要把你的英雄事迹编成一个剧本,由你这个真人进行巡回表演。”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直接说明来意。
“就是开枪打鬼子,这有啥可演的?”沈宸迷惑地问道。
“艺术并不是照抄现实,导演有独自选择取舍的方便!”李团长说道:“要搬上舞台,就需要有一段艺术加工的创作过程。总之我是导演,你听我的指挥就行了。”
“嗯嗯?”沈宸把脑袋摇得跟拔浪鼓似的,说道:“艺术加工我不反对,可让我演戏那可不行。”
“有啥不行的。大梅同志,这可是一件光荣的任务呀!你既然实际做过这样一些工作,难道你就不希望把你的英雄行动再用艺术的形象表演出来,教育更多的战士和群众吗?”李团长推了推眼镜,很严肃地说道。
“你看。是这样的。”沈宸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地说道:“英雄形象啊,那得要让观众一看就油然而生崇敬之情吧?”
李团长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发晕。
“那你再看我。哪有什么英雄形象?”沈宸在屋里走了两步,苦笑道:“就是个乡下丫头,话也说不好,就更提演戏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既然要经过艺术加工。不妨换个人,换个会表演的,形象好的,大家一看就觉得象英雄,这样不是更有感染力。”
沈宸伸手指了指何晓燕,笑道:“我看晓燕就很合适,打扮起来肯定英姿飒爽,特有英雄的范儿。”
何晓燕连连摆手,说道:“大梅,你的形象也很好啊。要说表演,其实也很简单的。”
李团长看了看沈宸那中性的打扮,又看了看何晓燕,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回是真的点头了,“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剧情可以进行艺术加工,这演员倒也不必拘泥于真人表演。”
“看,您到底是专业人士,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了。”沈宸用很钦敬的眼神望着李团长,继续戴着高帽,“何晓燕对我很了解,她又很有艺术才能,在您的巧妙策划下,一定能把这个戏演好。”
“嗯。那就从游击队里抽两个跟随你战斗过的队员,一半真人一半演员。既有真实又有艺术的升华。”李团长的情绪高涨起来,说道:“那我先走了,得抓紧定稿,时间很紧哪!”
“那您快忙去,我就不留您吃饭了。我可是很期待地等着看这部新戏呢!”沈宸堆着笑脸将李团长送了出去。
切!让俺演戏,开什么玩笑?沈宸忽悠走了李团长,斜着眼睛看着何晓燕,哼了两声,一副不满的样子。
“看你那样儿!”何晓燕笑着去捏沈宸的脸蛋儿,说道:“让你去演戏,还不高兴了?”
沈宸歪头躲闪,也被这亲昵的举动弄笑了。他的身体灵活,一转一扭,就到了何晓燕身后,一把就抱住了。
抱住了还不解气,沈宸的两只手停在两个肉*包上,用力勒了勒。
何晓燕咯咯笑着,伸手打着沈宸的手,“坏丫头,不学好。”
沈宸呵呵笑着,手往下移,叠放在何晓燕的腰带上,从后面贴近了何晓燕的脸,鼻子里闻着淡淡的女儿香,嘴上吐着热气说道:“演戏是你们的事情好不好,我只管打鬼子,谁会那个?”
何晓燕“嗯”了一声,说道:“又不是我让李团长来的,他是仰慕你,非要看看杀了那么多鬼子的女英雄是个啥样儿。”
“啥样儿,人样儿呗!”沈宸把鼻子贴到何晓燕的耳后脸侧,使劲地蹭了蹭,才放开了她。
何晓燕怕痒,又被弄得笑了两声。转过身,她才仔细打量沈宸。
样子没什么变化,短发长了一些,在前面散乱着,盖住了半个额头。如果在后世,就是标准的小鲜肉。
“还有点姑娘样儿了。”何晓燕笑着说道:“留齐耳短发吧,别弄得跟假小子似的。”
“象你那样儿?”沈宸坐在炕上,懒懒地往被袱撂上一倚,伸手指了指,说道:“才不要呢,一点也显不出我的威武霸气。”
“还威武霸气呢!”何晓燕顺着沈宸手拍的地方坐下来,也学他的样子往后一倚,看着沈宸的脸说道:“咋就那么能打呢?我还等着你凑个整儿,可鬼子就不敢来了。”
沈宸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凑什么整?”
“杀敌数啊!”何晓燕这才想起,沈宸并不知道这事,便笑着讲述了一遍。
“十九个呀——”沈宸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没去数,麻烦。反正就是见敌人就打,打到没有为止。”
何晓燕调侃道:“那不如你就叫‘打没’,跟你的名字还谐音。”
沈宸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还不是一样。”
何晓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仔细端详着沈宸,幽幽地说道:“你很象我一个朋友。不是相貌,而是神态,还有这说话的语气。”
沈宸挑了下眉毛,揶揄道:“男朋友?”
何晓燕抿了抿嘴角,说道:“女的,还是同学。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沈宸大概猜到了是谁,可还是试探着问道:“她叫什么名字?你很想她嘛?”
何晓燕点了点头,说道:“她姓楚,叫楚娇。要好的朋友都叫她阿娇,她还郑重其事地说过,不是娇气的娇,是骄傲的骄,一代天骄的骄。”
沈宸笑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又因为他而改变了人生道路的女孩。
是啊,她现在在哪里呢,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