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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他睁开眸子，习惯性的想摆动身子，却难以动弹。
脑袋转了转，他才想起自己被镇压在五行山下，能够活动的空间自然很小。
“猴哥？”
他喊了几声。
“这……”
“俺老孙在这呢！”
在楚风的旁边，隔着厚厚的岩石，美猴王被压在那里。
“哈哈！”
楚风把听着声音，把脖子往外面伸了伸，看到了同样伸长脖子哈哈大笑的美猴王。
他笑道：“猴哥，你这个样子好挫。”
美猴王撇了撇嘴，道：“哪有你这只兔子挫？”
嗯？
兔子？
老子现在不是人吗？
楚风愣了愣，随即费力的转着脑袋，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身子——是人。
“咦？”
这么一闹腾，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压的并不是很紧，貌似可以弄出来？
他咬牙，胳膊用力，想要冲破束缚。
“疼……”
“真尼玛疼……”
一刻钟后，他的胳膊终于能自由活动了，整个人的感觉也好多了。
“是手！”
“手也没问题啊！”
他仔细看了看自己修长而布满灰尘的手，确定这是属于“人类”的。
“猴哥，你看我帅不？”
楚风咧嘴一笑，转头看向正在和只青蛙戏耍的美猴王。
“咔嗤！”
美猴王忽然一口把青蛙给咬成了两半，直接生吞了……
咀嚼良久，他才瞅了瞅楚风，道：“话说回来，你好像长大了好多，也丑了好多。”
楚风：“……”
茫然。
懵逼。
还有无语。
“系统！”
他在心中默念一声！
既然不明白，那就只有向系统打探一下了，系统应该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原来如此。”
半响后，楚风点了点头。
原来，这是九幽进化术的缘故。
当初，他确实化成了人形，自己也相当满意——从玉帝的反应来看，还是相当帅的。
但是，九幽进化术的存在和他化形起了冲突——一个要求在进化的物种上不断的磨炼，一个却是作为“人”存在。
“本宝宝给你这个又大又丑的兔子折中了一下！”。
按照系统所说，现在的楚风，对于男（雄、公等）的来说，是九幽进化术所展现的容貌。
而对于女性（雌、母等）则是他作为人的真实的容貌。
有一个特别的。
就是他自己。
他看到的是自己真实的容貌，是人。
“哎！”
楚风叹了一口气。
上天待我不薄啊！
看来，还是要用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容颜去诱惑那些清纯可爱的小女孩啊！
“小风，吃吗？”
美猴王满嘴鲜血，又一手攥死了只青蛙，扔到了楚风的面前。
呸！
楚风连忙又还给了美猴王，道：“猴哥，我就不吃了……”
他一笑，道：“猴哥，想吃桃子吗？”
“桃子？”
美猴王灰头土脸的，听到这两个字难以掩盖脸上的激动。
不过，他心中有疑惑：这兔子究竟是把桃子藏在了哪里，可以随时随地拿出来？
“嘿嘿！”
楚风一笑。
此时的他，虽然被金木水火土五行山镇压，不能使用任何术法。
但是，他的系统空间可不受干扰，里面的东西可以随时随地的取。
“喏！”
他一股脑取出好几十个蟠桃，全部递给了美猴王。
美猴王哪里顾得上其他，嘴里咕哝几下，一手扔了那只死青蛙，大口大口啃着鲜美的蟠桃。
“猴哥，这是佐料，你也吃点，别客气！”
卧槽！
美猴王口水直流。
如果楚风不是兔子而是猴子的话，让他喊一声爸爸都可以！
这特么，居然连菩提叶都带在了身上？
这兄弟交的，太值了！
活脱脱的就是移动的藏宝阁啊！
蟠桃。
菩提叶。
再加上珍藏的美酒。
这小日子过得，不比在天庭混吃混喝的那些日子差啊！
“猴哥！”
“小风！”
“干！”
笑着。
乐着。
他们像是不问世事的隐士，身处五行山中，好酒好菜，舒服得很。
山下，不知何时有了个小村庄，几十个村民与世隔绝的生活着。
“猴子……”
“大兔子……”
某一天，村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他起初是吃惊的，因为村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山上住着魔鬼，绝对不能上去。
楚风费了老大力气才让小孩相信他们不是魔鬼，小孩也保证，不会告知任何人。
五行山依然在。
魔鬼的传说依然在。
小孩每天都会过来，递给他们食物还有水源。
后来，在楚风的指导下，小孩在这里种下了桃树。
每天，小孩都会用心的浇着树苗，希望它早日长大。
楚风和美猴王都习惯了。
习惯了小孩每天早上把他们逗醒。
习惯了小孩经常一个人看着桃树傻笑。
习惯了小孩清澈的眸子看向朦胧的远方。
初春的五行山是妖娆的，繁花盛开，药草飘香，阳光和煦。
盛夏的五行山是浓郁的，果树随风摇摆，阳光透过树叶在石子上映出斑驳的倒影。
秋日的五行山是清凉的，飒爽秋风，诉说着壮丽的大世。
寒冬的五行山被皑皑白雪覆盖，美猴王总是把脑袋伸出来在凛冽的寒风中酣睡，次日醒来，一头白发。
寒来暑往，秋来春去，花落花生，风吹不止。
他们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
只知道。
小孩在渐渐的长大。
小孩成了青年，越发的孔武有力了，种植了更多的果树，听着美猴王谈起当年大闹天宫的事，脸上充满了羡慕。
后来，他到了中年，变得含蓄，不爱说话，不过还是每天坚持来到这里。
慢慢的，他老去，有时候花上半天的时间才能慢悠悠的走过来，天黑了才能回去。
于是，他隔三天一来。
于是，他隔七日一来。
于是，他隔半月一来。
直到有一天，楚风想起，在他心中的那个小孩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来了。
他说过，下次隔一个月过来。
他，从未食言过。
“真是猴子……”
“还有兔子！”
某一天清晨，来了个小孩。
“小孩！”
“小孩！”
楚风和美猴王起初很激动，后来一想，小孩早就老去了。
“爷爷走了。”
“爷爷说，让我每天都过来，不许告诉别人。”
小孩很拘谨，话不多。
“好。”
“好啊……”
楚风眸子看向远方。
他记得，小孩老了的时候经常看向那里。
小孩常问，都城繁华吗？
楚风笑道，嗯，繁华，就像这桃树，结满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