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石壁上同样悬挂着两盏幽蓝的壁灯,石洞并不深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狭窄的住房。
里面的陈设十分简陋:除了一床、一桌、一凳之外,角落里还有一个圆圆的蒲团;在蒲团旁边,赫然斜躺着一具人形骷髅骨。
看到这具骷髅骨,鲁力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缓缓走到骷髅骨前,试着朝它轻吹了一口气,这副骷髅骨瞬间化成一堆骨灰,在空中四处飞扬开来。
鲁力不由得蹙了蹙眉,他断定此人坐化已久,不然尸骨不会风化得如此厉害。
如果说此人便是石室的主人,为何却没见他遗留下任何物品呢?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鲁力略一思忖,便开始在石洞中四处搜索起来;然而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这不禁令他颇感失望。
就在这时,他意外发现那张积满灰尘的石桌中间,有一小块要比其他地方稍稍突出一些,如果不加以留意,根本就觉察不到。
他怀着好奇的心情快步走过去,用衣袖轻轻拂去桌面上的灰尘,一张不规则的羊皮纸赫然呈现在他的面前!
鲁力将羊皮纸捧在手里细细看时,却见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蚊蝇小字:
老夫名叫穆云归,原本是云归城的一城之主,因妻子身染恶疾、英年早逝,膝下独有一女,一直被我视为掌上明珠。
眼看她已到适婚年龄,我命人在城中设下擂台,决定以此来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斗法招亲”擂台赛。
此消息一经传出,前来报名参加的修仙者顿时趋之若鹜,这也为我后来的不幸遭遇直接埋下了祸根!
当时,在众多登台打擂的修仙者中,有两个年轻后生的呼声最高,他们一个叫楚暮寒,一个叫秦晨辉。
这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修仙奇才,素有“南国双雁”之美誉。
只可惜一山难容二虎,这两人之间一直面和心不和,交手多次,却从未分出过胜负。
这一次,他们又在“斗法招亲”的最后一场争夺赛上狭路相逢。
这场恶战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震惊了城中的各大修仙门派,大家纷纷前来围观,场面一度热闹非凡。
斗到最后,二人都已精疲力竭,楚暮寒率先偃旗息鼓了,他主动上前与秦晨辉握手,决定放弃对这场擂台赛的争夺,直接将城主女婿的位置让给对方。
按理说,秦晨辉应该感到心满意足了。
可就在这时,秦晨辉竟然乘其不备,利用自己手持的龙杖突施暗器,一下便将楚暮寒击成了重伤。
楚暮寒后来被南宫世家的人救走,从此杳无音讯,而秦晨辉也如愿以偿地娶了我的女儿为妻。
成为上门女婿的秦晨辉,深得我的信任,我甚至毫无保留地将我的成名绝学“天蚕变”传授给了他。
可是万万没想到,野心勃勃的秦晨辉早已对城主之位心存觊觎,只是由于他当时还没形成气候,所以并不敢对我轻举妄动。
直到半年之后,他的狼子野心才逐渐显露出来,等我幡然醒悟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蓄谋已久的秦晨辉与慕容家族的族长之子慕容承德相互勾结,四处造谣对我进行中伤,说我修炼的“天蚕变”是一种邪术,还说我是妖魔共同*所生。
这些颠倒黑白的污蔑之词,立刻在各大修仙家族之中引起轩然大波,他们纷纷指责我不配做一城之主,理应退位让贤,由更有能力之人出来担任。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只有南宫家族丝毫不为妖言所惑,并挺身出来替我伸张正义,可惜他们毕竟势单力孤、难挽大局。
最终,我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之下,不得不将城主之位传给了秦晨辉。
我恨透了秦晨辉,可是看在宝贝女儿的面上,我并未跟他多作计较,却暗暗萌生了隐居山野的想法。
可就算是到了这步田地,秦晨辉仍然不肯放过我。
就在我收拾好行李、悄悄离开云归城的那天晚上,秦晨辉在半路之上为我设下了天罗地网。
我虽然奋力拼杀,但怎奈对方人多势众,支撑到最后,终于还是被秦晨辉生擒活捉了。
他命令手下将我装进一只麻袋内,借着月黑风高扔下了悬崖。
好在我福大命大,在摔下悬崖之后一息尚存,并被偶然路过的叶神医所救。
叶神医医术高超,人送美名“赛华佗”,可是由于我伤势严重,而且下肢瘫痪,他已无力回天。
在稳住我的伤情之后,他便哀叹一声,飘然离去了。
我后来以手代步找到这座天然的溶洞,并渐渐在这里安下身来。
我知道秦晨辉绝对不会放过我,所以白天我一般不会露面,只有晚上才会利用两根枯树杆作为拐杖,施展法术跃出洞来……
鲁力看到这里,才发现下面已经没有了后文,不禁大感奇怪。
他认为穆云归不可能只写到一半就突然搁笔,这说明除了这张羊皮纸之外,还有另外的一张羊皮纸,可它究竟在哪儿呢?
他扭过头来,目光不经意落在了那只早已发霉的枕头上。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在枕头下面寻找过,却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现,但是这一次他却忽然想到,枕套里或许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这只脏兮兮的枕套从中撕开,立刻有大片大片散发着霉味的棉絮从中掉落下来,散乱地堆在石床上。
他屏住呼吸将这些烂棉絮一一用手扒开,仔细地其中找寻。
片刻之后,还真让他找到了另外一张羊皮纸;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一只装满碧绿色液体的小瓶。
鲁力先将小瓶放置一旁,只顾着埋头看这张羊皮纸上的文字,只见上面写道:
秦晨辉那晚也是做贼心虚,慌忙之中并没顾得上去搜我的身;不然,我储物袋里的那些宝贝就保不住了。
后来,我偷偷将这些东西拿到附近的修仙交易市场去兑换成银票,并请来能工巧匠建造了这间十分隐蔽的石室。
此外,大厅中的塑像和水墨画,以及壁灯中的不灭火种,都是我花钱雇人来完成的。
转眼,我已经在溶洞的石室中苟延残喘了将两年,我身上的伤病愈来愈越严重,胸口疼痛难忍,所以我不想再继续自我折磨下去,打算以一死来寻求解脱。
现在,我只等写完这封遗书之后,就喝下蚀骨毒水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