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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眉走在前面，瘸子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左瞧瞧右看看的。
到了大堂里，茅森在那里办事，挨着他站着一位看上去给人感觉很厉害的人，好像是杀破狼中的一个。
看见左眉走了进来，茅森停下和手下的对话，转向门口说道：“不知左大人今天来这里是有何事？凶手找到了？”
“找到了。”左眉自己找了个椅子坐好，然后说：“还有没有别的事，陛下可是说了，不能让我在这虚混。”
关于杀害周新的凶手，茅森一直在疑惑。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人的实力比他要高，可是皇帝却没有让他继续查。当左眉说他要接手的时候，他只当是开玩笑，可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说找到了。看了一眼左眉木然的眼睛，他感觉是被耍了。
“在哪？”茅森明知不可能，但还是问道。
“这儿。”左眉点点头。
茅森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他和破军就只有左眉主仆二人。
“左大人还有什么事吗？”茅森显然不相信他说的，直接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左大人若是无事，可以帮忙处理一下京城的江湖人，需要记录一下这些人的行踪和目的。”
“玩我呢？让我干这个，”左眉慢腾腾地站起身说：“没空陪你玩，要不我什么都不做，你什么都不说？”
左眉原本打算去做点事，不能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样良心过意不去的。可是，上司嫌弃他，他也只能为了大局放弃自己报效的心，选择过得去的无聊时光。
过了几天，到了上朝的时候，左眉被逼无奈早起去上课，是上朝。
刚到九卿殿的时候，看见有一个椅子摆放在那里没人坐，左眉看了看也没有坐下去，他不是那种人，一个小年轻还不至于让老人让座。从此可以看出，皇帝坐龙椅不是个好事。
他不坐，也没有人去坐，那张椅子就那么摆在那里，成了最显眼的地方。让出那个椅子的老人又不好意思再坐上去，只能站在那里等待，反正平时朝会上也是站着，都习惯了，也不会导致摔倒什么的。
朝会终于开始，告别了九卿殿的椅子，老大人们领头羊般走在前面。到了金圣殿，左眉还想去那个小角落的时候，赵凌过来一把把他抓住，说：“站在茅大人后面吧。”
左眉就这样站在了那个被打打过脸的小矮子后面，看着他头顶，感觉这山顶的高手就算站在山巅看的也不如别人远。
“陛下，我告他。”待到皇帝坐下后的一整套流程结束后，左眉用手指点了点面前人的帽子说。
茅森依照上次的经验，不再理会左眉，不是说怕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好吧，就是有点怕这个看起来淡然，但下手却不淡然的三思轩有座的人。
“何事？”
“陛下说过要让我帮忙做事，他不让，要不陛下别给我发俸禄了，或者别给我官，这样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不用忙了。”左眉用手指不断地点矮子的帽子说。
“陛下，是因为左大人说要抓捕杀害景王世子的凶手。”茅森摆脱左眉的魔爪，站在殿中说道。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意味深长地盯着左眉，就连赵凌几人也都这样看着他。
“呃，”左眉沉吟片刻，组织一下语言说：“开玩笑的，别当真。”
“行了，”茅森才想要说话，却被皇帝压压手给憋回去了，对着左眉不满意地说：“左眉就别去刑侦司了，先去书院里呆一阵吧。”
“我可以去教书，但是不收弟子，至于我教什么，我说的算。”左眉事先打好招呼，免得到时候又有麻烦事。
现在，他都有点感觉自己很难适应新环境了，要不然怎么会到哪里都觉得不自在，比如说现在。
皇帝一脸你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就连茅森也觉得不可思议。皇帝的意思怎么看，怎么理解都是让他去书院学习，先不说他连科考都没有入榜的落榜生有没有资格，就他这样不知礼数，太过洒脱的性子便不适合教书。
气氛是个很特别的东西，只要稍有不对，那么就会让人直观的察觉到。
“怎么？是让我去学习的？”左眉突然惊叫道。
“要不你以为你能教书？”皇帝被他一惊一乍弄得懵了，才知道有人能如此看重自己，当初可以一本正经地举荐自己恐怕就是这样吧。
“我跟谁学？学什么？学来干嘛？”左眉一连三问。
左眉看了一眼赵凌，老人没理他，其他人也一样。他现在在三思轩有座，一般人教不了他，再说到目前为止，皇帝也还不知道他到底会什么。对他的了解就是一个五岁拒绝武当山，因为给他乱起名字，并且看不上那老仙家的；然后就是不明所以的和那座城有点瓜葛，虽说交情不深，可是也没那么容易就能做到；最后就是他的那个马夫了，已经去调查过，在他去武当山前，瘸子就在了。
至于说得罪太子，景王以及杀了周新，这种事情是他被动接受的，尽管他接受的时候很淡然，但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那你就去教书吧。”皇帝最后决定道，因为根据情报，左眉并没有跟教书先生学习过，一直是跟左望岳读书，至于读书读的如何就不知道了。
“谢主隆恩。”左眉很感谢皇帝对自己的赏识，如果是他遇到自己这样的人，那么就别想要椅子坐，还能提要求的，恐怕连理都懒得理，直接忽视无视或是不当回事。
紧接着会有一些老臣出来发表意见，几乎没有同意的，也不用几乎，根本就没有一个是赞同的。也许有，但是却不站出来说。
皇帝只是听听意见，也不改主意，老臣也只是说说意见，没指望皇帝改主意。这一点就比那种文臣说话顶半边天的朝代好，因为皇帝不是兵变黄袍加身的，也不会顾及将军造反而不给权力，所以相对于那样的朝代，皇权很高。
而那些不赞同的人也只是因为左眉太年轻，让人绝望的年轻。若是他是个老人，就算没有什么功名，仅凭皇帝的赏识去书院做个先生也是美谈。
可是现在，说是嫉妒也好，大局也罢，就是很难有人赞同。不过也因此，左眉很佩服这个皇帝。
茅森越来越觉得当初和左眉对着来是多么不理智的行为，就算皇帝再赏识一个人，也不会想对待左眉这样，这种事情前所未有。
所以下朝的时候，茅森和左眉一直紧挨着走，想要说话却拉不下脸。不过，这样的他才让赵凌几人可以肯定，他还没有被打服，只是摄于皇权的原因。
“左大人，以前……”茅森终于开口说。
“没什么，再说我又没吃什么亏，就算蚂蚁咬了我，我心情好也会放生的。”左眉微微抬抬手，把手臂搭在他头上说。
“可……”茅森有点难堪，心里却想着忍一忍过去了。
“不用理会以前的事，茅大人不用担心什么，再说你可是宗师，厉害。”左眉真心实意地夸他，可是茅森听着却难受。
不过，这也让他想明白一点，自己的一品实力比这一品官职要重要的多，尽管对于江湖来说，还是这官职厉害些，可是，他现在是皇帝的手下，需要的就是他的一品宗师，而不是什么官职。
如果皇帝只是需要一个刑侦司司长的人，那么这样的人很多，可是一个可以坐在这个位置还能够为他效命，并且还是宗师大高手的，就只有他。
“明白了，多谢左大人。”茅森客气地说。
“你哪里是明白了，只是一时没想开，以前都懂，现在糊涂了。以后要记住，不是懂了的东西就一定是自己的，人会忘的。”左眉很想一个教书先生在教一个学生道理，至少在身高上很符合，至于其他的就一笑而过。
“左眉，好好在书院教书。虽说是教书，但是要好学，不能浪费了时光。那里有很多夫子是很有本事的人，即便是我，也不敢说他们的不是。”赵凌走过来小声地说。
左眉一听，然后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地猜测，“一须翁不会就是书院的院长吧，这样感觉比较厉害了，挺有感觉的。”
左眉一句话又把旁边的茅森说楞了，难道左眉对须翁的了解如此少吗？可是当初不是请动了那位帮忙吗？
“书院的院长另有其人，你难道读书时就没人跟你说这些事吗？”赵凌也开始疑惑起来。
“应该说过吧，至少我就听说过书院，多厉害，多洒脱的名字，书院就是书院，不用叫什么岳麓，也不用叫白鹿洞；简简单单的书院就代表了它的地位，直接超过了国子监。”左眉很佩服这样的地方，简单却让人向往着。
其实，他更想的是有一天生死观能够超越书院，成为一个象征的东西。就好像提到武当山就会想到道教，提到寺庙就会联想起佛国，以及听到书院就想起儒家，或是他要去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