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朝灭亡还有十几年,后面还有个南明抵抗了几十年,但是总比流民形式好啊。
造反的流民头领换了一茬又一茬,最后才有几个人得了善终?
并且在坏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要好。
流民们造反就是打破了秩序,如果真的能招安,自己背靠种光道和三爸,起码温饱问题应该不大。
只有一点需要担心,那就是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种先生是不会收留自己的。
按照钟先生的意愿招安后会安排自己读书,还要找门路让自己参加考科举,要走这一条路,明面上就不能跟钟先生牵扯太多。
头生不愿意走科举这条道路。
前世读书,他连前十的重点大学都考不进去,这一世要考上科举是绝无可能的。
这一点自知之明头生还是有的。
能考上科举的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一直以来,头生都把科举与语文考试挂钩,经过钟先生时不时的讲授四书五经大学等经文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人知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言乎!
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这哪里是语文?这是教人如何做人的大道理啊。而且怎么做,为什么这么做都跟你讲的清清白白。
让自己不要欺骗自己,就好像自己厌恶污秽的臭味,看见美丽的姑娘就会心生向往。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但是却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所以要独处的时候,时刻谨慎。
而小人在独处的时候,无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头生想到后世的穷凶恶极的犯罪分子,有几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下滔天大罪?
不都是在独处无人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吗?
而说到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说的就是这些小人,见到君子却又躲躲藏藏掩盖他们所做的坏事,故意显扬自己的美德。
头生又想到前世看到过的一个新闻,讲一个杀人犯,落网之前对邻居热情,为人和善,就是一个道理。
直到他落网之后,周围的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竟然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强奸犯。
曾参告诫人们,一个人常被十只眼睛注视着,被十根手指指点着,要求自己能不严格吗?
财富可以修屋,使房屋华美;道德可以修养人的身心,使人思想高尚;心胸体宽,身体自然安适舒坦;
劝导人们心地向善,同时也指出了小人所在,让人们防备。
“要想做大事者,必须先学会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头生,你能控制在自己内心的欲望吗?”
种光道穿着青色的长衫,低下头看着认真聆听的弟子。
头生想了想自己前世的行为,茫然了片刻,然后秃废的摇了摇头,每个月保持上十万保费的业绩,他不止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情。
他也利用过职场业绩压力,向后进女大学生徒弟潜规则过几次。
金钱,女色,他还放不下。
“心之本体,原自不动。”种光道叹道。
“追求不动心是何其难也,但是本朝有人做到了。”
头生讶然,对于这种圣人,他还是比较佩服的。
“他认为如果想要不动心,不能像孔孟圣贤那般只求道德高洁,用道德规范自身,而到达不动心的境界。”
竟然不需要用道德就能做到?不可能吧?
前世用道德和法律要求人们向善,可结果并不好,出了很多影响颇大的事情,破坏了道德。
头生从小在学校就被教育品德,所学都说贪婪是不好的德***望是原罪,需要加以控制。
但是谁能做到呢?
人只要活着就有七情六欲,就会喜欢美好的事物,想要贪为己有,希望每天都能享受。
看见别人中了彩票会不会羡慕?看见别人一把年纪还娶了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孩会不会羡慕?看见别人大权在握会不会羡慕?
面对这些谁能做到不动心?
看见头生一脸不信的样子,种光道笑了笑,一脸不以为意,抬起头眉头皱起,仿佛又想到了什么。
“当你大大他们饿死在你眼前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头生不可思议的看着种光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先生好像不是这么冒失的人吧?
“弟子……弟子……”头生低着头努力回想着。
虽然接触时间短,虽然感情并不深厚,可是他们对于自己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爱是不可否认的。
“弟子伤心欲绝。”
“难道按照那人的意思,弟子不该伤心?”
头生觉得先生都佩服的人,应该不会如此肤浅。
“哈哈哈,当然不是,面对伤心的事情,不悲伤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知,越是面对伤心的事情,就越是把它看成是一种磨难。”
“你伤心你亲人的去世,固然是情深意切,但天理也有它的中和之处,一旦超过其中的度便成为私意。”
听到天理这个词,头生的敏感神经就犯了。
毕竟这个词沾惹到古代的时候,在前世算不上什么褒义词。
又听到什么中和之处,不可超过这些,下意思内心就起了反抗。
虽然这一世的便宜双亲的确没什么感情,但是亲人去世,怎么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悲伤?
难道要学那些畜生,面对亲人去世一副冷酷心肠吗?
“痴儿!”
种光道看到头生一脸不服,大喝一声。
“亲人去世活着的人们当然应该伤心,但是不懂反省自身,一味地痛苦,这便不是心之本体。只有将其中的不良情绪加以调整,达到适中方能得其正。”
“犹如父母离去一般,并不是儿女一味地伤心与难过,便可以挽回逝者的生命。所谓圣人说毁不灭性,这并非是人们所能控制的,而是天理循环,一味的伤心过度,只能让逝者更加难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