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慕千浔一脸不在意的应道。
尹飞白自己是个惜命的人,所以对那些置个人生死于度外的人,简直深恶痛绝。
哪怕慕千浔根本就不是人!
无奈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布满了银针,即便他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强忍下来。
慕千浔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也没有再出言激他,站起身来走到屋外的院子里待着。
守在屋外的顾长辞见他出来便问道:“皇子如何了?”
“暂时死不了。”慕千浔用他一贯的语气答道。
顾长辞心安了几分,转移话题道:“皇子平日里虽然骄纵蛮横了点,但对二爷却是实打实的真心。静妃娘娘过世的早,陛下又忙于政务,偌大的北厥皇宫他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听说可以来二爷这里的时候,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那般灿烂,他当时的笑容,长辞至今未曾忘记。长辞知道二爷也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还是希望二爷凡事能让这点他。哪怕只是看在他…”
话到最后,顾长辞下意识顿住了。
至于他没有说完的内容是什么,慕千浔自然是知道的。
沉寂了半晌,他才低低道:“本王知道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顾长辞反应,他直接转身姗姗离去。
尹飞白这人不仅病娇,还有些乖戾。
除了弹琴和研究机关阵法奇门遁甲之术外,他更多是在神游。
慕千浔进屋的时候,他还是在神游,只很快就缓过神来。也没开口说话,和他对视一眼后,他就闭上双眼。大有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阵势。
慕千浔同样没有说话,径直的走到桌子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听了顾长辞的话后,他的心里多少有点感触。
尹飞白来帝都前,他满打满算也就跟他见过两次面。
遥想初见,那时的他年少轻狂,而尹飞白不过舞勺之年。
再见时,已是三年后。
他经历了人生一大变故,年少依旧,轻狂不复存在。
尹飞白却在病娇的道上,一条路走到黑。
在他看来,他和尹飞白虽然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但也仅仅只是有血缘关系。就连为他解蛊,他都只是看在慕九歌的面子上。全然不知尹飞白将他看得如此之重。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毫无征兆。只是他未曾留意而已!
尹飞白是个惜命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当他知道封灵使出现的时候,他的表现比他这个当事人都紧张,甚至还说了“杀到我死,也一定要护你周全”这样本不该出现在他一个惜命的人口中的话。
他气,气他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他怒,怒他对他的关心视而不见。
而他也确实不是个特别惜命的人,更加确实对他的关心视而不见。
当时的他,完全以为尹飞白是怕他死了,没人给他解蛊毒。毕竟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万万没想到他在他心里的分量竟然远高于他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