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赵匡胤和大臣们都吃得很舒心,崔道述让伙计给大家拿来了最好的五粮液陈酿,许多大臣都是第一次和这种烈酒,不一会有几个酒量浅的人就醉倒了。
杜大雷出去找到李继隆,带着他挨桌敬酒。一楼大厅里坐着的大多是武将和一些纨绔子弟,见杜大雷酒到杯干,喝的十分豪爽,就觉得这个南方来的大个子很不错,纷纷和他拼起酒来。
沈玉奴和潘楼的姑娘们很快就吃饱了,他们来到一楼,开始上舞台表演歌舞,潘楼姑娘的技艺在汴梁城是首屈一指的,许多客人都饶有兴趣的边喝酒边观看表演。
忙活了大半天,崔道述觉得有些累了,他倚着二楼的栏杆,静静的欣赏着歌舞表演。
“崔公子,奴家有礼了。”
崔道述回过头来,见沈玉奴正在对他施礼,一脸幽怨的表情。
崔道述心里有些狐疑,这姑娘找我干什么?我没有得罪她啊?
崔道述对沈玉奴拱拱手:“沈娘子客气了,不知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沈玉奴捋捋秀发,轻声说道:“崔公子,奴家冒昧了,只是想问公子几个问题。”
“姑娘请问吧,我知无不言。”
“公子,奴家听说杜先生已经有家室了?不知他的妻子是何人?”
崔道述听到戏肉来了,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对老杜有了想法,“沈娘子,去年他就成亲了,他妻子名叫傅红玉,不瞒你说,傅红玉跟你出身一样,也是杭州有名的行首。”
沈玉奴双眼放光:“杜先生这样的大才,竟然能娶我们这样出身的女子做正妻?这太让奴家感到意外了!”
崔道述笑了:“沈娘子,我们兄弟都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都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不会对自己娘子的身份在意的。”
沈玉奴喜出望外:“照崔公子的说法,杜先生是不会嫌弃奴家的出身了?”
崔道述愕然:“沈娘子,可老杜已经娶妻了啊?”
沈玉奴笑的有些凄然:“崔公子,我们这样的女子,能给大户人家做妾室,就是很好的出路了,还敢奢求做正妻吗?”
崔道述无奈的说道:“沈娘子,你有所不知,老杜对妻子忠贞不二,他不会纳妾的。”
沈玉奴毫不在乎:“崔公子,猫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也一样,奴家有信心让杜先生接纳我的。”
崔道述冷汗都下来了,这小娘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确实是很生猛啊!不行,我得让老杜离她远一点,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崔道述不想和她谈下去了,只好祭出尿遁之法,“沈娘子,我出恭去了,告辞了。”
崔道述落荒而逃,逗的沈玉奴格格直笑。
崔道述逃到一楼后院的茅厕门口,才松了一口气,他刚想进去,就发现门口躺着一个人。
这个家伙浑身都是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依然在呼呼大睡。
崔道述仔细一看,原来是李继隆这小子。
他急忙回去喊来两个伙计,让他们把李继隆弄走,给他换衣服,顺便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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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乾德二年六月初八(公元964年)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汴梁城已经进入了夏季,天气十分的奥热。
全聚德开业之后,生意非常的火爆。汴梁城的人们都知道了大宋的官家都驾临全聚德,而且里面的好酒五粮液也在汴梁城闯出了名气,全聚德的菜式都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而且都非常的好吃。
每天全聚德都爆满,不少人都是冲着《三国志演义》来的,况且每天下午时分,都会有几个潘楼的姑娘登台演出。
潘楼的大掌柜每天都来全聚德转一圈,整天都是笑呵呵的。现在五粮液的销售已经在汴梁城打开了局面,潘楼每天都是数钱数到手抽筋。潘楼的幕后大老板对卫掌柜赞赏有加,还赏了他一千贯钱,把老卫乐的嘴都和不拢了。
他深知这局面都是来自于杜大雷和崔道述,所以每天他都带几个姑娘来全聚德表演,而且分文不取。
崔道述也投桃报李,分给了潘楼一定数额的奢侈品代理权,让潘楼又大赚了一笔。
全聚德外面,开封府的衙役们搭起了一间草棚,每天都有几个衙役在此坐镇。
见此情景,汴梁城的地痞流氓们,都不敢来全聚德勒索钱财。而周围眼红全聚德生意的酒楼饭店,也都偃旗息鼓了,谁都不敢来这里找事。
开封府的何推官已经放出话来,谁敢找全聚德的麻烦,就让他死全家!所以没人敢来找不自在。
后来人们发现,隔三差五就有宫里的内侍来全聚德,每次都打包走不少菜肴。
这下汴梁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全聚德可惹不起啊!人家有宫里的靠山。
全聚德后院,杜大雷正在和李继隆练武。
李继隆被虐得很惨,杜大雷拳拳到肉,把李继隆打得连连求饶。
“哥哥,快停手吧,我受不了啦!”
杜大雷又踹了他一脚,才停止了攻击。
杜大雷光着膀子,拿起一块布巾擦汗。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闷热啊,是不是要下大雨啊?”
李继隆蹲在地上喘息着:“哥哥,有,有可能啊,看来这场雨要是下起来,肯定不会小的。”
两人正在闲聊,崔道述施施然的走进来。
“呵呵,李衙内,看来你又挨揍了啊。”崔道述调侃道。
李继隆悻悻的说道:“我才十五,还小呢,当然打不过哥哥了。等过几年我长大了,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呦呵,你小子还涨能耐了,来来,我们继续练,我非把你的翔打出来不可!”杜大雷狞笑着就要继续殴打李继隆。
李继隆跳起来,“嗖”的一声就窜出去老远。
“哎呦,我肚子疼,我去茅房了先。”
崔道述乐不可支:“哈哈,老杜,这小子天天黏着你,连周星星的话都学会了。”
杜大雷灌了几口凉水,长出了一口气:“啊,真爽啊!老七,你刚才忙什么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我去几家店看看,现在我们的货都卖脱销了,每天店外面都围了不少人,嚷嚷着要买呢。”
“嘿嘿,这不挺好的吗,看样子我们要发大财了。”
崔道述眼珠一转:“不说这些了,你和沈玉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隔几天就来全聚德找你,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杜大雷得意洋洋的说道:“还不是哥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连汴梁城第一美女都来投怀送抱,看来哥哥还是魅力十足啊!”
崔道述见他臭不要脸的自恋着,就问道:“那你敢把沈玉奴带回朐山岛吗?”
杜大雷立马就瘪了:“老七,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跟沈玉奴搞搞小暧昧还行,带回去就算了吧。”
“那你还招惹人家,小心惹祸上身啊。”
杜大雷毫不在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又没有把她怎么样,到时拍拍屁股就走了,反正也在汴梁城呆不了几天了。老七,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都有点想家了。”
崔道述点点头:“是啊,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等下一批货到了,我们就回去。估计也就十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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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汴梁城开始下雨了,一连就下了四天。
暴雨如注,汴梁城开始内涝,街道上全是齐膝深的雨水。
全聚德生意很冷清,杜大雷坐在二楼,无聊的打着哈欠,看着崔道述和几个管事、账房在盘账。
“登,登,登”
楼梯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杜大雷回头一看,李继隆走上了二楼。
他浑身都湿透了,还在往下滴着雨水。
李继隆面目狰狞,眼睛血红,向着杜大雷走过来。
杜大雷急忙站起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被人欺负了?别怕,一会哥哥就带你去收拾他。”
李继隆来到杜大雷面前,怒气勃发的喊道:
“哥哥,没人敢欺负我,我是气的。刚才我听说了一件事情,那可是惨无人道的事情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李继隆咬牙切齿:“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残忍的畜生!我真不忍心说出来啊!”
杜大雷按着李继隆的肩膀让他坐下,“你先喝口水,慢慢的平静下来。有什么事情,说给大家听听。”
一个伙计拿来了布巾,让李继隆擦擦。
他的手有些颤抖,竟然拿不住布巾。
杜大雷接过来,给他擦去头上和脸上的雨水。
崔道述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走过来关切的说道:“小李子,你赶快去换件衣服吧,免得着凉生病了。”
李继隆摇摇头:“不用,不用,给我拿点五粮液来,我要喝酒。”
杜大雷对伙计使个眼色,伙计很快就端来了一碗白酒。
李继隆接过来,“咕咚、咕咚”就灌了大半碗。
杜大雷抢过酒碗,瞪着他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你想灌死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