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雷乐呵呵的说道:“小李子,我大哥叫赵子重,以前在西方的时候,是军队里的高级军官,在西方最精锐的军队里面服役。后来因为受伤的原因,才退出军队的。不过他可是学了一身的本事,我们朐山岛的护卫,都是他和安大郎一手训练出来的,你说他厉害不?”
李继隆点点头:“是挺厉害的,我昨天看庞旭他们使用的战阵,如果他们拿的是长枪大戟,估计会非常厉害的。而且他们配合的十分娴熟,估计是练了很长时间。你们的这些护卫,以前都是身经百战的军卒吗?”
“嘿嘿,小李子,他们一年之前,都是我们收留的流民,没有一个当过兵。他们都是在一年时间内,由我大哥训练出来的。”
李继隆不禁咂舌:“你大哥太厉害了!一年时间就把流民训练成这样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杜大雷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小李子,以后你就跟着哥哥混吧。我天天带你吃喝玩乐,把汴梁城逛个遍。然后等事情办完了,我就带你去朐山岛,让你跟着我的兄弟们学本事。”
李继隆非常的兴奋,他站起来对杜大雷深施一礼:
“哥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哥哥。小弟不才,以后就跟着哥哥混了,希望哥哥以后多帮帮小弟。”
杜大雷大手一挥:“你甭跟我客气,咱俩谁跟谁啊?赶紧坐下来,陪我喝几杯吧。”
于是李继隆坐下来,两人推杯换盏,继续拼起酒来。
又过了一会,卫掌柜进来了。
他苦笑着说道:“杜先生,老朽去见沈玉奴了。她看过这三首曲子词之后,说写的非常好。不过还不是令人惊艳的作品。如果您能拿出一首像‘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作品来,她就来见您。”
杜大雷乐了:“这小娘皮还挺矫情,不过老子诗词有的是,就再来一首吧。”
他低头思索起来,李继隆和卫通都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杜大雷在玩深沉。
过了很久,杜大雷抬头说道:“准备笔墨纸砚,小李子你替我写。”
卫通答应一声,很快就让伙计拿来了笔墨纸砚,把桌子清空,铺好了纸张。
李继隆提起笔来,跃跃欲试的看着杜大雷。
杜大雷背着手,缓缓开口说道: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杜大雷装13完毕,施施然的坐下来,开始品尝潘楼的美酒。
李继隆和卫通都呆了,这是神作啊!
过了好长时间,李继隆才缓过神来,他开始在纸上快速的书写起来。
卫通摇摇头,看来自己的想法要破灭了。这样的神作一出,沈玉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躲下去了。
过了一会,李继隆写完了。卫通拿起纸张,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就出去了。
这时,外面想起了丝竹之声。庞旭走进来说道:
“老杜,外面要唱你刚才写的三首曲子词了,你不出去看看啊?”
李继隆嗖的一声就冲出去了,杜大雷不禁哑然失笑:
“这家伙还是个孩子啊,毛毛躁躁的。我们都出去看看吧。”
大家出了房间,来到走廊。杜大雷见天井中间的舞台之上,一群小娘子抱着各色乐器,正在试着演奏。
五个姑娘站在舞台前端,看样子是准备演唱了。
这时,潘楼上下都沸腾了,每层楼的走廊上面都聚集了许多客人,还有潘楼的小娘子们,还有潘楼的伙计之流。大家都抻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潘楼好久没有这样大的场面了。”
“是啊,今天是怎么了?潘楼的当红歌姬和乐师都出现了。”
“就差沈玉奴了,难道是有贵人来了?”
“你们都想岔了,据说刚才有人送给沈玉奴三首曲子词。看样子她们是要唱出来了。”
“这三首曲子词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让潘楼的五大歌姬一起演唱?”
楼上楼下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潘楼的小娘子们趁机都向着杜大雷抛媚眼,送秋波。
杜大雷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来者不拒的和这些小娘子们对视着,不时给她们几个飞吻,弄得这些小娘子一阵的惊呼。
有几个春心荡漾的姑娘喊叫起来:“杜先生,晚上奴家给你暖床啊?”
“还是我来吧,奴家还是清倌人呢。”
“你这浪蹄子,别跟老娘抢啊。”
“谁怕你这狐狸精?放马过来吧。”
潘楼的客人们都呆住了,纷纷打听起杜大雷的来历。
知道这个身材高大的家伙只是个南边来的商人,许多人都按捺不住,想过来和杜大雷理论一番,凭什么你这么骚包?把潘楼小娘子的魂都勾跑了?
不少人都嚷嚷着往这里走来,却被朐山岛的护卫和李继隆的人拦住了,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杜大雷和李继隆丝毫不在意,两人继续观看这些小娘子。
几个汴梁城的纨绔子弟吃了亏,有人当即就派人去开封府找人了。
过了一会,几个仆役带着正在巡街的开封府兵卒进来了。
“就是他们,赶紧把他们抓紧开封府的大牢去。本衙内要整死他们。”
开封府的一个带队军官看见杜大雷和李继隆,就像见了鬼一样。
怎么又是这两位瘟神啊?昨天在街上两次打了开封府的衙役和兵卒,却屁事都没有。而且据说还进宫见了官家,官家龙颜大悦,还赞扬了这两位大爷。
今天府尹大人回来的时候,还乐呵呵的。他还吩咐下去,让开封府的所有人都注意保护这二位大爷,不能让他们有一点损伤。
开封府的军官瞪了一眼报官的汉子:“你活腻歪了?敢招惹这二位大爷?他们可是刚刚从皇宫里面出来的,官家十分的喜爱他们。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进开封府的大牢啊?赶紧滚蛋!”
几个汉子一缩脖子,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个军官索性不走了,带着开封府的兵卒站在杜大雷和李继隆周围,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周围的公子们,显然是想为杜大雷出头。
这些公子哥都呆住了,今天开封府的人都怎么了,竟然开始给一个商人站岗了?
一个汉子回到公子哥面前,跟他耳语了几句,这个公子哥听完之后,打了个哆嗦,然后就拽着同伴们走了。
这时,丝竹之声响起,五个姑娘开口演唱起来:
“十里湖光载酒游,
青帘低映白苹洲。
西风听彻采菱讴。
沙岸有时双袖拥,
画船何处一竿收。
归来无语晚妆楼。”
歌声婉转清丽,唱尽了江南水乡的温柔,把潘楼上下的人们都听得如痴如醉。
过了好一会,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不少人都大声的叫好。
五个歌姬看到三楼的杜大雷,纷纷向他施礼致谢。
杜大雷急忙拱手回礼,然后就得意洋洋的向着楼上楼下的小娘子们挥手致意。
这些小娘子们娇嗔不已,纷纷和杜大雷隔空喊话,不少人都想让杜大雷做自己的入幕之宾。
几个歌姬休息了一会,继续开始演唱。
“背立盈盈故作羞,手揉梅蕊打肩头。
欲将离恨寻郎说,待得郎归恨却休。
云澹澹,水悠悠,一声横笛锁空楼。
何时共泛春溪月,断岸垂杨一叶舟。”
潘楼上下的人们听到这动人的歌声,都大声的拍手叫好。不少豪客让仆役取来金银铜钱,纷纷堆在舞台上面,说是给歌姬,乐师的打赏。
一众歌姬,乐师急忙向客人们施礼致谢。
卫掌柜见到这火爆的场面,心里暗自得意。今天潘楼可是盛况空前啊!这都是拜杜先生所致,看来老朽一定要和这位杜先生交好。如果杜先生能再给沈玉奴写几首曲子词就更好了。
又过了一会,歌姬们继续演唱。
“无言独上西楼,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
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
歌声哀婉缠绵,唱尽了相思之意,把客人和潘楼上下人等都听得如醉如痴。
歌姬唱完之后,过了好一会,人们才反应过来,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大家看向杜大雷的眼神都十分的复杂,尤其是一些文人士子,他们对杜大雷简直是羡慕嫉妒恨,这个南边来的商人,看起来像个武夫之流,却写出了三首令人震惊的作品。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杜大雷见许多人都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心想,老子又不是个死玻璃,你们看着我作甚?
他拉了一把李继隆:“小李子,我们进屋去吧。歌都唱完了,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我们回去继续喝酒吧。”
于是杜大雷和李继隆回到了房间,庞旭和护卫们守在门口,阻挡住了那些想进去找杜大雷的花痴小娘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