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感慨道:“老杜还真是个情种啊!看来他为了傅红玉,是可以舍弃一切了。”
那喆忿忿不平的说道:“情种个屁!老子看他就是个软骨头,丢尽了我们兄弟的脸面。”
鲍里斯看看远处东张西望的十来个室韦人,对那喆说道:“我们先别聊这些事情了,你先把布赫他们安排住下来吧。”
那喆挠挠头说道:“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这些室韦人和我们语言交流有障碍,生活习惯也大不一样,如果让他们和其他孩子混居,我怕发生冲突。可是让室韦人自己单独居住,他们学习汉语没有语言环境,进步肯定是太慢了。真是令人头疼啊!”
这时,鲍里斯看见三个身材矮小的人,扛着扫帚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他仔细辨认,原来是胡一刀、成三狗、田人凤三个小子。
他们身上满是尘土,脸上灰扑扑的,看来是刚干过活。
鲍里斯笑着说道:“你们三个家伙,见到我也不打个招呼,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三个小子抬头看见鲍里斯,就扔了扫帚,快速的跑过来,围住了他。
胡一刀这家伙抱着鲍里斯的胳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泣起来。
“鲍大叔,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几个这些天过得很苦啊。你救救我们吧!呜呜呜。”
胡一刀的脸在鲍里斯衣服上蹭来蹭去,把他的衣服袖子弄得肮脏不堪。
成三狗拍拍胡一刀的肩膀:“你哭什么?鲍大叔也要听赵先生的,他肯定没本事救我们。你哭也是白费力气。”
鲍里斯乐了:“你们两个还对我用计策啊?装可怜和激将法对我都没用,你们赶紧站好了,不然小心我揍你们。”
胡一刀急忙躲开了,鲍里斯拉着田人凤问道:“你小子最老实了,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喆凑过来说道:“怎么回事,就是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劳动改造呗。老大让他们白天去书院的工地干活,晚上还要读书学习,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来,和护卫队一起去越野跑训练。”
鲍里斯眼珠一转说道:“你们三个小子,接受处罚是应该的,谁让你们胆大包天,连野猪都敢去招惹。
不过我有一个减轻你们处罚的方法,你们想不想听听?”
成三狗马上表态:“愿意,当然愿意了!”
鲍里斯看看胡一刀和田人凤,见他们两个也在拼命的点头,就开口说道:
“你们看见那边的十来个人吗?他们是从极北之地来的,是我们的朋友。他们都是室韦部落之人,是来这里学习的。但是这些人汉语都不好,我想找人每天陪着他们,教他们汉语,你们如果愿意接下这个任务,我就去找老大说情,让你们免去劳动改造的处罚。”
三个小子大喜,胡一刀又抱住鲍里斯的胳膊,大叫道:
“鲍大叔,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人,比杜大雷那厮强太多了。我们愿意听你的安排,只要不去工地干活,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鲍里斯有些不解,杜大雷怎么又躺着中枪了?
那喆解释道:“杜大雷可没干什么好事,他经常去捉弄、嘲笑他们三个,还让他们去扫厕所。是有些太不地道了。”
鲍里斯推开胡一刀,“你们赶紧回去洗干净,换衣服,准备接受任务吧。”
三个小子扛起扫帚,一溜烟跑了。
那喆竖起大拇指说道:“六子,你这个办法很高明,让他们三个陪着布赫他们,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鲍里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他们三个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没准哪天就会捅出大篓子来。”
那喆说道:“先别想这些了,我们赶紧带这些室韦人去找地方安顿下来吧。”
于是兄弟二人带着布赫他们向着孩子们的宿舍走去。
很快就到了宿舍区,这里围着木质的栅栏,门口有两个中年妇女在把守着。
见到来了一大群人,一个妇女大声喊道:“都站住,这里是学生宿舍,你们不能乱闯!”
那喆一缩脖子,好像又看到了后世大学宿舍的门卫大妈。那可是堪比核武器的恐怖存在啊!
他急忙从鲍里斯后面闪出来,满脸堆笑着说道:
“这位大姐,我是那喆啊!”
中年妇女仔细一看,明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那先生啊,下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来了坏人呢。那先生,他们都是什么人啊?怎么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那喆解释道:“大姐,他们都是从几千里之外的北方来的,是我们的朋友的兄弟和孩子们。他们以后就要进入学堂里面读书了,我带他们来,就是要安排他们住进宿舍里面去。现在还有空着的房间吗?”
两个中年妇女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室韦青年和少年,就笑着说道:“那先生,前几天胡水洋带着工匠们来宿舍,又盖了几间木屋,现在都空着呢,准备下一批流民到来时,接收新的学生。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一个中年妇女在前面领路,带着众人向宿舍内部走去。
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宿舍区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在走动。中年妇女带着大家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排新建的木屋前面。
鲍里斯走过去,摸摸木屋的表面。这些木屋外墙的原木还有些潮湿,显然是刚刚才盖好的。
那喆推开一间中间位置的木屋的房门,走了进去。木屋里面已经盘好了火坑,墙边摆着一个巨大的柜子,是供人们存放衣物用的。
屋子中间摆着方桌和几只木凳,桌子上面摆着一只陶壶,一叠陶碗和一盏油灯。
那喆很满意房间的设施,他出来对布赫招招手说道:
“布赫,你们都进来吧,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
布赫回头用室韦语和同伴们说了几句,就带着他们依次走进了木屋。
这些青年和少年进来之后,都好奇的四处观察,许多人对火炕十分感兴趣。
他们在北方住的都是低矮的窝棚,在地上铺些干草,树枝,就可以睡觉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火炕。
那喆指指火炕,对布赫说道:“这里就是你们睡觉的地方,冬天在底下烧火,你们就不会挨冻了。”
布赫想了一会,才弄明白了那喆的话。他急忙问道:
“那,烧火怎么行啊?我们不会被烧掉了吗?”
那喆和鲍里斯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鲍里斯说道:“反正火炕还很潮湿,不如我们找些柴火,烧一烧火炕,好让他们明白一下。”
那喆点点头,对跟进来的中年妇女说道:
“大姐,你带我们去搬一些柴火进来,我给他们示范一下,怎样烧火炕。”
中年妇女说道:“没问题,我带你们去搬。”
那喆和鲍里斯跟着中年妇女出去了,很快就搬进来几捆柴火。
布赫和同伴们都好奇的看着,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鲍里斯把木柴松散的塞进地下的灶坑里面,然后掏出火镰和火石,很快就引燃了一些干草。
他小心翼翼的点燃了一些细细的树枝,然后慢慢地把木柴引着了。
屋子里充满了烟雾,那喆推开房门,让烟雾尽快的散去。
鲍里斯见木柴已经燃烧起来,就用铁质的盖子盖住了灶坑。然后他找来一只铁皮水壶,去屋外的水缸里装满了清水,放在灶坑的盖子上面。
布赫和室韦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对这些汉人的奇思妙想充满了钦佩。
鲍里斯解释道:“布赫,在火炕下面烧火,一会火炕就热了,人睡在上面,会很暖和的。然后还可以烧热水,用来喝或者是洗脸洗脚。”
布赫向同伴解释了鲍里斯的话,这些室韦人都很惊讶,他们以前都是喝凉水,谁喝过热水啊?洗脸洗脚,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那喆笑了,这些室韦人都是从蛮荒之地走出来的,还是慢慢地让他们适应吧。
过了一会,那喆摸摸火炕,火炕的表面已经有些热乎了。他对布赫说道:“布赫,你来摸摸看。”
布赫走到火炕旁边,伸手摸了一下,随即他像被毒蛇咬了一样,迅速的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大叫一声:“啊!”
他回头用室韦语和同伴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这些室韦人都凑过来,纷纷伸手去摸火炕的表面。
他们的反应和布赫差不多,都对热乎乎的火炕,十分的畏惧。
那喆去柜子里拿了一张褥子,铺在火炕上面,然后脱了鞋,爬山火炕,躺在褥子上面。
室韦人显然明白了那喆的做法,一个少年马上跳上火炕,躺在了那喆身边。
他随即哇哇大叫起来,显得非常的兴奋。
于是几个室韦少年争先恐后的跳上火炕,连鞋子也不脱,都挤着躺下来。
那喆无奈的坐起来,跳下了火炕,给这些室韦少年腾出足够的空间。
几个室韦少年在火炕上面嬉笑翻滚着,打闹成一片。
布赫大声呵斥了他们几句,这些少年才慢慢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