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立即安装上了巨大的弩箭。水手们继续靠近了对面的船只。等距离只有三十多米时,于训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嘣,嘣,蹦!”
战船右舷的床弩接连发射,有一支弩箭落空了,其他两支弩箭射中了对面船只的左舷。弩箭深深的扎进了船舷,在船舷上面开了两个脸盆大小的洞。
甲板上的水手都惊恐万分,许多人都吓得趴在甲板上面。有一些人逃进了船舱,还有几个胆小的水手,竟然跳进了海里。
船只很快降下了帆,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船只也只好都降了帆,慢慢的前行。
于训命令战船靠上去,然后召集了二十多个护卫,命令他们披挂整齐,准备登船检查。
护卫们都披上了皮甲,拿好了刀剑等武器,准备跳帮去对面的船上。
于训也穿上了皮甲,手里拎着战刀,准备第一个跳帮。
水手们向对面的甲板抛过去几根绳索,对面甲板上的水手急忙接住,把绳索捆绑在桅杆上面,然后吃力的拖拽着绳索。
两艘船逐渐的靠拢,于训第一个跳上了对面的甲板。在他身后,其他护卫纷纷跳过来,马上排好了简易的鸳鸯阵,静静的站在于训的身后。
于训大声说道:“谁是管事的?马上出来答话。”
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汉子,陪着笑脸走过来说道:“这位军爷,我是这条船的老大,贱名叫李五。您不要误会,我们都是金陵曹家雇来的,为你们运送物资和流民。在后面的船上,有崔道述公子的好友曹德舜先生和王明峻先生,还有梁玮梁大官人的家眷。”
于训大手一挥,高声命令:“全面搜查船只,如果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护卫轰然答应,小心翼翼的排着鸳鸯阵,开始搜查船只的甲板。过了一会,他们依次又进入了船舱。十几分钟后,护卫们都出来了。
“报告队长,船舱里面都是粮食,没有违禁的物品。”
于训对船老大李五说道:“你派人去通知曹先生,说我们要检查每一艘船。这是赵先生的命令,我们一定要严格执行,让曹先生不要误会。如果他有意见,请他去找赵先生询问吧,我们是肯定要搜查的。”
李五吐吐舌头,只好派人乘小船去禀报曹德舜了。
于训也派出一条小船,返回码头,去报告赵子重。
然后他命令水手操纵战船,开始挨个搜查每一条商船。
一个多小时后,他在船队中央的一艘巨大的商船上面,见到了曹德舜和王明峻。
曹德舜没有为难于训,他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小哥,为什么这样严格啊?以前我们也来过,可没有这样麻烦啊!”
于训向二人抱拳施礼,郑重的说道:“二位先生,这是我们的首领,赵先生的命令。二位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六天前,有一伙八百多人的海盗,在晚上袭击了朐山岛。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所以赵先生命令我们,一定要严格检查过往的船只。”
曹德舜脸色马上变了,他拉着于训,急切的问道:“小哥,你认不认识曹用贤?他现在怎么样?”
于训笑着说道:“曹公子很好,昨天还和我们一起踢球呢,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您不用担心。”
曹德舜松了一口气,王明峻问道:“梁大官人怎么样?”
“梁先生也没有事情,他好着呐。”
曹德舜又问道:“小哥,你给我们讲讲具体的情况,让我们了解一下。”
于训先走到护卫们中间,命令他们严格搜查每一艘船只,护卫们去执行了。
然后他就开始给曹德舜和王明峻讲述了海盗来袭击的具体经过。
曹德舜和王明峻听着这让人惊心动魄的厮杀过程,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过了半个多小时,于训讲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累得口干舌燥,于是就对曹德舜说道:“曹先生,您给我点水喝吧,我嗓子都要冒烟了!”
曹德舜急忙找来一个家仆,让他去取一壶凉茶。
不一会功夫,凉茶来了。于训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气,然后抹抹嘴巴。
王明峻问道:“于小哥,不知道你们想怎样处理那些抓住的海盗?”
于训摇摇头说道:“王先生,这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不过我估计,按照惯例,应该是处死罪大恶极的家伙。剩下的没有什么罪行的海盗,会被送去晒盐,进行劳动改造。也就是服苦役。”
王明峻说道:“这是应该的啊,留他们一条性命,就是很大的仁慈了。如果把这些海盗送去官府,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这时,一个护卫来回报,说船只都检查完了,没有什么问题。
于训向二人笑笑说道:“二位先生,实在是抱歉了,耽误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
曹德舜摆摆手,“这跟你没有关系,我理解赵先生的苦心。现在我们靠岸吧,我们尽快下船。”
一个多小时后,曹德舜和王明峻登上了朐山岛北部的码头。
赵子重和崔道述已经等候在栈桥上面,见到二人下了船,就走过去,向二人见礼。
“您二位怎么亲自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曹德舜微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放心犬子,来看看他。王兄是押送流民和物资,这次流民太多了,足有三千多人。所以我们就都来了。”
赵子重和崔道述对视一眼,不禁都有些头大,三千多人啊!怎么安排啊,现在朐山岛的所有人加起来,才不过五千多。来了这么多流民,绝对是严峻的考验。
赵子重想想,找来几个护卫,命令道:“去找翟小山和范金春,让他们停止训练,立即集合所有的护卫,马上全副武装,派一半的人来这里,另一半人去东边的码头,准备震慑新来的流民。马上去传令吧。”
一个护卫敬了个军礼,然后就跑了。
赵子重继续说道:“去找胡水洋,让他停下所有工作,立即动员他手下所有的人力,物力,马上开始修建临时营地,搭建简易的窝棚。你告诉胡水洋,来了三千多流民,让他一定要尽快施工。去吧!”
一个护卫匆匆走了,赵子重接着说道:“去找崔昭荣,让他动员后勤部门的人力,准备三千多人的饭食,把东西都送到这里,还有东边的码头。先煮粥吧,加一些青菜和腌渍鲸鱼肉。”
曹德舜对赵子重说道:“赵先生,这些流民都在金陵城外的临时营地修整了一段时间,,身体状况还都不错,也没有什么疾病。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接收他们。”
赵子重笑着说道:“多谢二位了,不过想想来了三千多人,是有些让人发憷啊!”
王明峻说道:“这些人在金陵城外时,开始有些人还不老实,被我们的家仆教训了几次后,现在都跟绵羊一样了。你们可以省点力气。”
崔道述问道:“二位兄长,你们弄来这么多流民,是不是垫付了巨量的钱财?”
曹德舜和王明峻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不瞒二位,我们是投入了一些钱财,这些都有账目,我们会和你们算清楚的。”
崔道述施礼说道:“多谢二位兄长了,帮了我们的大忙。”
王明峻笑着说道:“贤弟不必多礼,我们把上次卖海盐得来的钱财,全部换成流民和物资了。我和曹兄还垫付了许多钱,这次给你们运来了粮食,布匹,药材等生活必需品,让你们也能喘口气。”
赵子重叹口气,“事已如此,我们还是先让流民下船吧。二位先生,你们命令把运送流民的船只,分一半到东边的码头,让流民在那里下船。”
曹德舜很意外,“你们什么时候在东边修了码头?速度也太快了吧?”
崔道述答道:“有了水泥这种东西,修建速度是快了不少。你让装物资的船就在海里抛锚等候吧,我估计今天要安排流民的事情,肯定是顾不上卸物资了。”
曹德舜答应下来,找来几个管事,让他们安排下去。
过了一会,翟小山带着二百多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全副武装的来到了码头。
护卫们都静静的站着,身穿鲸鱼皮做的甲胄,沉默的拿着各种明晃晃的兵器,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曹德舜吸了一口气,惊讶的说道:“赵先生,这些护卫的肃杀之气,可比我上次来时,强太多了!为什么短短的时间,你们就让他们改变这么多呢?”
赵子重说道:“没有什么诀窍,就是训练,每天艰苦的训练,超出人体极限的训练,才能锻炼出他们坚韧的性格。另外前几天,海盗来袭击的时候,他们都真刀真枪的和海盗正面拼杀过了。有的人还手刃过海盗,所以他们都不是新丁菜鸟了,已经慢慢变成了合格的军人。如果再给他们几次实战的机会,然后继续训练他们,这些人就会成为天下有数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