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重笑着说道:“小曹,你不用这么客气,有话就直说吧。”
“是啊,大侄子,赵先生是直性子,你有话就说,不用藏着掖着。”梁大官人也跟着帮腔。
曹用贤说道:“各位先生,我想在岛上办一座书院。”
兄弟几个都很感兴趣,魏宏业问道:“小曹,你怎么突然有了办书院的想法?”
曹用贤说道:“今天下午,我们几个讨论,想召集一些同窗好友来朐山岛和我们一起学习。可我想,如果来了一些同窗,他们和学堂的孩子们一起上课,是很滑稽的事情。所以我想,由我曹家出资,在岛上建一所书院,所有费用由我曹家都包了,包括老师的薪资和学生的补贴。”
赵子重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这是好事啊!我们要大力的支持!不如这样,我们也出一些钱,大家共同建一所书院吧。”
曹用贤摇摇头说道:“赵先生,不用你们出钱了,我曹家全包了。你们事业初创,用钱的地方很多,还是节省一点吧。我父亲说了,我有调动曹家资金的权利,每年的上限是五万贯。这些钱我可以随意支用,父亲都不管我。我也没有什么花销,就投资建一座书院吧。”
杜大雷搂着曹用贤的肩膀说道:“小曹,哥哥我没有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土豪啊!以后哥哥就跟着你混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曹用贤一阵恶寒,急忙甩开了杜大雷的手。大家都哈哈大笑,那喆对曹用贤说道:“小曹,我有一个想法,你可以让书院的学生同时兼任学堂的老师。他们熟读诗书,做孩子们的老师,完全没有问题。”
“还可以让他们去教夜校,我们会给他们额外的钱做补贴。”魏宏业补充道。
大家都说这个办法好,准备等书生到了,就立即实施。
赵子重举起酒杯,对曹用贤说道:“小曹,我敬你一杯,感谢你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为我们朐山岛的建设添砖加瓦。”
曹用贤急忙站起来,郑重的说道:“诸位先生,我在这里过的非常舒心。我准备以后不走了,就在岛上安家了。希望你们能容纳我们曹家。”
魏宏业笑着说道:“你坐下来说话吧,你的要求完全没有问题,你曹家来多少人都没有关系,我们一定欢迎。”
曹用贤坐下来,感慨的说道:“各位,自从我来到朐山岛,感到这里是一片人间净土,就跟我想象中的世外桃源一样。我最惊奇的一点是,这里人人都是平等的,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我感到住在这里,十分的舒服。”
梁大官人也附和道:“小曹说的没错,我和他是同样的想法。不然我也不能决定在这里安家了。这样吧,书院你曹家包了,我也不跟大侄子抢,学堂就由我来负责。以后学堂的所有花费,我全包了!”
兄弟几个都十分动容,他们都站起来,恭敬的向梁大官人施礼,感谢他为朐山岛做的贡献。
梁大官人急忙还礼,笑着说道:“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早已经看开了,我家里那几个活宝,都是一些庸才。如果我把家业交给他们,几年就会被他们败坏的干干净净,还不如做一些善事,给他们积一点阴德呢。再说了,我十分喜欢学堂里的孩子们,现在我每天跟他们在一起,觉得自己都年轻了许多。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想为孩子们做一点事情。你们都不用客气了。大家坐下说话吧。”
兄弟几个都坐下来,崔道述想想说道:“梁大官人和小曹鼎力相助,我们又可以腾出一些钱财,用来多收留一些流民了。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啊!我想近期去金陵一趟,和曹兄、王兄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再给他们送一些货物过去。”
兄弟几个都同意了,决定加快生产一些紧俏商品,如海盐,烈酒,铁器,香水,花露水,蜡烛,灯油,香皂,鲸鱼皮包、皮靴等。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十分热烈。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几个书生都喝醉了,被饭店的伙计送回了住处。
兄弟几个把梁大官人送回了住处,也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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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朐山岛东部码头附近的海面上,出现了三十多艘大小各异的海船。
这些海船是一支有秩序的船队,当先领头的海船在桅杆上面悬挂着一个硕大的灯笼。灯笼的前面罩着厚厚的黑布,遮住了光亮,后半部透出了昏黄的亮光,为跟在后面的船只导航。
这艘船大约又二十多米长,甲板上竖立着五根桅杆,上面都挂着硬帆。甲板的前端船头位置,站着十几个人。
他们穿着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特点,面相都十分凶悍,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他身材高大壮硕,头发用一根麻绳胡乱的扎在脑后,脸上留着浓密的胡须。这个人面色黑红,小眼睛透出凶光,他开口问道:“何老三,前面就是朐山岛吗?”
他对面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面色黧黑,身材中等,这个人就是舟山岛何家的三少爷,名叫何德义。
何德义在金陵得到了何家漏网之鱼传来何家被抄家的消息,急忙带了一些金银细软,和几个心腹手下,连夜逃出了金陵城。
他和手下乔装改扮,绕了一个大圈子,绕道从荆湖之地南下,来到了福建的泉州城。他派出手下回明州打探消息,过了一个多月,手下陆续回来报告,说何家的老太公,还有他的三个兄弟都被当街开刀问斩,家产全部被没收,亲眷都被发配到了远恶军州,何家已经烟消云散了。
何德义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了。手下急忙请郎中为他诊治,经过一番抢救,何德义恢复过来了。
他不吃不喝,枯坐了五天五夜,苦思报仇之策。
后来,他终于想通了。他大吃一顿,然后率领手下买了一艘海船,配齐了水手,扬帆出海。
三天后,他来到了澎湖列岛附近,顺利的和占据这些岛屿的一伙海盗接上了头。
现在站在何德义对面的大汉,就是这伙海盗的大头领,名叫林喜旺,他原来是泉州节度使留从效的清源军水军的一个小头目。后来他因为得罪了上司,就逃离了军队,纠集了一帮亡命之徒,占据了澎湖列岛。
林喜旺为人狡诈,他率领手下经过九年的努力,成功打败了福建海域的大小海盗团伙,并收编了许多残兵游勇,现在手下有一千多人,成为了福建海域最大的海盗团伙。
何德义以前就和林喜旺有过交情,他们之间做过几次私盐的生意,何家还为林喜旺销过几次脏。
何德义向林喜旺哭述了何家被灭门的事情,请求林喜旺发兵为何家报仇,可林喜旺并不为所动。他与何家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没有必要为何家出头,何况还是对上了明州刺史府的巡检司官兵,没有好处的事情,他这个积年老匪才不会干呢。
何德义苦求了良久,林喜旺就是不答应。后来何德义说道:“林大头领,我知道你和我们何家交情并不深,让你为何家报仇,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可我打听过了,现在朐山岛可是一个超级大肥羊啊!难到你不敢兴趣?”
林喜旺有些意外,急忙问道:“哦~~~,你快说来听听。”
“我听说朐山岛现在有一千多人,为首的是几个从西方来的海商,他们和明州崔家的家主崔道述结为异姓兄弟,去年在明州崔家举行了一次‘拍卖会’,在会上卖出了三件海外奇珍,得到了二十多万贯铜钱。这件事情轰动了江南地区,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
林喜旺很感兴趣,他派人找来了负责情报工作的四当家,详细询问了去年崔家举行的‘拍卖会’的情况。
四当家知道这件事情,给林喜旺仔细介绍了拍卖会的过程,并证实了朐山岛确实得到了二十多万贯铜钱。
何德义又说道:“我后来听说,朐山岛用钱买通了明州刺史钱弘亿,得到了巡检司的官位,他们为了控制明州海域的私盐生意,就对我何家下手了,灭了我何家满门。他们现在控制了整个明州外海的私盐,据说已经把盐卖到了金陵和荆湖之地,你说他们现在能有多少银钱?难到他们不是大肥羊吗?”
林喜旺十分震惊,他脸色阴晴不定,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四当家站起来说道:“大当家,不如这样,我抽调一些得力的手下,让他们渗透到朐山岛上面,打探那里的消息。等摸清了朐山岛的虚实,我们再作打算如何?”
林喜旺想想,就同意了。四当家匆匆走了,去召集得力的下属,已打探朐山岛的消息。
二十多天后,四当家找到林喜旺,兴奋的说道:“大哥,朐山岛确实是太有钱了!我们一定要干他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