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舜笑着说道:“我昨天晚上,看见了齐九娘进了屋子,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估计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回去睡觉了。”
“曹兄,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这是一段佳话啊,我为什么要拦着?齐九娘色艺双全,如果你收了她,不是很好嘛。”
崔道述无言以对,翟小山向崔道述深深鞠躬,开口说道:“家主,我昨天放松了警惕,没有守着你,请你责罚我吧。”
崔道述摆摆手说道:“这不怪你,还是因为我贪杯啊!”
他对曹德舜说道:“曹兄,我请你帮一个忙。我想给齐九娘赎身。”
“没问题,我立即就派人去办,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没什么事情要你出面。”
崔道述和曹德舜又聊了一会,就和他告辞,回到了屋内。
进了屋,他看见齐九娘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梳头。她见到崔道述进来,急忙站起来,有些羞怯的看着他。
“你继续梳头,我要躺一会。”
崔道述走到床边,也不脱外衣,躺倒在床上。他感到浑身酸痛,头还晕乎乎的,不禁皱了皱眉。
齐九娘在风月场所呆了多年,知道怎样服侍男人。她见崔道述有些难受,就走到床边坐下来,动作轻柔的给崔道述按摩起来。她慢慢的揉捏着崔道述身上的肌肉,然后又给他按摩头部。
崔道述觉得十分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崔道述看见齐九娘坐在椅子上面打盹,就坐起来,穿鞋下地,轻轻推了推她。
齐九娘一激灵,睡眼迷蒙的看着崔道述,马上站起来,小声说道:“公子,你饿了么?我去拿一些饭食来吧。”
“行,你去拿吧,我还真有些饿了。”
齐九娘匆匆走了出去,崔道述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过了大约十分钟,她端着托盘进来了,放在桌子上面,盛了一碗热粥,然后把几样小菜放在崔道述面前,殷勤的服侍他吃饭。
崔道述喝了口粥,然后说道:“你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
“奴家不饿,等公子吃完后,我再吃吧。”
崔道述抓住她的手,强拉着她坐下来,不悦的说道:“让你吃,你就吃,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
齐九娘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空碗,盛了半碗粥,小口吃起来。
这时,外面响起曹德舜的声音,“贤弟,快开门,我找你有事。”
齐九娘急忙站起来,跑过去打开了房门。曹德舜走了进来,气呼呼的说道:“贤弟,出了岔子,风松阁的东家不放齐九娘,说多少钱也不行。”
齐九娘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不说话。
崔道述放下粥碗,站起来问道:“曹兄,风松阁的东家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不让你给九娘赎身?”
曹德舜气哼哼的说道:“风松阁的东家是个叫邓宝的家伙,他以前是刑部侍郎的家奴。后来不知怎么就发了财,开起了这间风松阁。有人说他就是一个幌子,背后的人肯定是刑部侍郎。邓宝就是给人家看着风松阁罢了。”
崔道述想想说道:“他们应该是把九娘当成了摇钱树,不会轻易的放人,我们要想别的办法,我认为只能以势压人。”
曹德舜眼珠一转,说道:“我有一个想法,还得找徐铉帮忙。如果李煜召见我们,就把齐九娘带进皇宫,让她给陛下演唱,然后提出你要收了她,估计陛下会同意的,他是个仁厚的君主。”
齐九娘十分高兴,对曹德舜施礼说道:“多谢曹大官人,奴家全靠您周全了。”
“齐娘子不必客气,成就一对美满姻缘,我很乐意。下午我就去拜访徐铉,搞定这件事情。”
两人聊了一会,就出去了。崔道述低头沉思着,齐九娘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崔道述抬头说道:“九娘,准备纸笔,给我磨墨,我写几首曲子词,然后你琢磨着唱出来。如果你能进宫给李煜表演,事情就肯定能成。”
齐九娘很兴奋,她立即从书架上面取来纸张,铺在桌案上,开始磨起墨来。
崔道述拿起笔,开始书写。齐九娘一边磨墨,一边看着已经写出来的字迹,在心里默默的诵读。她读着读着,眼睛放射出异样的光彩,这词写的太好了,绝对是神作!
崔道述写完了一首,让齐九娘换了一张纸,又连续写了两首词。齐九娘彻底傻了,三首词的水准都非常高,她反复琢磨着,然后轻声唱出来。
过了一会,崔道述说道:“九娘,曹德舜的家里也有不少歌姬、琴师,你去找他们,和琴师一起排练,务必要把这三首词练好,你能不能赎身,就靠这三首词了,明白吗?”
齐九娘坚定的说道:“请公子放心,奴家一定能行的。我这就去练习。”
崔道述唤来一个曹家的侍女,让她带着齐九娘去找琴师,两人出去了。崔道述又躺下来,闭目思考着。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突然,外面响起了曹德舜的声音:“贤弟,快开门,有好事情要告诉你。”
崔道述从床上下来,急忙给曹德舜开了门。曹德舜走进来,大声说道:“贤弟,明天下午,陛下就会召见我们,哈哈!计划成功啦!”
崔道述很高兴,他拉着曹德舜坐下,“曹兄,这真是个好消息,你快给我讲讲。”
“贤弟,我下午去拜访了徐铉,说了齐九娘的事情。他当即表示会帮忙,就立即入宫,去觐见陛下。我等在他家里,一直等到他回来。”
曹德舜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徐铉说陛下已经看过了那首《南乡子》,十分满意。徐铉说了你又写了三首新词,教给齐九娘演唱。所以陛下同意了,让齐九娘进宫表演。他也听说过,齐九娘是金陵第一歌姬。明天我们一起进宫,据说皇后也会亲临现场,想见识一下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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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元年四月初六(公元963年)
中午,两辆马车停在曹府的大门口,曹德舜和崔道述并肩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女子。是齐九娘和三个琴师。
翟小山带着八个护卫站在马车旁边,警惕的看着四周。自从出了齐九娘偷偷溜进崔道述卧室的事情,翟小山很自责,觉得自己严重失职,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紧紧看牢崔道述,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众人正要登车,突然从大门旁边的狭窄街道里跑出来十几个人,他们都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向曹府大门冲过来。
翟小山高声喊道:“列鸳鸯阵!”
八个护卫马上行动,列出了简易的鸳鸯阵。两个护卫解下后背上的盾牌,站在最前面。后面是两人拿着长木棍的护卫。最后并排站着四个手拿短棒的护卫。
对面的十几个人看见这里已经严阵以待,就停下了脚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声喊道:“曹家的人听着,你们马上交出齐九娘,我们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果不放人,嘿嘿,你们就要倒霉了!”
齐九娘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躲到了崔道述的身后。
曹德舜很生气,他回头对一个管事说道:“马上召集家里的护院,都拿兵器出来,快去!”
管事立即跑进了大门,崔道述对翟小山说道:“你不要犹豫,放手去做,千万不能手软。”
翟小山点点头,大声说道:“前进!”
最前面的两个人举着盾牌,向对面的人逼近,后面的护卫紧紧跟上。
对面的十几个人都举起了棍棒,有人叫喊着,想恫吓护卫们。翟小山大声喊道:“刺!”
两个长木棍闪电般刺出,命中了两个大汉的胸腹之间,把他们放倒了。
随即后面四个拿着短木棍的护卫跟着前冲,越过盾牌手,跑动中举起木棍,狠狠的砸向对面的人。
“啊”,几声惨叫传来,对面有四个人被护卫们打倒了,在地上翻滚起来。
出击的护卫得手后,马上跑回来,站在盾牌手的身后,从新排好了阵型。
很短的时间,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已经被打倒了六个人,失去了差不多一半的战力。
领头的大汉傻眼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
翟小山又喊道:“出击!”
盾牌手立即前冲,离对面的人也就两米远时,停了下来。后面又刺出两根长木棍,放倒了两个人。
后面的四个手拿短木棍的护卫冲出来,和对面的人交起手来。对面的人被护卫们打得连连后退,很快就又倒下了三个人。
剩下的五六个人拔腿就跑,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带头的大汉强撑着站在原地,努力镇定的说道:“你们敢反抗?我们都是刑部侍郎家的人,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翟小山根本就不理他,高声喊道:“刺!”
两根木棍刺出,怼在大汉的腹部。大汉脸涨的通红,慢慢的蹲在地上。
四个护卫冲出来,用短木棍狠狠的砸向大汉,把他打得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