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喆摇摇头:“大郎,你别把事情搞大了。”
“没事,家主已经跟我说了,让我帮你立威,一切事情都可以放手去做,他给我们做后盾。”
说完安大郎抓住小伙子的衣服,拖着他就往外走。那喆急忙跟上。安大郎一路拖着小伙子走到崔家正门里面的小广场,把他掼在地上,开始拳打脚踢,小伙子抱头翻滚着,嘴里不断求饶。
很快就来了许多人,在旁边指指点点的交谈着。但并没有人上来求情,看来这小子平时人缘不怎么样。
那喆过来抱住安大郎,“别打了,你力气那么大,别把他打死了。”
安大郎若无其事的说道:“打死能如何,老子在北边杀人上百,又不差这一个腌臜泼才。”
那喆说道:“你别说气话,收拾他一顿就行啦,我们立威的目的就达到了,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和我们叫板了。”
安大郎让人拿来绳索,把小伙子绑在树上,“谁也不许给他喝水,喂饭。让他在这晒几天。这是家主的命令。”
小伙子耷拉着脑袋,也不求饶了。这时,崔洪路过这里,看到了这一幕。他过来和二人见礼,询问事情的经过。
安大郎讲了,崔洪压低声音说道:“这人叫王顺谷,是家主母亲的侄子,去年求老夫人给安排个差事, 家主就让他担任外房管事,专门在外面奔波,采购一些杂物。这次筹备拍卖会,人手不够,就把他派来了。没想到他和二位发生了不愉快。”
那喆问道:“他是老夫人的侄子,和老夫人关系怎么样?”
崔洪看看四周,小声说道:“没有老夫人的面子,他敢这么嚣张吗?老夫人娘家人少,对这个侄子很疼爱,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你们估计没事,家主可就要遭殃了。那先生,你去找姜娘子,让她和家主的妹妹说这件事,小娘子会帮着劝说老夫人的。”
那喆谢过崔洪,对安大郎说道:“我去找姜五娘,你留在这里,别再打他了,我们要尽快摆平这事,别给道述添麻烦。”
公元962年(建隆三年)十月五日(农历)
朐山岛东部的山谷中,赵子重领着几百人大兴土木,已经建好了十二间木屋。魏 宏 业带着几个泥瓦匠开始试着在屋子里盘火炕,可魏 宏 业以前在现代社会也没干过这活计,泥瓦匠们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是试验着来,弄了几次都失败了。
大家聚集在一起,研究着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鲍里斯说道:“我认为主要是土坯的强度不够,应该想办法加强土的黏性。”
“还有土坯内部缺乏支撑,应该多铺一些木棍作骨架,再糊上泥巴,就够结实了。”杜大雷提议道。
“往泥巴里加些草,应该可以提高土坯的强度。”
魏 宏 业把众人的意见让崔家的护卫跟泥瓦匠说了,泥瓦匠们表示可以试试,就分别动手实验起来。杜大雷又说道:“我昨天闲着的时候,和老鲍散步时往山上爬,发现一个山洞,里面挺大的,我看可以当仓库。”
“还可以把火药储藏在里面,远离我们住的地方,那样会安全些。”鲍里斯补充道。
这时,远处传来大喊:“众位哥哥,我来了----”
大家一看,原来是安大郎向这边跑过来,大家都很意外,不知道他来有什么事情。赵子重迎上去,“兄弟,你怎么来了,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安大郎跑到近前,一把抱住赵子重,“兄长,我很想念你们,就来了。”
大家见面寒暄了几句,赵子重问:“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不然你不能匆匆忙忙的过来,说说吧?”
安大郎叹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揍了一个不开眼的家伙。”随即他把几天前的事情讲了一遍。“事情发生后,家主的母亲很不高兴,让家主惩罚我,家主说道:‘那先生和安大郎是我的结义兄长,他们代表我的意志,而王顺谷办事不利,还顶撞我的兄长,那以后我说话也不管用怎么办?打了也就打了。’然后家主罚了他一年的薪俸,又剥夺了管事的职位,告诉他再范错误就会被逐出崔家。之后崔家的管事、仆役都老实了不少,三哥交代下去的事情都办的很顺利。就是老夫人不高兴,总是不给家主好脸色。我怕他们母子因为我失和,就跟家主说要来这里帮忙。正好有一条船要来岛上送物资,家主就以押运物资的名义把我送过来了。”
杜大雷叫道:“打得好,那种货色就应该狠狠的揍,我看还是打轻了,要是我在那里,非把‘翔’给他打出来不可。”
魏 宏 业说道:“来了就好好歇几天吧,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外奔波,够辛苦的。”
“没事,二哥,我身体好着呐,不用休息。我来就是要干活的,赶快给我安排差事。”
鲍里斯拍拍他的肩膀,“这次你应该不会走了吧?有空你教我武艺吧!我早就想学了。”
“没问题,你只要能吃苦就行。”
杜大雷嚷嚷道:“我也要学,还有胡一刀和田人凤那俩小子也得学。”
从此胡一刀和田人凤的苦日子就来了,每天早上起来,赵子重都带他们进行山地越野跑的训练。上午和大家一起干活,下午跟安大郎学武艺,晚上还要学习‘三字经’和算术,日子过得非常辛苦,不过在杜大雷关‘小黑屋’的威慑下,咬牙坚持了下来。
鲍里斯和杜大雷每天坚持和安大郎练武,安大郎开始不教他们武艺,只让他们练力量和耐力,说他们身体不够强壮,柔韧性也不行,练武容易受伤,所以两人每天就是长跑、举石头、拉筋。
魏 宏 业带着泥瓦匠经过多次试验,终于弄出了火炕,几天的烧火测试,火炕没有坍塌,就是出现了一些小裂缝。泥瓦匠用泥巴糊上裂缝,就没问题了。
赵子重带人继续建木屋,又陆续修建了公共厕所,仓库,食堂,教室,还有在杜大雷的强烈要求下,建了公共澡堂。
公元962年(建隆三年)十月十三日(农历)
崔氏庄园门前很热闹,停着许多装饰豪华的马车,车夫和仆役打扮的人有五六十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着。江南各地受到邀请的豪门大户,富商巨贾纷纷到来,崔家众人忙碌着接待贵客,崔道述迎来送往,在这些人中间周旋。
那喆这些天过得很滋润,崔家的管事、仆役都服服帖帖,拍卖会的现场很快布置好了。那喆白天跟这个时代的文艺工作者----歌女、琴师、舞者(都是从青楼中请来的)排练节目,晚上和漂亮小娘子谈人生、谈理想,过得好不快活。
夜里,那喆正听小娘子唱曲子词,仆役敲门进来,说家主在书房等他商量事情,那喆让小娘子先睡,就跟着仆役往崔道述的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崔道述一脸疲惫之色,看到那喆进来,他笑呵呵的说道:“三哥,这几天可风流快活的紧哪!不如我把那小娘子赎了身,让他侍奉你可好?”
那喆有些尴尬,“不好吧,兄弟们都在艰苦奋斗,我却在这里享福,再弄一个小姑娘到身边,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这个时代风气就是如此,后世的程朱理学还没有出现,找几个侍婢不算什么,就这么定了,拍卖会后我为她赎身,花不了几个钱。再给岛上的兄弟们每人安排一个,那就没问题了。”
那喆心里暗喜,谢过了崔道述。他们一起商量拍卖会的流程,反复推敲,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又对了一遍发言稿,两人各自回去休息。
明州城,司法参军刘岩的家里,一对父子正在谈着什么。刘岩今年四十五岁,身形中等,面色阴沉,眼神很锐利,像是捕食中的苍鹰。
对面的年青人正是和穿越众发生纠纷的绿袍公子,他开口说道:“父亲,崔家后天举行‘海外奇珍拍卖会’,据说拍卖的宝物就是那几个行商带来的,是绝无仅有的奇珍,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那几个商人我看也就平平无奇,不是崔家在替他们吹嘘吧?”
刘岩捋捋胡须,“崔家是名门望族,没把握的事不会做的,他们还要维持世家大族的脸面。那些宝物如何,后天就知道了。”
“父亲,后天我想去崔家看看,您有没有办法?”
“你别想了,我都没有被邀请,你算什么!州府里传来消息,刺史大人会亲临拍卖会现场,其他官员都没资格参加。”
年青人有些愤怒:“那我就白挨打了不成!此仇我非报不可!”
刘岩冷笑着说:“崔家现在风头正劲,又财雄势大,他们每年向刺史府缴纳大量的卖酒收入,据说有几万贯,我们现在还惹不起崔家。刺史大人前几天派人送来一封信,意思就是让我不能报复崔家。我们现在只能忍耐,不过他们最好不要让我寻到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