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胡明礼,早就没了往日胡家大少的那股威风,自己蜷缩在牢房的一角,不说话。
“把他拎出来。”易轩对两个番子说道。
孙公公对易轩说道:“易千户,胡明礼尚未袭职,贸然审讯恐怕不好吧。”
易轩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命人把胡明礼给拎了出来。
李铭诚跟胡明礼算是老相识了,见状自觉的走到了诏狱的外面,易轩看着胡明礼说道:“怎么样,胡少,那三佛是什么东西,你老子不肯说,你交代一下吧。”
“啊?”胡明礼迷茫的看着易轩,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易轩一挥手,看到番子滴着水的鞭子,瞬间胡明礼就来了精神,血液不断的涌向大脑。
“我说!我说!”
“别跟个老娘们一样,赶紧说!”易轩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胡明礼。
胡明礼说道:“三佛就是闻香教,三佛是上古燃灯佛,现世如来佛,未来弥勒佛,我们家供的闻香教,每个月都是要给教里交贡品的。”
易轩一惊,同时孙公公也看向了胡明礼,问道:“你们家给闻香教上的是什么贡品?!还不速速招来!”
“别,别打!我说!就是账面上少的那些东西。”
易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与此同时,胡承平在外面听到了之后,在外面大骂道:“明礼啊,你糊涂啊!”闻香教的事情,只要胡氏父子不说,就会有朝中的人来阻挠办案,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胡氏父子的利用价值,也便不复存在。
易轩瞅了瞅周围的番子,摆了摆手说道:“动手吧,还等什么呢?”
“啊?”胡明礼一愣,很快一根蘸了水的鞭子就抽到了他的身上。
现在胡明礼能说的都说完了,就要发挥他的最后一点价值了,伴着胡明礼的惨叫声,易轩来到了胡承平的面前,对胡承平笑道:“胡指挥使,不知道您现在能不能说说这闻香教的事情了?”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易轩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无所谓的看着胡承平说道:“这您就得自己看着办了,总之您什么时候说,我就什么时候让他们停手。”
易轩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挺有当酷吏的潜力的,李铭诚不禁饶有趣味的看着胡承平,易轩知道胡家父子现在承受的,跟那些死在辽东战场的士兵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要了他们性命的凶器,竟然是自己的同胞所生产的。
“在我书房进门的第九块地砖下面,有一本账,账下面有一张名单。”说完,胡承平无力的躺在了老虎凳上,不在说话,诏狱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马不停蹄的率队冲出了京城,再次来到了胡家,之前易轩没来过胡家书房,这次再来了之后,发现这书房确实是有些奇怪,整个胡家经过数代人的修缮之后,都显得富丽堂皇,只有这书房,显得有些过于矮小,甚至一度让人以为这里是茅房。
进了书房之后,易轩也明白了这地方为什么没发现这账本了,因为尼玛的这书房总共就只有八大块地砖就到头了。
“妈的,这老东西敢耍老子?!”
李铭诚气愤的骂道,不过易轩却没有着急回去,反而是看向了第八块砖之后的那面墙,问道:“这墙后面是什么?”
身边的一个参与抄家的东厂番子说道:“启禀大人,是胡家的一个金库,里面金银尽数查抄了。”
“那账本跟名单呢?”
“呃......并没有发现账本。”
李铭诚正打算继续骂人的时候,易轩朝着那面没有砸烂的墙走去,对几个番子说道:“把这墙砸了。
番子没有说话,只是砸了这面镂空的墙,然后易轩走到了墙后,踩了踩地砖说道:“把这砖给翘起来。”胡承平这厮倒是精明,知道把值钱的东西摆在上面,这些番子拿了这些金银就不会在往下翻了。
李铭诚的眼睛都直了,看着账本对易轩说道:“赶紧回东厂。”
易轩拿着账本的手却感觉到无比的沉重,对李铭诚说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账本,这是生死簿。”
李铭诚一愣,接过去的手也感觉这账本沉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易轩说道:“这......”
“你要翻开吗?”
李铭诚对身边的番子使了个眼色,所有的番子退出了这屋子,只剩下了李铭诚,易轩和孙樟三人。
不过看到两人犹豫孙樟倒是急了了,对两人说道:“两位,这怎么是你们俩犹豫起来了。”孙樟心惊胆战的看着两人
易轩淡然一笑,不过随即想明白,如果现在收手,恐怕孙樟就是损失最大的,毕竟已经把魏朝得罪死了。
易轩笑着看着李铭诚说道:“你说现在咱们跟外面说咱们没看,他们信吗?”
“不信。”李铭诚认真的说道。
“那为啥不看?不看白不看!”
说着两人赶紧就要翻开名单,但是易轩忽然想到了杨以勤,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杨以勤的态度实在是太暧昧了,易轩不敢想。
不过此时李铭诚已经翻开了名单了,两人愣在原地。
“怎么?”
李铭诚默然,孙樟也愣住了,对易轩说道:“咱家倒是宁愿想永远没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
胡承平不是傻子,既然为闻香教办事,胡承平也是留了后手的,这名单就是胡承平的后手,否则的话胡承平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这些装备大摇大摆的送出去,正是因为有了名单上的这些人,胡承平才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此案一发,恐怕整个京城都要震动了,而且最让易轩恐惧的是,这名单上的人,似乎并不能将这些东西送往辽东,这意味着还有更多人,没有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