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玮然并没有在自己家里,而是正和他的未婚妻戴兮一起,在谈玮馨的府里,.谈玮馨在看到这份计划书的时候,可没有谈玮然或者是他们的父王谈晓培以及大将军卓莽等人的那种眼前一亮、惊愕无比的感觉,而只是翻了翻白眼,随后开始仔细地研究,看看叶韬到底弄了个什么妖怪东西出来。
对于这样一份东西,谈玮馨颇为赞赏。能够这么对付道明宗,可是十分有趣的事情,可是,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有不少。比如初期怎么来培养第一批可以迅速打入西凌,快速发展信徒的神棍。而这,也正是现在谈玮然的疑问。
“怎么和陌生人打交道,很快地交上朋友,也是种本事呢。你平时去的那些酒家……”谈玮馨看了一眼在边上同样一脸好奇的戴兮,忍住了没有嘲笑一下自己的这个好奇心很强、实践心理也很强的弟弟前一阵携未婚妻去青楼探险的事情,“和商户,总有一些掌柜啊,二掌柜啊,或者是店里的小二会让你觉得特别好打交道吧?有些人你压根没见过,但就是能让你觉得好像是熟人,好像很熟悉你。是吧?”
谈玮然连忙点头。
“这也是本事,有的人的确是自来熟,就是喜欢和人打交道,但有的人,可就是看惯了别人的脸色之后才学会这套的。酒楼里当小二也是有学徒期的,就是这个道理了。”谈玮馨笑着说,她瞥见叶韬来了,呵呵笑着说:“让叶韬带你们去外面试试看怎么样?”
叶韬向来不习惯带着品级的朝服,在来的马车里就已经换上了一套青灰色的长衫。既然谈玮馨说让他带着谈玮然和戴兮出去“实习”,两位尊贵人物自然去换衣服去了,而叶韬。则苦笑着在谈玮馨身边坐下,说道:“你这又是搞什么花样?”
“你陪弟弟去玩嘛,顺便把那个漂亮地弟媳妇带走。丫的好奇心太强了,头痛啊。”在其他人说起来粗鲁痞气的“丫的”二字,到了谈玮馨嘴里却显得清新可爱。而在身体有了那么点起色之后,谈玮馨的心情比起以前,愉快得太多了。
“对了,今天不小心又捅娄子了。要是你方便的话。帮忙去遮掩一下怎么样?”叶韬叹了口气,将适才在勤政殿发生的事情大致给谈玮馨说了下。
谈玮馨倒是不以为意,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说:“乘着还没太多客人什么的上门求教,今天你地确应该好好出去逛逛了。等你今天这些话在小范围里流传开了,你可就真的没时间了。”
叶韬叹了口气,说:“现在怎么办?能不能让你老爸弄个发改委或者政策协调委员会之类的名目,弄个清闲点的文职给我?现在要是一定要辞官什么的。估计就直接被你老爸打杀了吧。”
谈玮馨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亏你想的出。你交上去的那个计划书太恐怖了,父王原先的安排基本上要落空了。本来……要是你去当了什么梁州总督,或者军械司司长,基本上也算是闲职了。雷音魔宗地计划书就已经是超级强大的东西了。就算不是你执行,功劳少不了你一份。你要是揽下培训第一批人员的职责,大概可以在丹阳清闲上个一年半载的,正好帮我把档案局弄完。然后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磨洋工。你今天又是发什么神经?怎么就把那么一大堆理论抛出来了呢?”
叶韬无奈地说:“还不是一时冲动么……辩论辩论搞的一时冲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兴奋起来才能有这种超常发挥。”
谈玮馨呵呵笑着说:“也好吧,你最近太偷懒了,好久没去冲技术树了吧?倒是扔出来一堆堆地现代理论,你不觉得这是我的事情才对么?”谈玮馨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坏事啊,讨论讨论,研究研究。你至少可以休息好一阵了。而且,不管那些你得罪狠了的文人到底怎么想,至少这些说法的价值,有脑子有理想有才干地人是懂得的。我看……你就等着下一个任命吧。必然不可能是闲职,但不管是什么职位,至少你的自主性是绝对有保证的。”
叶韬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谈玮然和戴兮已经各自换上了看起来朴素低调实则精致富丽的衣服,兴冲冲地一同走了过来。而叶韬也只好带着两人去逛街了。
叶韬、谈玮然和戴兮自然不可能亲自去实践那些有趣的交流方法。随后赶来的丰恣虽然很想去尝试。但丰恣不大不小也算是个重要官员,而且他身上的书生气质虽然不是很重。却顽强而鲜明。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决定让谈玮然地侍卫长金泽去玩。而其他人则坐在一家酒楼三楼临窗的位置,看叶韬的那些小花招是不是管用。
陌生拜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选定了一个商铺的一个中年执事之后,叶韬根据那个中年人的衣着,动作,结合他工作的场所,他和周围人打交道的方式,对手下伙计说话地方式大致分析了一下这个人地性格。然后告诉金泽要如此这般……没过多久,金泽在偶然经过商铺门口的时候,商铺正在进行进货清点,门口一辆满载地货车上一大包东西掉落了下来。碰上这种机会,金泽几乎要偷笑出来,他顺手托了一把,避免了麻包里的一大堆肉桂撒满整条大街。中年人感激之下,拉着金泽进入店铺去喝了口茶,而没过多久,两人就笑呵呵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到隔壁的酒家坐下来一起喝酒了。金泽也觉得,那套迅速和人拉近距离的说法,和察言观色从人的举止形态中判断出性格和经历的方法,实在是有些神奇……
而谈玮然和戴兮,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免惊讶。但叶韬只是端了杯茶水在手里。一副理当如此地样子。通过语言、行为和体态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和当前情绪的方法,虽然因为地域和文化环境的因素,会有所区别,但绝大部分理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而比起叶韬原先的那个时代,现在的这个时空人们互相之间的信任来地简单得多,尤其是对于陌生人,防备的心态要少不少。
“这有什么稀奇的?怎么和人打交道,怎么去了解一个人。怎么通过基本的行为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说谎,面对一个人怎么容易沟通,面对多个人又要怎么去判断哪些人更值得付出时间和精力,又不让任何一个人被冷落……这些其实都是有一套固有的方法在的。比如……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后来第二次,第三次见面又是怎么样地?现在,看你们两个坐得那么近,觉得什么有趣的事情会用肩膀侧面轻触对方来提醒。指示方向,交流看法的时候更多通过表情而不是手势和语言……你们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到能够有现在这样的默契又用了多久呢?”叶韬的语气着实有些暧昧,谈玮然地背脊挺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戴兮更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挪开了那么两三寸的距离……而稍有些刻意的这一切,看在周围人们的眼里,则越发有趣了。只是限于谈玮然和戴兮地身份,实在不方便哈哈大笑而已。
“姐夫。照你这么说,那要是派人打入敌国,岂不是很容易?”谈玮然很快地反映了过来。
“装一天两天的确没什么难度,可是,要暗谍打入敌国,多数要经过非常长时间的潜伏期,让他们从新人逐渐成长为能够接触到我们所需要的情报的人。在这个漫长的过程里,要保证那么长时间里。始终如一地保持自己需要建立起来的那个身份、形象、性格,还要不断一层层地爬高,或者更深地潜伏,需要做各种各样的准备,储备金钱、武器、人脉……接触到地各种事情、还有隐藏着秘密的压力,都是对他们的威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处理好各种各样的问题,能够应对好内心和外部的双重压力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派出去的暗谍,虽然起点可能差不多。但最后能起到的作用却完全不同。这里面也有天赋地原因吧。但是。如果经过训练,经过各种培训能让派出去地暗谍对于要面对的情况更有把握一些。那情况说不定就会完全不同了。”叶韬说,“把成败寄望在别人地天赋上,还是那种不到危机时刻未必能发挥出来的天赋,实在是太没准头了。”
戴兮越发好奇了。戴家的子弟是好奇宝宝,这一点都不奇怪。戴家对自家子弟的培养不遗余力,同龄的戴家子弟往往比别家的多懂好多东西,而懂得的东西越多,越是能接触到许许多多未知的东西,越发知道世界之大天地之广知识的海洋无边无际,却也越发让戴家子弟们兴起了征服未知的念头。开始的时候听谈玮然说起那个身体差得不行却在很多方面颇有建树,尤其是让弟弟妹妹们无比崇拜的著名公主谈玮馨,戴兮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但通过谈玮然而认识了谈玮馨,不断请教各种问题,听谈玮馨的讲座,听那些复杂精微的经济理论和分析方法,听谈玮然将经济和国家发展的关系解释得如此透彻,戴兮也唯有一个服字。
对叶韬这样一个姐夫,戴兮自然也是如雷贯耳。两座钟楼,一座城市,加上丹阳的改建计划等等项目,现在叶韬已经毫无疑问是举世闻名的超级建筑师,但叶韬对于人性有这样深刻的了解,则大大出乎戴兮预料。而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能一窥叶韬的计划书的全豹,但戴兮也已经从谈玮然谈论的语气中知道,叶韬弄出的东西,恐怕比起钟楼啊什么的更加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