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花来水榭里,抬头一看,天色渐暗,残阳如血,快入夜了。
子衿记得,方才君九临说,要和灼华一起赏昙花……昙花一现,只在夜里,何其珍贵。
连她都没有和他一起看过昙花呢!
她的记忆里,只有宫中满院的琼花,琼花树上的少女,琼花树下的少年。
眼角落了一滴泪,滑到嘴角,真苦啊。
子衿抬起手,指尖一点一点移动,描绘着天边残阳的轮廓。
这千岁府的围墙,真高,她大概永远都进不来了!
君九临心里的围墙更高,她用一辈子,也未必能爬到他的心里去。
可那个叫灼华的女人……用了几天的时间就爬进去了。
凭什么?
情之一字,哪里有凭什么和为什么?
输了就是输了。
没关系,她还想看他一会儿,只要她一直在这花来水榭里等,等到他空闲了,会不会给她一点时间?会不会走到她身边,摸一摸她的脑袋?
等他陪着灼华赏了昙花,应该会来看一看她吧!会吗?真的会吗?
不管他会不会,她等定了!
这个时候走,她不甘心啊。
残阳渐渐沉了下去,夜幕降临。
子衿一袭红衣,站在水榭里吹冷风。
凉风习习,于她而言却好似尖刀利刃,处处戳心。
“君九临,君九临,君九临……”子衿念叨着他的名字,眼睛始终看向前方。
她知道,前面就是君九临的寝阁!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那寝阁的门开了。
君九临换了一身天青色的直缀,外罩月白纱披风,揽着灼华走了出来。
灼华也更换了衣裳,鹅黄色的软烟罗裙裳,穿在她身上,恰好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真是个让人惊叹的妙人。
子衿站在水榭里,恰好可以看到他们的情状,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一根红漆木柱后面,怕两人会发现她!
若是让他们发现,她更是脸面全无。
只见灼华的俏脸红扑扑的,小手下意识捂着心口,还是那副身娇体弱的样子。
“君哥哥,你好坏……”灼华埋在君九临的怀里,“方才欺负我……”
子衿听到“欺负”二字,险些没有站稳!
她抱紧了那根红漆木柱子,咬着唇克制自己的颤抖。
怪不得君九临和灼华那么久才从寝殿里出来!估摸着,是君九临给灼华更衣,看了她的身子,一时把持不住,要了她……
子衿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旖一旎画面,只要一想到那画面的主角是君九临和灼华,便快要窒息了!
她捂着唇,将呜咽的声音咽了下去。
所有苦涩,都吞咽下去。
灼华的身子一定很好看吧?一定比她有魅力!过去和君九临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主动!君九临就算碰她,也很克制,很少有热情的时候。
她曾经傻乎乎地以为是君九临怜惜她,如今才恍然大悟!
根本就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她在君九临的眼里,还没有让他失控的魅力……
“怎么?卿卿不喜欢?”君九临停下步伐,搂住灼华的腰肢与她调一情。
“君哥哥,原来你不是太监啊……”灼华娇笑一声,“那我给你生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