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松的目光闪烁,哇嘞,他家世子爷难不成是红鸾心动了?

    这帕子好香啊,怎么世子爷不自己留着怀念佳人,反而给他?

    沈钰之冷眼一扫,吓得景松一个哆嗦,他才道:“帕子上有迷魂香,送去给商枝研究。”

    “……爷,您这种事应该早点讲!”

    要不然,他被迷晕了怎么办。

    “没实力的人,去战堂重新练练再回来。”

    沈钰之淡漠的语气毫无波澜,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景松想起战堂的可怕,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默默地收起了手帕跟在他的身后。

    世子爷,您这样会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您的!

    坤宁宫内。

    陈锦书在角落里看到了一脸焦虑的白芷,泪眼连连地望着自己。

    “小姐,奴婢担心死了。”白芷哽咽道:“奴婢在路上看见了世子爷的护卫,他让奴婢在这儿等您……”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陈锦书轻拍着白芷的小手,微微一笑道:“乖,不哭了。”

    没想到沈钰之这么心细,连白芷都注意到了,这倒是让她方便了不少。

    陈锦书寻思着,下次解毒还是温柔一点好了。

    白芷用力地点着头,飞快地抹去了泪水,乖乖地跟在陈锦书身后。

    殿中没有人留意到她们的去而复返,仍旧是一派歌舞升平,直至黄昏时分,皇后的寿宴完美结束。

    陈锦书低调地穿在大部队中间,这让有心找麻烦的徐若音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率先离去。

    她重重地咬着贝齿,眼神越发怨毒。

    这个陈锦书,竟然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陈锦书并非没有察觉到徐若音的眼神,她蹙了蹙眉,很快又松开了。

    她连沈延君都敢得罪,何况是一个太傅之女。

    她虽然怕麻烦,却也不是那软弱之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回王府的路上,江可柔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陈锦书乐得省心,闭目养神。

    林月儿早已在门口候着,一见她们归来,便迎了上去:“妾身恭迎王妃回府。”

    “免礼,月儿有心了。”

    陈锦书的神色慵懒,根本没有半分被为难的样子,这让等着看热闹的林月儿微微皱眉,眼神落在了后头的江可柔身上。

    难道她的计划出了问题?

    江可柔感受到了林月儿的眼神,她娇笑着上前道:“月姐姐来得正好,你没有参加寿宴实在太可惜了!你一定想不到吧,王妃姐姐的琴弹得好极了,就连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呢。”

    ‘王妃姐姐’的称呼,让林月儿的眉头再次皱起,复又松开了,她微微一笑道:“这身子不争气,我也很遗憾,寿宴好玩吗,妹妹给我讲讲吧。”

    江可柔在打着什么主意,她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让陈锦书倒霉的吗,怎么这会又亲亲热热地叫着姐姐?

    难道说,她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什么协议?

    陈锦书不动声色地将林月儿和江可柔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成功地在她们的心底种下互相怀疑的种子。

    女人啊,与利益相关的友谊怎么可能会长久呢。

    她微微一笑:“我累了,月儿、柔儿,你们接着聊。”

    林、江二人齐齐行礼:“王妃慢走。”

    在陈锦书走后,林月儿的笑容有所收敛了:“柔儿,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江可柔冷笑:“看到我和王妃安然无恙地回来,你很意外是不是?”

    林月儿恰到好处地停顿了:“我以为你和王妃……”

    “我和王妃的关系很好。”江可柔扬起下巴道:“我不会再和王妃做对了,你休想把我当枪使,坐收渔翁之利!”

    林月儿眉梢微动,她清楚江可柔的性格,她不可能会想到这个份上,除非是有人指点。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和王妃不对付。”她柔柔一笑:“咱们最重要的是好好伺候王爷,旁的不是我们应该奢想的。”

    江可柔冷哼,她才不信林月儿这鬼话连篇!

    “我不像你,非要把心思藏着掖着,我就不信你对王妃的位置没有奢想过,我们手下见真章!”

    扔下了宣言后,江可柔挺起胸脯,高傲地离去。

    林月儿的面容不再温婉,阴沉得仿佛能滴水,很好,居然连江可柔都敢和自己作对!

    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只怕人人都以为她是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江可柔和林月儿的对话虽然是压低了声音的,没有人能听到,可是她们相继离开前的神色,那诡谲暗涌的氛围,足以令人看出端倪。

    银杏是陶然居的八卦小能手,转眼便收到了第一情报,兴冲冲地回去给陈锦书汇报了。

    陈锦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

    白芷眨眼,好奇道:“府里就月夫人和柔夫人盛宠不衰,如果她们互相斗的话,王爷会向着谁呀?”

    欢欢眼观鼻鼻观心道:“王爷会向着谁,跟咱们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两位夫人内斗,不会牵扯到王妃。”

    欢欢的沉稳令陈锦书满意了,这小丫头拎得清。

    她微微一笑:“明天给太医院下个帖子,就说我的身子不适,请太医过府诊治。”

    白芷顿时紧张了:“您哪里不舒服?”

    陈锦书一脸高深莫测:“我很好,但是明天,会有人不太好。”

    第二日,太医院很快来人了,陈锦书故作虚弱地躺在床上,由着太医诊脉。

    后宫、内宅的手段,太医早已心知肚明,对陈锦书的装病也不拆穿,而是开了一个安心养神的方子。

    “麻烦大人了,”她轻咳了声:“今日既然大人过府,不如也替王府的夫人们号号脉,也好让王爷安心。”

    太医忙躬身道:“王妃这是折煞下官了,望闻问切本就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大人客气了,白芷,送大人去各位夫人的院子。”

    听得陈锦书的示意,白芷往太医的手里塞了一个钱袋子,微微一笑:“大人请随奴婢来。”

    太医只当是陈锦书要震慑侍妾,眉开眼笑地收下了钱袋,与白芷一道离去。

    太医过府诊治的消息,传遍了王府,不多时,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出现了。

    林月儿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脸第一次有了裂痕:“什么?江可柔怀孕了?”

    丫鬟小心翼翼道:“是的夫人,这是太医诊治出来的,不会有误。”

    林月儿的双手紧绷着,有青筋冒起:“走,看看去。”

    她实在不敢相信,江可柔竟然会怀孕……可这是太医,不存在会有收买的现象。

    她的心沉了沉,这会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她不敢保证王爷会不会对江可柔另眼相待。

    江心院此刻是一派的喜气洋洋,主子有孕可是天大的喜事,下人们各个都忙得脚不沾地,等林月儿携礼赶到时,几乎所有的妻妾都到齐了。

    江可柔坐在上首,一手护着肚子,得意洋洋道:“诸位姐妹请自便,太医说我现在胎位不太稳,需要静养,就不招待你们了。”

    陈锦书温声道:“柔儿有孕在身,本就不宜操劳,你好生养着,缺了什么让人说一声。”

    她这态度无疑是指明灯,让一众观望的妾室知道该怎么做,纷纷对江可柔表达了恭喜之意。

    林月儿的眼底飞快地闪过妒恨,面上依旧温婉:“王妃说得是,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时候,柔儿可要好好注意了。”

    难怪江可柔昨日的态度会大变,原来是有恃无恐!

    “没别的事,大家都散了,可别扰了柔儿的清净。”

    陈锦书的目光在林月儿身上停留了一瞬,才缓缓移开。

    有她的吩咐在,众人自然不敢多留,一番姐妹情深后,方才各自散去。

    林月儿没有离开的意思,那温柔的小脸上挂着真心实意的笑容,仿佛是打从心底地为江可柔感到高兴。

    江可柔也乐得在林月儿面前嘚瑟,挽着她的手娇笑道:“月姐姐,柔儿第一次怀孕有些不安呢,不如你留下来陪我,等王爷回来好不好?”

    林月儿笑容浅浅:“当然可以。”

    好个江可柔,一有机会就想踩死她!

    陈锦书慵懒地起身道:“我今儿还不太舒服,就不陪着你们了,免得给柔儿过了病气,你们好生聊着。”

    林、江二人之间的暗涌,她瞧得真切,总算是舒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她总算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了,这两人互相斗法,估计能让她清净好长的时间。

    “恭送王妃姐姐。”

    回到了陶然居后,白芷终于按捺不住了:“小姐,柔夫人真的怀孕了?”

    陈锦书一手拿着医书,擒着淡淡的笑道:“都是受宠的侍妾,怀孕有什么奇怪的。”

    白芷皱着小脸:“可这也巧了,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

    “问题啊……”陈锦书拉长了声音:“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真不容易啊,她最单纯的小丫鬟都开始有所感觉了。

    白芷挠了挠头,试探性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柔夫人会怀孕?”

    陈锦书轻笑:“佛曰,不可说。”江可柔突然的有孕,自然是和她有关系的,可这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