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那个满洲国的刘警官把丁仲良当成盗窃钻石的小偷给抓起来了。
丁仲良虽然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因为这会引出印版的事,一旦印版的事被引出来,丁仲良的真实身份也就暴露了。比起军统的身份,小偷这个身份虽然名声不太好,可不会丢了性命,丁仲良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你们两个身手都好,也都够狠,但论起头脑来可就差多了,哈哈。
伊万差点笑出声来,他对自己很是佩服。
现在,两个对他威胁最大的人都消失了,这让伊万松了口气,虽然他既失去了钻石,也没得到印版,但是能保住性命,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不对,不能说现在已经高枕无忧了,还有一个人对他威胁依然很大,就是那个斯捷潘老头。那天,他看见自己穿着服务生的服装从B421房间出来,如果他听说汉克早就死了,并且发现自己不是服务生后,很快就会对这件事产生怀疑的。
虽然自己曾经拿浴室接头那件事威胁过斯捷潘,但这个老头根本不怕。
伊万想,怎么才能让斯捷潘也闭嘴呢?
……
……
伊万躲在走廊拐角,看见一个男服务生拿着一壶咖啡到B416房间门口敲门。门打开后,斯捷潘出现在门口,伊万赶紧把头缩回去。
等了一会儿后,他估计那个服务生已经离开了,就从拐角出来,走到B416门口,看看走廊里没人,就轻轻地敲了敲门。
斯捷潘把门打开。“是你?”
“是我。”
“你来干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
斯捷潘想了一下,让他进屋。
伊万坐下后,用鼻子嗅了一下。“真香啊,你不会反对我和你一起喝杯咖啡吧?”
说着,他拿起咖啡壶,打开盖子,朝里面看了看,闻了闻。
“果然是香,难道是因为你是有钱人,所以,饭店给你送来的咖啡要比送别人的好?”
说着,他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斯捷潘冷冷地看着他。“阿廖莎,今天你好像又没当班。”
“是的,我没当班。”
“或许你从来就没当过班,我现在才知道其实你不是一个服务生,阿廖莎。或许,你根本就不叫阿廖莎。”
伊万耸耸肩。“无所谓了,你可以叫我阿廖莎或者其他的名字,随你好了,反正我对每一个服务生都叫他们阿廖莎。为什么?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你叫我阿廖莎,我也不会反对。”
他喝了一口咖啡。“味道真不错。你刚才说什么,我不是服务生?其实,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服务生。”
“可你那天却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从汉克先生的房间里走出来。”
“也许那天我恰好找不到其他的衣服穿,你知道我这人对穿衣服没那么多讲究。”
“是吗?巧合的是,自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汉克先生,直到两天前,大家才知道他已经被人杀了。”
“凶手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吗?”
“那个人或许并不是凶手,因为据警察说,在那个人进那个房间前几天,汉克先生就已经死了,这说明凶手另有其人,如果是那个人杀的话,他是不敢再回去的。
而你那天却是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而恰恰就是在那天以后,汉克先生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更奇怪的是,你那天穿了一身服务生的衣服,而你实际上并不是服务生。为什么会这么巧呢?那个汉克先生会不会就是你杀的?伊万先生,你觉得我这个推理怎么样?”
伊万晃动着咖啡杯,不慌不忙地说:“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很好,斯捷潘先生,这很好,这说明你是一个有脑子的人,我就喜欢跟有脑子的人打交道。
你刚才说你有一个推理,看来你还是一个推理爱好者,恰恰我也是一个推理爱好者,你有一个推理,巧了,我这里也有一个推理,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斯捷潘喝了一口咖啡说:“其实,不管我想不想听,你都打算讲给我听,是不是这样,伊万先生?”
伊万露出迷人的微笑。“你说的太对了,跟有头脑的人说话就是令人愉快。斯捷潘先生,我的推理是这样:那天你让我去浴室见一个人,而在我和那人见面后不久,那人被杀了,而我被特高课抓起来了,他们说我是反日分子。
所以,我的推理很简单,因为那次见面的方式有点奇怪,两个人通过一首歌才见的面,这有理由让人认为这是在接头。另外,由于我不是反日分子,所以,反日分子一定是那个让我去浴室的人,也就是你,斯捷潘先生。你觉得我这个推理怎么样?”
斯捷潘又喝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的说:“不怎么样。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谁能证明是我让你去的?”
伊万说:“谁又能证明那天我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从汉克的房间里出来的呢?”
斯捷潘说:“看来我们都无法证明自己说过的话,但是,伊万先生,你真的认为那天没有一个人看见你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在走廊里走过吗?你有把握认为在汉克先生的房间里没有留下过你的指纹吗?”
伊万的心一沉。
他注意没有在汉克的房间里留下什么东西,但是却没有消除指纹,当时他急着离开现场,没有时间做这种事情。事实上,即使他有时间也消除不了,为了找到汉克的钱,他在屋里到处翻找,到处都有他的指纹,连汉克的衣服上也有。
斯捷潘继续说:“伊万先生,我恰好知道那天在咖啡厅里,服务生看见你和那个后来被警察打死的人曾经坐在一起说过话。”
伊万有点吃惊,他正在倒咖啡的手停住了。
看到他的样子,斯捷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慢慢地喝着咖啡,然后发现杯子说:
“伊万先生,我只是好奇,那天晚上,那个人为什么会去一个死人的房间呢?会不会是什么人怂恿他去的?所以,我去找人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他和你聊过,而你恰恰几天前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过。伊万先生,你觉得我这个推理怎么样?你认为警察会对这些情况感兴趣吗?”
伊万笑起来,他的笑声有些奇怪。
他把咖啡杯放在桌上,一只手摸向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