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工把他推倒在座位上。“好看?你先坐下吧你。”
刘星野再次居高临下看着他。“宪兵队怎么了,你们前任的宪兵队长犬养浩我照样把他办了。说吧,小早川先生,你是怎么杀的西村?”
“我连西村他妈的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杀他?”
这时,一个特工走进来,对刘星野耳语说久美护士已经来了,刘星野要她在外面等着。那个特工离开了。
“小早川,我听说你在家里经常打你老婆?”
“那怎么了?丈夫打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再说了,这是我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去年,因为有个人追求你老婆,你把那个人打得半死?”
“活该,谁让他勾引有夫之妇的。”
“现在听说西村逼迫你老婆,你会对他怎么样?”
“我……”
“你会杀了他,对不对?”
“我根本不知道这家伙逼迫我老婆的事儿。”
“不知道?不知道,你那晚怎么带着武器去医院地下室的?偏偏在你去那里的时候,西村就被人杀了,这你怎么解释?”
“这……我……”
小早川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到了这会儿,他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了,要不然这杀人的罪名就扣到他脑袋上了。
“其实,我的确不知道西村这家伙逼迫我老婆的事,我甚至连西村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我那天晚上去医院地下室,是因为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谁打来的?”
“不知道,就知道是一个男的。那人说我老婆今晚8点和一个男的在地下0113室约会,我一听就气坏了。我一看表都7点40了,我刚要出门,这时又来了一个电话,但对方不开口,什么话都没说,气得我骂了两句,对方就挂机了。
我赶紧离开了家,等我赶到医院时,已经8点15了。
到了医院以后,我直奔地下室。那时,整个地下室好像没有其他人。我来到0113室门口,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这时,我发现房门没有锁,我就推门走了进去。
我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我过去一看,发现那人已经死了,是被人割喉了。我马上意识到我处境不妙,如果这时有人看见我在现场,我可能会被当成杀人犯。我赶紧离开了那个房间。”
“你临走前,还没忘把门上你的指纹擦去了。”
“对,我知道警察办案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擦去了指纹。我急匆匆地跑上来,撞到了那个清洁女工。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杀人,我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杀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说辞。”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被人骗了,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要陷害我。”
“小早川,你说你不知道西村逼迫你老婆的事?”
“我的确不知道,听你刚才说了,我才知道的。”
“是吗?”刘星野吩咐让久美护士进来。
久美护士走进来,看见小早川,她的脸色立刻变白了,整个人怯生生的,让人看着可怜。
小早川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刘星野要久美护士坐在离小早川隔着几个座位的椅子上。
“久美护士,你丈夫是否知道西村逼迫你的事?”
“他……”久美飞快地看了小早川一眼,又低下头,“他……”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久美小声地说:“他知道。”
“什么?”小早川一下子蹦起来,指着久美大骂,“你这个臭婆娘,你不要胡说八道。”
刘星野示意几个人把小早川按下。
他问久美护士:“刚才你不是说他不知道吗?”
“刚才我害怕,不敢说。”
“你现在怎么不怕了?”
“你们把他带来了,说明你们很快就查到真相了,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什么真相?什么实话实说?”小早川又蹦起来,“你这个臭婆娘,你在乱说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刘星野指着小早川,厉声说道:“小早川,你给我坐下。现在她不是你的老婆,她是本案的证人。”
小早川气鼓鼓地坐下。
刘星野问久美:“到底怎么回事?”
久美说:“那天晚上7点35分我接到的电话,其实不是匿名电话,而是西村打给我的,他要我晚上8点去地下0113室和他约会,如果我不去,他就把那封信给我先生看。”
“什么信?哪儿又冒出一封信来?你这个臭婆娘到底在说什么?”小早川又叫起来。
刘星野要他闭嘴,要久美继续说。
久美说:“我当时很害怕,本来说好了,他给我两天时间考虑,没想到刚过了一天,他就反悔了,打电话来逼迫我。我没办法,决定把这一切告诉我先生。我出来后,找了一个咖啡馆,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把一切都告诉我先生了。”
“什么?”小早川跳起来,挥舞着拳头,“你这个臭婆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想害死我吗?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西村,更不知道什么信的事。”
说着,这家伙就要冲过去打人,两个特工把他抱住。这家伙力气很大,两个人都抱不住他,又过来两个人,才把他又按回到椅子上。
这家伙被几个人按在椅子上,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骂:“臭婆娘,你这个臭婆娘,你这是谋害亲夫啊,你这个荡妇……”
刘星野要久美护士离开。
他转向小早川。“小早川先生,你口口声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带着武器赶到医院的地下室,在你离开以后,地下室里就多了一具尸体,这你怎么解释?”
“陷害!这都是陷害!你们都陷害我!”这家伙声嘶力竭地嚷嚷着,拼命挣扎着,四五个特工几乎按不住他。
……
……
“争风吃醋?”办公室里,铃木处长听了刘星野和江口的汇报后,显得难以置信。
“是的,”刘星野说,“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让人接受,但这可能就是事实。”
“你们确定小早川就是凶手吗?”
“从目前的证据看,他是唯一的嫌疑人。他有作案动机,他在案发前后去过现场,并且带着武器,他很容易冲动。我们没有找到其他嫌疑人。”
“凶器呢?你们是否找到了他杀人的凶器?”
“没有。即使他就是用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刀杀的人,我们也查不到什么血迹了,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如果有血迹也被他洗干净了。而且,他也可能使用的是另外一把刀,刀可能已经被他处理了。这些细节恐怕需要通过审问才能获得。”
“他怎么能打开东西地下0113室的门的?”
“他是宪兵队的,对撬门这一套很熟。事后,他把尸体运到停尸房。宪兵队和陆军医院也没少打过交道,加上他老婆是医院的护士,他对陆军医院也比较了解,知道每天都有尸体被送去火化。
然后,他上楼溜到309病房,趁加藤睡着的时候,把西村的军装偷走。他离开医院,把军装扔到小胡同里,让人以为西村是被抵抗分子杀的。伪装现场,宪兵队的人干这一套很熟。”
铃木皱着眉头问:“就没有其他嫌疑人了?”
“其他人的嫌疑都没有小早川这么大,没人看见他们去过地下室,也没人看见他们拿过刀。”
“加藤呢,他包里发现的那些反战材料呢?”
“这可以算是一个动机吧,可是,加藤肩膀受了伤,根本没法杀人,如果他想动手,被杀的不会是西村,而是他自己。
另外,藤井医生也有动机,他可能是为了保护久美护士而杀了西村。案发时,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可是,也没人证明他去过现场,但是,小早川去过现场可是确确实实被人看见了。”
“久美护士没有撒谎吗?她的确给家里打过电话吗?”
江口说:“处长,我们去电信局查过了,在7点40分左右,在陆军医院附近的欣欣咖啡馆里,的确有一个电话是打给久美家的,咖啡馆的人也证实,那晚有一个女护士来这里打过一个电话。”
“那就是说她并没有撒谎?”
“看来是这样。”
铃木恨恨地骂道:“西村这个混蛋,住院也不老实,就想着追女人。”
他转向刘星野。“谢谢你,星野君,这次多亏了你,这么快就把案子查清楚了。”
“铃木处长,你太客气了,其实西村君也是我的朋友,我帮忙查这个案子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