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刘星野问学校保卫科的郑科长。
郑科长一指桌上的一副手套。“今天早上,老张头的老婆戴着这副手套,有学生认出这是顾晓芹的手套。”
刘星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副手套。这是一副黑色的真皮手套,价格不菲,看着比较新,显得小巧玲珑,确实和老张头老婆土里土气的打扮很不相称。
刘星野举着那副手套,问老张头怎么回事。
老张头夫妇早就吓得哆嗦起来。
“捡的,”老张头说,“真是捡的,可不是偷的。”
“捡的?你不是从死人身边捡的吧?”郑科长说。
老张头差点坐在地上。“哎呀妈呀,郑科长,你可千万别冤枉人啊,真是从地上捡的,那儿没有死人啊。”
“真是捡的,俺老头子是好人啊,你们可别冤枉他呀。”
郑科长刚要开口,刘星野拦住他。他转向老张头。“老张头,慢慢说,你是在哪捡的?什么时候捡的?”
“就是前天晚上捡的,我不是去扫楼梯吗,在楼梯上捡的。”
“前天晚上?”刘星野看了看几个手下,“那不就是顾晓芹被杀的那个晚上吗?”
“就是那晚上,可我没杀人啊。”
“你在哪个楼梯上捡的?”
“就是大楼左侧的楼上捡的。”
刘星野想,温教授的办公室不就在大楼左侧吗。“你在那层楼梯捡的?”
“哪层楼梯?让我想想,三楼?不对,是二楼。好像是二楼的楼梯上捡的,我当时在扫楼梯,看见地上有一副手套。我当时还抬头往上看来着,可上面没人。我还喊了一句呢,有人吗,这是谁的手套,没人答应。我看这副手套很好,哪儿也没破,不知为啥被扔在这儿了。我想太可惜了,就捡走了。”
“你当时没听见什么动静?有没有脚步声?”
老张头张大眼睛想了想。“没有啥动静。我说过我当时还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老张头,我昨天问你当时是否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你那时为什么不说你在现场附近发现了这副手套?”
“我哪知道你说的异常情况是说这个啊,什么现场啊,我那懂啊,我以为你问的是我看没看见什么人,我真没看见啊。”
“那时候是几点?”
“我想想,应该是9点多吧。”
“你能确定?”
“差不多吧。我说过学校里的时间是有讲究的,什么点该干什么,我都习惯了,所以不看钟,我也知道个差不离。学生们晚上7点半开始进入大楼,我那时一边听匣子里唱戏,一边看着门口。差不多八点半了,我就上楼到各个教室转一转,看看有多少学生在自习,有多少教室空着。然后,我回到收发室拿笤帚,那时差不多快9点了。我拿着笤帚出来,先到左侧楼梯打扫,那天扫到二楼的时候,我看见楼梯上有一副手套,所以,我估计那时应该是9点多点。”
“你打扫到五楼的时候,校长室是否亮着灯?”
“没有,五楼都是当官的,那晚上办公室里都没人。”
刘星野想,横路校长说他9点前离开了办公室,老张头9点后开始打扫楼梯,两人错开了,看不见也是正常的。
“老张头,除了这副手套外,那晚你是否在楼里还看见其他什么东西?”
老张头仔细想了想。“教室里地上扔的纸算不算?那些如果不算的话,就没有了,除了这副手套,我真没看见别的东西。”
刘星野抖了抖手里的手套。“老张头,现在你知道这是谁的手套了吧?”
“不会真是死的那个女学生的吧?”老张头的脸都白了,“哎呀妈呀,我真不知道这是死人的手套啊?”
他老婆急得直跺脚。“老头子,你说你没事干贪什么小便宜呀,现在好,成杀人犯了。”
老张头也急了。“你跟着瞎搀和什么呀,我怎么成杀人犯了。”
刘星野说:“老张头,你的麻烦大了,顾晓芹就是在你打扫楼梯的那个时间段里被害的,被害的办公室就在大楼左侧,你恰好就在那里打扫,而且就在那里发现了一副手套,你说有这么巧吗?”
老张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刘星野的胳膊。“这位警爷,我冤枉啊,我就是捡了一副手套,我可没杀人啊,我哪有那个胆子啊。这位警爷,这事不是鬼干的嘛。不是说门也锁了,窗户也插了,凶手会穿墙术嘛,我可不会穿墙术啊,我不是鬼啊。”
老张头被带走,刘星野问孙德胜:“老张头为人怎么样?老师、学生对他有什么评价?”
“挺朴实的一个人,没啥毛病,从不惹事。他都不算贪小便宜,他捡到的东西,没人要了,他才自己留着,从来没有偷过东西。”
刘星野又转向杜明辉:“明辉,你是否查到那晚顾晓芹为什么要来教学大楼吗?”
“还没查到。据她同宿舍的人讲,前天晚上快八点的时候,顾晓芹离开了宿舍,离开时只说她有事,因为顾晓芹交友比较多,晚上经常出去,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问是什么事。她出去时没带包,大家以为她去见男友去了,没想到她来教学大楼了。”
“她男友到底是谁,查出来没有?”
“没有固定的,这姑娘同时和几个人交往,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有钱人,而且都是校外的。”
奇怪,她到底到教学楼来见什么人呢?她没有带书本,显然不是来自习的,一定是来见什么人的,而且这个人就是学校里的人。刘星野咬着嘴唇琢磨。
他又问道:“明辉,你还了解到什么情况?”
“头儿,你看这个。”说着,杜明辉递过来一张纸。
刘星野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封短信。
芹:
不要再和那些人来往了,不要再刺激我脆弱的心了。如果不能拥有你,我就要毁灭你。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安
“这个安是什么人?”
“这封信是从顾晓芹的宿舍里找到的。据同宿舍的同学说,这个安指的是周子安,他是顾晓芹的同班同学,是个富家子弟,曾经疯狂地追求顾晓芹,自认为是她的男友,但顾晓芹从没正眼瞧过他。”
“剃头挑子一头热?”
“就这么回事。这小子自认为顾晓芹是属于他的,对和她交往的人非常嫉妒。顾晓芹对他爱搭不理的,让他发狂,给她写了不少信,都是这种要死要活的。这封信是前天下午顾晓芹刚收到。”
“前天下午,就是顾晓芹被害的那天下午?”
“是啊,星哥,你说这巧不巧?下午说要和她同归于尽,晚上她就被害了。”
“那这个周子安呢?是不是也同归于尽了?”
“没有,这小子活得好好的,就是哭哭啼啼的。”
刘星野觉得奇怪,顾晓芹追求有钱人,为什么瞧不上富家子弟周子安呢,何况周子安还是她的同学,两人年龄相当,据他所知,顾晓芹交往的那些人年龄都比她大不少。
杜明辉说:“据说顾晓芹认为周子安根本没成熟,不算个男人。另外,他家虽然有钱,但比不上顾晓芹交往的那些人。”
刘星野想,这个顾晓芹真是太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