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桀摇摆着走过来,脸凑到歌瑶跟前,端详了一会儿道:“你怎么在这儿?”说罢,夏河桀摇了摇头,再一看,还是歌瑶,于是喃喃道,“看来我是喝醉了。”
夏河桀一身酒气,人也有些颓靡,歌瑶嫌弃地皱了皱眉,道:“要不要我帮你醒醒酒?”
“醒酒?”夏河桀摇了摇头,“我还是醉着吧。”
歌瑶有些无奈,原本盼着见了他还能叙叙旧,可他这副样子让她觉得很气。原想撇下他走掉,自己随意看看也好,谁知醉着的夏河桀突然把手揽上了她的肩,满嘴酒气地道:“你陪我喝几坛吧。”
原来他喝酒都是论坛。
歌瑶见他醉得厉害,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醒醒酒,于是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声音又脆又响。
夏河桀登时被打得蒙了圈,手中酒坛落地,清脆一声,清酒流了一地。他捂着火辣辣的左脸,酒醒了。
“有必要下手这么重吗?”他幽怨地看着歌瑶,她除了暴力了一点之外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可对自己她却偏偏只有暴力这一面。
“不重些你醒的过来吗?”
夏河桀从袖中掏出了个小瓶子递给歌瑶:“这是醒酒丹,下次用这个。”
明日阮肖钰大婚,他心里觉得苦便到忘心湖喝闷酒,可是又怕自己因醉酒错过,因而带了一瓶醒酒丹。只不过他此番醉得有些厉害,莫不是歌瑶这威力十足的一巴掌,他可能真的就醉过了,说到底,他还得因为挨了这一巴掌向她道声谢。
歌瑶让阮肖钰带她四处转转,夏河桀原本也没什么事,就应下来。不过他这一路兴致不高,话也不多,看起来心情不佳。反倒是歌瑶的话多起来,不断问这问那。
她瞧出夏河桀似乎有什么心事,想着多同他说些什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可惜似乎不怎么奏效,他那一脸的愁怨反倒愈加浓重。歌瑶终于忍不住问道:“有什么烦心事?”
“确实有一些,不过不重要。”
“恩,明日阮肖钰大婚,你同他要好,该开心才是。”
“是啊,该开心才是。”夏河桀无力地抬了抬眼。
歌瑶这么一听,却觉得他这是因为阮肖钰要成婚才不高兴的,她心里奇,怎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成婚他竟这般不高兴,莫非他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心上人?歌瑶的思绪突然间飞了好远,好奇夏河桀会喜欢怎样的女子?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这样的他喜欢吗?歌瑶猛地摇了摇头,她最近实在是有些闲,竟然会胡思乱想这些事,不过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好奇他究竟喜不喜欢自己这样的。
歌瑶此番带的贺礼中最重要的便是那冷霜剑,正巧夏河桀在,她便让他同自己去取贺礼,送去给阮肖钰,夏河桀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面对阮肖钰。
当他见着那把久违的剑时,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拔剑出鞘,拿着那把剑细细端详了好久。
这把剑是当年天帝封阮肖钰为将军的时候赐的,他却一眼就相中了这把剑,想要跟阮肖钰抢。阮肖钰也十分喜爱这把剑,不想给,于是二人为此还争执过一番,最后决定按照老规矩来,比剑术决定给谁。
这是他二人自小定下的规矩,若要争夺什么东西,便以剑术分胜负。拿来一套新的剑谱,练习三日,三日后以木剑相搏,胜者可以得到。
他二人争的都是些无可厚非的东西,比如谁收拾一月饭桌,谁给谁准备一个月洗澡水。这些事阮肖钰原本不屑于与他争,可耐不住他死缠烂打,整日纠缠,这才应下来。
论资质夏河桀自然比不得阮肖钰,不过他却有的是小聪明,净挑些他习过的剑谱,假意自己从未看过,如此胜过阮肖钰好几回。阮肖钰因此给他准备了好几个月的洗澡水,他倒是乐得被他伺候,享受得心安理得,毫无愧疚。
其实争冷霜剑那次他也做了手脚,原本胜券在握。可他看着对面的阮肖钰眼神无比执着,知道他喜欢冷霜剑喜欢得紧,一时心软便成全了他,甘愿输给他。最后阮肖钰得偿所愿拿到了冷霜剑,一脸兴奋。
夏河桀瞧他一脸的开心劲儿,心里跟抹了蜜似的,觉得这把剑让得值,日后却又寻了不少由头让阮肖钰好好服侍了他几回。
其实阮肖钰每次给他做那等事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憋屈,夏河桀见着十分好笑,觉得那样的他有趣得多,因此时常逗弄他一番。好在阮肖钰愿赌服输,也不与他计较。
思及从前,他与阮肖钰年少时候的那些事总让他觉得温暖,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歌瑶想,他总算是笑了。
思绪飘了回来,夏河桀问道:“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我幻族人有次打人间经过,感受到它的剑气,便把它捡了回来。”
“从哪捡的?”
“这个,我忘了。”
歌瑶早料到会被问这些个问题,觉得含糊过去就好。夏河桀也没有多问,倒是一直对着冷霜剑出神,她搡了他一下,他这方回过神来。
“随我一起去还给阮将军吧!”
夏河桀点了点头。
寒锋殿内,阮肖钰正和茯苓商讨婚礼之事,门外守卫通传夏河桀带着幻族公主歌瑶前来。
阮肖钰听闻过幻族的一些事,只知道他们同天族对立,却不曾想写和解去一番幻族竟和幻族公主有了些交情。
歌瑶亦是一席紫衣,和同样爱穿紫衣的夏河桀站到一处显得十分和谐,阮肖钰和茯苓望着他二人,觉得倒是十分般配。茯苓对歌瑶有几丝好感,因她母后名中也带了个“谣”字,虽不是同一个字,却令她生了几分好感。
歌瑶递上冷霜剑,剑在阮肖钰手中徒然一亮,却又接着暗淡下去。阮肖钰看了看这把剑,无甚印象。
“阿钰,这便是你从前的佩剑,名为冷霜。”夏河桀道。
“冷霜。”阮肖钰喃喃,却实在记不起来,只觉得握在手上的感觉十分熟悉。
不知为何,茯苓的左肩突然隐隐作痛,她抬手抚了抚,正是当初在木柘宫前被这把剑所伤的地方,如今再靠近这把剑竟然会这般疼。关于木柘宫前的惨痛记忆袭来,她的心突然很痛,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阮肖钰瞧出茯苓脸色有些苍白,于是握住了她的手,这一切都被歌瑶看在眼中。
“这位便是夫人了吧。”歌瑶望着茯苓,见她点了点头,“夫人生的果然貌美,也难怪会令阮将军倾心。”
茯苓生的确然貌美,但阮肖钰却绝不是只因她貌美才对她生情,他在意的是她对自己的那份深情。歌瑶的话不过就是番客套,茯苓听过道了谢,阮肖钰无甚表情,唯独夏河桀心里在意,气歌瑶说茯苓好话。
歌瑶同阮肖钰夫妇寒暄一番,便告辞离开了,阮肖钰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冷冰冰的,让人觉得不近人情,不过他倒是对茯苓十分上心,这一点她未曾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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