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九天玄女抬手示意。
羽承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拎起泥壶为九天玄女倒满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方才拢袖坐下。
“今日过来是要同我说下界设仙宇和道观之事吧?”九天玄女开口道,随即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继续说:“是想让为师寻一处与苍灵山临近的地方?”
羽承点点头,抿嘴道:“嗯。哈,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师傅。”
“呵,你呀。你放心,地方我已经选好了,在洛邑城西的易水。我看过了,那里是一片平原,背靠苍灵山,北面是易水河。人杰地灵,设立道观自会香火兴旺,届时你的事可就多了。结界仙宇就设在道观的后方,依着苍灵山。如何呀?”九天玄女面带浅笑,抬眼问道。
“呵,师傅费心了,弟子觉得甚好。”羽承笑答。
“对了,师傅,怎么觉得这殿内总有一股丁香花的味道?”羽承追问道。
九天玄女拿起茶碗,抬头示意了一下,解释道:“是这茶中的,你尝尝。”
羽承端起茶碗浅尝了一口,说:“嗯,真是不错,本就清新的茶再加上着丁香花,便更觉回味甘香。哈,师傅果然好办法。”
“其实也不是我想的,昨日玉帝指派我去完场下界设立结界的事后,我便去了一趟苍灵山,我见十岚瀑附近长满了丁香树,觉得那花香甚是好闻,就采了些回来。本是要放于殿内摆设的,可充离见了说,这花若是入茶,滋味必定更胜,我便差充离拿去晾晒,今日正好试试味道,果然是不错的。”
九天玄女说着这花茶的由来,可当羽承听到充离二字的时候其他的便都没有进耳朵。刚刚竟是给忘了,这会儿想起了充离浑身又是一阵不自在。放下茶碗,神情略显晦涩的看向九天玄女,九天玄女见他突然一副似是有难言之隐的局促感时,便问道:“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啊,那个,师傅,充离他……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他平日都喜欢些什么?”羽承试探的问道。
九天玄女听他如此问道充离,觉得甚是奇怪,难道!
“你怎么突然问题他?”九天玄女不答反问。
“嘶,师傅,这事我本不好说,可是……哎,是这样,今年日从我进着紫府,充离就一直盯着我,那眼神,实在是……不好说,你看,他不会是,不会是……唉,虽然我也算是百无禁忌,风流潇洒之人,可是,我是没那个心思的,他是您宫里的人,还是您与他说说吧。”羽承尴尬非常,打着磕巴说道。
九天玄女听后捂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哎呀,你就为这个。”边说边摇头:“你放心,他不喜欢你这样的。”
羽承彻底傻了。什么?难道师傅知道充离有这癖好,是个断袖?他的仙元又一次稀碎,他师傅知道这事居然还没把这厮撵出去?真是豁达,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受不了这个的!
“他看你肯能是想找你帮忙,可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只能一直盯着你了,估计是在想个什么辙,同你说吧。”九天玄女说。
“这么说,师傅您是知道什么?”羽承问道。
“不该问的就别问,总之,今后你在人间除了要关注凡临外,还得再多关注下凡苍了。任务又多了!”九天玄女说。
罗浮宫——内殿
从九天紫府回到自己的宫殿后,羽承一直在消化九天玄女的话。天呐,是自己太耿直吗?这都什么事呀!真没想到那个斯斯文文的充离居然好这口,对方还是凡苍那个看似一本正经的闷葫芦!哎,算了算了,不该想的就不要想,每次多瞅一眼凡苍也就是了。
想着明日自己便可重回人间,心中就是抑制不住的高兴。苍灵山那大片的青松翠柏,还有开满藕色丁香花的溪岸,以及十岚瀑湍流的泉水。他似乎已经嗅到了阵阵伴着松脂味的花香,夹杂着瀑布飞流的水滴,轻柔的拂过他的面颊。朦胧中他又听到了凡笙那如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那曲悠然婉转的《合鸾》之音。
翌日,羽承便带着他的法器燃台去了人间。当他来到易水河畔时已经看到有人来到道观进香了,他纳闷怎么一个晚上的功夫,这些凡人就都知道这道观啦?
转念一想,是了。人间10年天上一日,他在宫殿内睡了一觉,这人间已经是5年的光景了。羽承台步往道观方向走去,如今他并未念诀,所以在凡人看来他只是一位偏偏佳公子的模样。走近看去道观的匾额上写着‘星君观’三个字,看看殿内,叩拜的人还真不少,看来今日自己要忙上一阵子了,有五年的梦愿要梳理呀!
羽承抬头看去,之间殿内摆放了一尊高约十五尺高的塑像,像身以泥塑而成,红袍加身,银冠束发,正是自己受封时的那身装束,左手至于腹前做念诀掌印,右手托一方底成塔尖行法器,正是那燃台的模样。
再抬头看向塑像的面貌,羽承眉头深锁,心道:“师傅呀,你是故意捉弄弟子的吗?这还是天宫里那个潇洒倜傥,玉树临风,各宫小仙娥们都喜爱的羽承吗?宽眉下吊,眼睛大的如铜铃一般,那硕大的鼻翼简直不敢多看,最最要命的是,我哪里来的两撇小胡子!这塑像的样貌还真是难以言表呀!”
正在羽承对自己的塑像百般嫌弃的时候,便见从台阶上走下来一位提篮的布衣少女,羽承朝那少女走过去,躬身一揖:“这位姐姐,在下有一事相问,不知姐姐可否赐教?”
那少女看到羽承这样的公子自是不会拒绝,笑盈盈的回道:“公子不必这般客气,有什么尽管问吧。”
“不瞒姐姐,在下并非洛邑人士,乃是从外地来此谋生的商客。早听闻此地人杰地灵,并有一道观甚是灵验,所以就过来看看。在下想问可知这道观主事道长的名号?”羽承问。
“这星君观的主事乃凡羽道长,不过他一般也不见香客的,多是他的弟子在殿外理事。”少女答道。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姐姐相告,多有劳烦了。”说罢羽承又是一揖。
“公子不必客气。”少女说完对羽承服了服身,羽承也对她拱手一躬,少女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
羽承想这道观到如今也有五年左右的光景了,想来事先是安排了主事之人的,先问问,总比一会儿什么都不知道强。
进了道观大殿羽承便找了一位正在添烛火的小道士问:“这位道长请问凡羽道长现下可在观内?在下有事求见。”
“这位道友,本观主事道长正在闭关中,不便见客,还请见谅。”小道士鞠躬答道。
“嗯。你就与他说罗浮宫的羽承今日到访,他定会见我。”羽承说。
“这……”小道士为难道。
“放心,我知凡羽道长轻易不见客。但我并非客,乃是主,你去通传,凡羽道长定不会怪罪你的。”羽承声音笃定的说。
小道士看了看羽承,便觉此人甚是仙风不凡,又想想刚刚他说的‘非客乃主’,更觉此人非同一般,匆匆进了内殿通传去了。
只须臾那小道士便小跑着返回大殿,引羽承进了内殿。内殿中站立一位鹤发老人,慈眉善目,见到羽承后便是躬身一揖。
“罗浮星君,真是让老夫好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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