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被他爹这么一说,瞬间觉得压力山大:“爹,我大哥一定会考上的。”
张平安本来想给他一点压力,却见他用大儿来搪塞,一时气急,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后道:“就算你考不上也没关系,名次别太靠后,否则那是给你们老师丢人。她那么聪明的人,要是教的弟子是蠢笨之人,别人怎么想?”
张景撇撇嘴:“现在我们都在镇上念书,现在的夫子也不是老师,别人当然不会去想老师如何,只会以为夫子没教好我们。再说,我们年岁也不大,
张平安听他这话,气得抬手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瞧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就不能争气点?要是让你老师见你这样,还不得后悔死?”
张景嘟着嘴,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翻了翻白眼,打个哈欠:“爹,我会尽力的,可以了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早点睡去,不然没精神!”
张平安见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看你我就心烦,一点都不争气。哎,这世子妃要是知道你这样,可不得后悔死!”
他说完这话,也不看张景,转身朝张野房间走去。
还是大儿踏实点,也让人放心。
张景那孩子,聪慧归聪慧,可到底年幼,还不定性。
刘毅家刘毅娘正在给他收拾东西,他爹则是眼底带着焦虑道:“你这年岁还小,这就下场子考,万一考不上的话,岂不是给世子妃丢脸了?到时她要怪罪的话,不继续供你读书可
咋整?你说,你能考上吗?”刘毅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爹娘:“老师说,我们这次考不考得上不重要,就是去看看,了解一下,等以后上场就不会推却。再则,这科举哪里是我说能考上,就一定能
考上的,我又不是什么神仙。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刘毅娘知道这孩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便上前摸了摸他的头,顺手拿起他手中的书,搁置一旁,道:“平日用脑过了,这两天就休息下,别看了。你啊,别听你爹的,别给
自己压力,考得怎样都行,横竖年岁小。要是能上呢,固然是好,至少你老师面上也有光。考不上也别泄气,回头再考就是。”
刘毅娘嘴巴是这么说没错,她和张景娘是一个心思,自然是希望儿子能考上的。
他们不怕田地纳税,也不怕往年一到冬日的劳役,就怕到时候征丁。
上战场的,十个里,能活得回来两个都不错了。
他们家不像村长家有两个儿子,随便哪个考上都行。
他们家只能靠刘毅,这征丁是家家户户都要出一个人的,但是有秀才的话,家里就能免一个名额。
“娘,我知道了,谢谢你!”
刘毅说着,回头伸手抱了抱他娘,他知道他娘其实也是希望能考上,也是在担心回头要征丁的事,可这些他控制不了,只能尽力而为。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王子才和张桐家里,他们的家人,对他们也是同样的期盼。
但好在都是开明的,并未给他们试压。
可偏生就是这样的不试压,让小小的三个人觉得肩头担子很重。
第二日一早,凌萱和豆豆用完早膳后,就见到张景等人。
待看到除了张景外,其他人都黑眼圈浓重时,忍不住道:“不是叫你们好好休息吗,这是怎么回事?”
前来相送的刘毅娘等人见状,纷纷低了下头,心想怕是自己没安抚好孩子的情绪,反倒是给他们添加了负担。
“老师,要是我们考不上的话,是不是家人都得被征丁去边疆打仗?”凌萱闻言道:“谁说现在要征丁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你们四个,现在赶紧去马车上休息,今天我会给你们安排好住的地方,明天我送你们去考场的时候,不希望在见到
你们这个状态。”
豆豆站在凌萱身侧,抬头看着王子才,奶声奶气道:“哥哥,你怎么了?”
她说着,伸出小短手指着自己的眼睛。
王子才等人闻言,面色露出羞赧之意,他们都知道豆豆在问,他们这是干嘛了,怎么会这样。
“没什么!”
“哦!”
豆豆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刘毅,又看了看张桐,然后看着凌萱道:“凌凌,豆豆不要那样,不好看!”
“嗯,是不好看。哥哥们这是不乖,不好好睡觉才会这样,豆豆不要学,以后要乖乖睡觉,知道吗?”
豆豆听到这话,懵懵懂懂的知道,要是不好好睡觉,就会变丑。
凌萱牵着豆豆,看了眼刘毅娘等人道:“眼下还未有征丁的消息,你们也莫要慌。”
她就知道,这些百姓对战争有莫名的恐慌,感觉打战就等于要被征丁上战场,也等于粮食什么的都要缺少。
眼下,夏目县的粮食价格,一日高于一日,若不是皇上贴皇榜限定不能高于多少,指不定会疯涨成什么样。
除此之外,街道上的人,都要比以往的少了,各个面上都是凝重之色,再也没了往日的轻松。
因战争,人们即便有空闲时间,也不爱逛街,更别说下馆子。
也因这,只要家里念书的,都盼着孩子能考上功名,好解决他们家的眼前困境。
不过这几日夏目县街道上的人,与前段时间相比,人又多了起来。
因马上要科考,夏目县下各处学子聚会在此,因而酒楼,客栈都处在爆满的状态。
凌萱本想叫张野也一起,奈何在一番询问后,才得知,天才亮时,张野和曹星月,已经随着张平安走了。
等一行人到夏目县,凌萱就安排张景等四人进了江府,拜托了一番江管家后,便对四个小的道,明日一早过来接人,就带着豆豆去了朱府。
朱向氏的绣铺开来,因战争的影响,一直处在不温不火的状态。
虽然如此,但是并不少赚。凌萱到时,铺子里只有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