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还要讲话啊,你爹嘴笨,不知道行不行啊?”旁边林萍儿已经小声嘟囔了起来,话语里是满满的担忧。
白若竹偷笑起来,就知道她娘心疼她爹的很,生怕她爹丢了面子,心里不舒坦。
“娘,你放心吧,我看着爹都想好说什么了,他虽然话不多,但他最是踏实稳重,这点事情肯定难不倒他。”白若竹笑着说道。
周得顺媳妇也附和道:“是啊,我看着你家那口子挺镇定的,肯定没问题。”
这边白义宏已经走到了前面,开始说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一辈子只会种地,没别的本事,我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就是想跟今天来的孩子们讲讲,我虽然大字都不识几个,但我二儿子却考上了秀才,所以你们不用管祖辈上是做什么的,只要自己肯定努力,肯踏踏实实的读书学习,就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白义宏的语速不快,只是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激动,声音高亢起来。谁也没想到短短的几句话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年幼的孩子们或许不懂,大一些的眼睛却亮亮的,仿佛看到了希望。而那些孩子的父辈们也看到了希望,他们一辈子土里刨食,也担心过孩子就算读书也读不出来什么,可白义宏的话仿佛给他们吃了定心丸。
“义宏说的好啊,只要孩子们好学、肯吃苦,就一定会有出息的!”村长激动的都带了颤音,白义宏说的质朴却十分实际,不正是村里办学堂的目的吗?
周得顺媳妇一边鼓掌一边对林萍儿说:“你当家的说的可真好,咱农家孩子也能有大出息,我现在算知道你们咋能培养出这么三个优秀的孩子了,你那当家的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心里比谁都敞亮呢!”
林萍儿笑的嘴角都合不拢了,自己丈夫被夸,被众人认可,她哪有不高兴的?甚至她眼底已经噙了泪花,孩子他爹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如今老天真的开眼了。
白若竹怀里的蹬蹬见周围热闹的很,挥舞着小手也在那边拍啊拍的,虽然他小胳膊没劲,又拍不准,也拍不出声音,却依旧能看出那个意思了。
“瞧,咱蹬蹬也给他姥爷鼓掌呢。”白若竹笑着说。
“你爹知道还不知道又要乐成什么样子了,待会得告诉他。”林萍儿收起了泪意,脸上笑容更浓了。
周得顺媳妇就笑着说:“你家蹬蹬随了若竹的聪明劲儿了,这么小啥都懂,可不能小看了他。”
白若竹心里轻笑,是啊,可不能小看了他了,说给他找个新爹,就狠狠的咬了她一口,明明见都没见过亲爹,还亲的不行,连娘都敢咬,脾气大的不得了。
当然这事白若竹没跟她娘提起,那里被咬了说出去挺尴尬的,另外,她也不想跟她娘提有关长生的事情,怕她娘心里又要难受了。
很快,学堂开幕仪式结束,不少人都带着孩子去跟吴秀才打招呼,希望能抢先报名进学堂。因为学堂一开始规模有限,第一批只收取二十名学生,所以要吴秀才先挑挑,看看哪些孩子更适合先入学。
白义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还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冲他翘起了大拇指,他红着脸谦虚了几句,就大步朝白若竹母子走了过来。
“他娘、若竹,我刚刚讲的行不行啊?”白义宏挠了挠头,脸上还有些泛红。
林萍儿嗔了他一眼,“好不好你不会看啊,那么些人夸你呢。”
白义宏傻笑了两声,他现在还有一种处于云里雾里的感觉,好像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就像他的一场梦一样。他从小都不被爹娘看重,没日没夜的干活,在村里也没几个熟人,关系好的也就周得顺一个,村里更是没人夸过他什么,至于勤劳能干,庄户人家大多数是这样,还有什么特殊的?
自从闺女给出了主意开始,村里学堂也慢慢办了起来,他也得到了村里人的承认,别人提到他不再是白老秀才的二儿子,或者白义博的弟弟了,而是直接提他的名字白义宏。
“大哥、二哥呢?”白若竹看了看她爹身后没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大哥二哥被明禄那群年轻人拉去说话了,说他们年轻人也要聚聚。”白义宏乐呵呵的说。
白若竹点点头,说:“那咱们先去老宅吧,免得又被人挑毛病,我估摸着还得等着我去做饭呢。”
周得顺媳妇撇撇嘴,“他们请客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啊?还大老远让你回来做饭?你这带娃、做买卖也不容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得伺候他们了。”
白若竹笑笑,无所谓的说:“做饭也是给白氏的族人以及村里的客人们吃,我也是尽一份力吧。”
“还是咱们若竹识大体,你爷爷简直就不会看人。”周得顺媳妇抱怨了一句,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老爷子大概是生白义宏的气,这次请了村里不少人,却偏偏没请白义宏最好的朋友周得顺一家。毕竟是老宅摆宴,请谁不请谁白义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家人都对周得顺家有些歉疚,说过几天请他们去镇上过客,两家人好好摆一桌酒聚聚。
白若竹跟着爹娘去了老宅,已经有不少白氏亲戚过来了,白家院子里也支起了八张桌子,看架势办的还挺大的。老爷子跟白义博正满面喜色的迎接来客,接受着客人的夸赞。
两人突然看到他们来了,脸色都变了变,却很快扭过头去,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白若竹心道老爷子也是知道体面的人,看样子今天不是找他们麻烦了,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老爷子跟老太太谁也没吩咐她下厨做饭,而灶房里已经飘出阵阵菜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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