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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官家娘子,没有出阁前交的手帕皆为官家千金之女,她们所嫁之人也是非富即贵,其中夫婿职朝廷当中任职的官员十之有七八,便是有那家道中落的女子,嫁出那门去,嫁的也非寻常普通百姓。
今日我帮你,明日便是你帮我,这都城里的哪门富贵不是你帮我我帮你帮出来的?虞娘子对都尉府这厢请托那是欣然应之,这厢她走至禄衣侯夫人眼前,眼里波光闪动,美丽和善的脸上频频面露赞赏之意,让人一见不由心生好感。
这厢早有与之交好的人朝她走过来,人未到,声已至,“侍郎夫人可算是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一阵儿了。”
虞夫人侧过脸去,笑靥如花回她的调笑道:“你这程咬金的,可莫寻我的事了,且容我见过这南方来的千娇百媚的夫人。”
对方含笑过来,虞夫人已然回过头,伸出双手意欲去握眼前女子之手,苏苑娘见状,浅浅淡淡一笑,伸手过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随后放开,道:“见过侍郎夫人,不知家中大人在六部哪部衙门任职?”
此子生疏有礼,身上一袭的娇弱,身上却未有任何怯意。
三元及第状元郎的闺女,被逐出都城还能杀回来的人家出来的女儿……
她们这等出身人家的女儿,自幼教的,长大了见的,所知所见可不少事,虞娘子可真真没在她们这些人当中见过几个蠢物。
她本对外面流言嗤之以鼻,这厢见到真人,见她果然不是传说中的痴儿,她嘴边笑意更深,回苏苑娘道:“工部,侯夫人好啊?”
“侍郎夫人好,”苏苑娘看向她,与她不对眼神,看着她脸孔一角道:“侍郎夫人请坐。”
虞娘子朝她微微颔首,转过身去,略略一迟顿,便朝身边的人打起了招呼。
若换她尚年轻那阵儿,她必把这周遭的人皆招呼走,让人受到冷遇无人理睬及时,也能让人尴尬得无地自容,可这法子太明显,略显尖酸刻薄,年轻尚想寻个拔尖的时候还好,人见了还能道一句还年轻,不懂事,可不适宜时至如今到了她这等地位的人。
现在她来办,就是不宽厚了。虞夫人微微一笑,朝围过来的人打过招呼,又与那些与她地位相符的两个夫人攀谈几句,等到与年轻小辈说话,认识到了禄衣侯夫人带来的那三个小妇人,与其言谈说话间,她更是显出了她的温婉大方,和气谦逊。
这话交谈下来,孔家的长孙长媳宁氏娘家大嫂竟也是与虞夫人娘家颇有些渊源的,她大嫂娘家的弟弟就娶了虞夫人娘家的女儿,按辈分算来,宁氏竟然可以叫虞夫人一声表姐姐。
“没想成来做个客,居然认到了一个妹妹。”拉着宁氏坐到她与章大夫人中间,这算清了关系,虞夫人颇有些意想不到的菀尔一笑,朝那边静默不语的禄衣侯夫人看去,笑容可掬道:“算来我居然也跟侯夫人攀上了关系。”
之前帮着她们算关系的众人哄笑,嘴里调笑话不断,有人说侍郎夫人太谦虚,有人笑今儿坐在这里的可是没几个人不沾亲带故的,更有甚者,有心想与禄衣侯夫人攀交的人挨近苏苑娘,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悄声提醒她道:“这是虞夫人在带你,她是我们这些人里最会给人面子的人,只要不惹她,她心还是善的。”
听到末了一句,苏苑娘眼波动了动,瞧了说话者人一眼。
那说话的人是章家的旁亲,此前苏苑娘听她说她夫人家里的公公是在户部当职,常伯樊如今与户部走动颇多,与户部尚书徐中颇为交好,两人同是皇帝面前红人,苏苑娘倒是明了了她前来说这番话的好意。
也心领了。
这番话不算作假,说者说出了虞夫人的好给面,也提醒了苏苑娘莫要惹她。
只是说者重心在前面那句话上,苏苑娘仅把她后面说的那句话听进了耳内。
面子给的多了,狗都以为自己是狮子,前世那些切肤之痛足以让她时刻保持清醒,不敢自作多情。
“多谢。”苏苑娘冲她浅颔一记首,随后徐徐朝虞夫人望去,见虞夫人还在看向她这边,她浅浅一笑,道:“谢夫人。”
简言一句,未再多言,虞娘子等了等也没等到她的下一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她笑了起来,冲身边人爽声笑道:“我的个天爷,好久没见到过像侯夫人这等气度的小娘子了,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这气度,这风范,这等沉稳落落大方的小娘子,我可是许久没见到过了。”
“哎呀,可不是。”
“夫人所言甚是。”
“是了是了。”
出言附应者颇多,皆是那已为人妇颇久的妇人,有那出身不错尚未出嫁的小娘子坐在凳子上眼观鼻,鼻观着放在膝上玩着帕巾的手,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侯夫人又算得了甚?看她挂着一身臭不可闻的黄白之物,什么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呸,她丈夫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商贾罢了,这都城谁不知他那侯位是他用银子买来的。
虞娘子这话引起了诸多涉世不深的小娘子的嫉妒,便是那知之她言下之意的妇人也抑制不住那打从心底泛出来的酸意,虽嘴上带着笑说着话,可拦不住她们的眼神往禄衣侯夫人身上瞟去。
杀人不见刀,不过如此。
那陪着她来的章大夫人见状菀尔一笑,手帕交寥寥几语把不动声色给苏氏女树敌不少,这世间呀,可怕的从来不是现在明处的敌人,而是那躲在人心深处的嫉妒所带来的恶意,而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发作。
“且不说这个了,虞家姐姐,我跟你问个事……”有夫人带笑问话,转过了话题,把目光也引到了自己身上。
那边说笑了起来,被虞夫人和都尉府的大夫人亲热拉着过来坐在她们中间算亲戚关系的孔氏眼带欣喜的看着她们说话,往日清冷俊秀的脸上两颊冒出了两坨红韵,令她看起来比往日还多了几分娇艳动人,喜气洋洋的甚是讨喜。
这厢孔府二房的白氏甚是担心的往那边一瞧,挨近与她挨着坐的小姑子,垂着头细如蚊吟问道:“没关系罢?”
她无论怎么看,也不觉着这是场好宴,怎地府里的长孙媳妇坐在那里边不动,也不知找借口回来?往日看来她也不似是这等不机灵的人呐。
孔欣也觉着不对,朝身边那隔着一个手臂宽的小姑子望去。
苏苑娘察觉到了嫂子的目光,不为所动,仔细听着她身边与她攀谈的夫人所说的话。
她不是看不出这其中的暗潮汹涌,猜着那被拉进两位身份颇高的夫人当中落坐的自家亲戚会是她们打向她的那个巴掌,可这厢这枚棋子乐在其中,这会儿她拉不动且不论,她这一过去,指不定还会自取其辱,何不如让该发生的先发生,事后她来收拾残局便罢。
眼前她在他人府上,这是章家的地盘,一动不如一静。
小姑子似是没看到她这边,孔欣有些失望,侧过头小声回自家嫂子道:“不管了,我们少言为贵,别轻举妄动。”
白氏赶忙颔首。
没来之前她对这种只有贵夫人能参加的宴局心向往之,可这一脚踩进来了,不知为何她只觉如履薄冰,这里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声笑皆让她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明明看起来她们很是和颜悦色,个个皆气质不凡,谈吐不俗,大方得体,也止不住她满心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