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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银子有多的,她的银子就会多,苏苑娘很是在意这个, 她要攒父母亲回都城的银子,且她还有了小娘子, 每一年她还要攒一份往后给小娘子当嫁妆的银子。
是以现眼下她心里最为要紧的除了肚子里的小娘子就是银子了,遂等南和一来,常当家出门去和他说话之际, 她还真好生想了一下,等到胡三姐回来,就看到了她们娘子坐在椅子上,手放在肚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娘子, ”三姐走过来道:“南和哥和我把人先绑起来了, 等会儿姑爷要是有什么吩咐, 您可千万别心软,为那不值当的人求情。”
苏苑娘茫然抬起头来,过了些许方摇头道:“我不求情的。”
“那就好, ”三姐松了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 这小蹄子,您给她好吃好喝的可把她的心养大了。”
没怎地好吃好喝,只不过是一天三顿的饭四季的衣服都给了,做奴婢不是什么好事,卖人为奴做婢不到那个份上是没人想做的罢,不过也有那存着把家里长得好的小闺女卖进大户人家为婢,盼着能得男主人宠幸,最好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心思的人家,苏苑娘上辈子听她嫂嫂教诲小侄女之时顺耳听过不少,倒是记住了一些。
“不要紧的,”不说常伯樊是不是那等人,就拿这小丫鬟能冷不丁地冲出来当着男女主人说出那番话来说,就已是犯了大忌,就是这丫鬟再是美若天仙,男主人是个傻的也不会当着面领她这份情,苏苑娘摇头道:“这是小事,三姐你别担心了,晚上我哥哥会来,我把人交给他,是卖还是送出去,就随我哥哥了。”
“那敢情好。”三姐大喜。
“既然要清人,三姐,你跟我说说,家里还有谁是盯着家里钱箱子的?”
“娘子?”三姐缩了缩头。
“你不算,”苏苑娘摇头,“你盯着钱箱子,顶多也就是想想给姑爷办成什么事好讨赏去,你不做事,让你凭空讨你还不会讨呢。”
三姐在家里愈是吃得多,跑得就愈勤快,上上下下忙个不停,苏苑娘自是知道这是个吃了几碗饭就要干几份活的人,心正身正,就是馋银子也就是多看两眼咽咽口水罢了。
三姐自是从来不贪图家里的银子,这炕上几个放钱箱子帐本子的钥匙她和通秋、明夏三个人都能拿,她是知道娘子放心她的,但听娘子如是一说,心里还是感动不已,心口一口暖气直往上冲,正当她要好生与娘子道谢一番时,又听娘子道:“你还没说呢,家里可还有谁是存那异心的?你仔细想想告诉我,如今家里跟昨天还是不一样了。”
放着近三十万两的银子,苏苑娘心慌慌。
这厢苏苑娘和忠心丫鬟商量着身边人来去之事,那厢常伯樊和南和说了几句话,让南和派一个自己人去守着柴门,等着舅爷过来提人。
听大当家吩咐完,南和小心翼翼道:“那家里的人我是不是再过一遍眼?”
去户部要银子的事,大当家只带了丁子一人去,但他们一回来,南和就和留在前面的丁子说过话了,现眼下他是知道大当家把户部欠了他们多年的银子全部拿了回来之事。
南和当下听到的时候还不敢置信,连问了丁子数遍,得了丁子不停的点头,南管家不仅是腿颤,连魂都是颤的。
丁子不知这全部拿回来是多少银子,可他这个从小就跟在大当家身边的近随是知道大概的数目的,他只粗浅的算算,他们大当家这次一拿就是近二十万的银子。
二十万两啊,莫说整个临苏,就是放眼整个汾州,家里有十万两银子的人家两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南和激动不已,如若不是这些年跟着大当家练出了不少能耐在身,他都回不过神来听大当家说话。
“再过一遍?”常伯樊看了眼脸色潮红的南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尔后他沉思了一下,道:“那就再过一遍罢,这事你过一遍,但夫人的吩咐你也要紧着办,人也要给我看好了,不要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在她面前出现跟她胡说八道。”
“是……”南和正要表衷心,却见前面守门的门人来报,说家里来客人了,旁支的大老爷来家里来了。
南和速速回过神来,扭头就朝大当家看去,只见大当家毫无奇怪一点头,“我先去,你去跟夫人说一声,让夫人叫丫鬟奉些茶水点心上来。”
“是。”
南和回去一说,就见三姐领了送茶水的吩咐,见此,南管家心中嘘唏不已。
他见过大户人家里琴瑟调和的夫妻,但像他们爷这样对原配夫人不设防,还给夫人派人到身边充当耳目的,他还真真只在他们爷身上见过。
这厢常伯樊大步去了前院,刚进前院,就见分支的孝昌兄站在前院的前廊当中,看着眼前晾布的布架子打量不已。
“昌哥,”常伯樊加快了步子,伸出双手拱手朝前走去,朗声道,“您来了。”
常孝昌回过头来,严肃的脸孔缓和了不少现出了少许笑意,他也抬手朝常伯樊拱了拱,回道:“孝鲲弟。”
“快请大堂去坐。”
“不急,”等他近了,常孝昌指了指晾着青布的布架子,道:“你这是在家里开起染房来了?”
“不是。”常伯樊便把他前些日子去码头寻货,寻到了一批进了水染了色的尘布买回来再染的事,末了道:“是费了一些工夫,但转手也能挣一点银子。”
“是吗?这作价几何?”
“这料子是中上等的好料子,这要是正常卖的话,是二十八文一尺,但这是我重新染过的,染得色还要比以前好一点,但染得再好也是新染过的,怕主顾们知道了心里有疙瘩,是以我和掌柜的商量过了,就作二十五文一尺便宜一点卖。”常伯樊道。
“那你这里挂着不少啊。”常孝昌环目四顾了一番,道。
“是,很是费了一些时间人工,堂兄,这边请。”
常伯樊很是谦和,常孝昌点了下头,双手背在背后随常伯樊一并往主堂走,“我来之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罢?”
“若是愚弟没猜错的话,我从户部刚拿回来这些年户部欠着我们家的银子,想必现在半个京城都知道有我这号人物了罢?”
南和将将从主母那边送过消息快步回到当家身边,还没跟孝昌老爷请安就听当家的说了这话,便免了请安的话,默默躬身低着头,让当家和昌老爷从身边走过,他则快步去了大门口守门去了。
常伯樊坦白,常孝昌便颔了颔首,偏头看向他这堂弟。
说来,这银子也是有他们家的一份的。且当年主家还是他堂弟父亲当家时,为了笼络他父亲给常家办事,他那位叔父大人还承诺了多给他们家两分分红,这个还是下了契书画了押的,至少还收在他们家老太太那里。
这银子要是不多,常孝昌也不打算要,但这银子一多,就是说他不在意,家里的女人们恐怕也不想放过,便连他母亲也是这个意思。
将近三十万两的银子,本家可以留下一半,还有近十五万两,各分家凭着祖上定下的红利分红额数悉然尽领,这十来年他们都城这支分支一分红利都没领过,他们家若是按原本该他们家有的那六分的额数,他们家能分到九千两银子,若是堂弟还认他父亲承诺的那两分利,他们家能分到一万二千两。
哪怕是九千两在京城都能置一处不错的房子了,是以常孝昌在家里一得到消息,将将知会母亲一声,就被老太太撵到了此处。
老太太发了话,这银子他们是要要的,常孝昌也不跟他这堂弟装大度,看向他便道:“你从户部出来,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与户部为邻的各大衙门,我今日休沐在家,我那徒弟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把消息送进我家里来了,可能是你前脚刚进家门,你讨回户部银子的事就进了都城那大大小小的官员王爷老爷的耳朵里。”
说罢,他又道:“你这是准备着马上回去,还是要在都城多留几日?”
“我还得想想。”常伯樊回他。
“那你要赶紧想好了,”常孝昌提醒他,“你现在太打眼了,此前他们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就没去挖你的事,现在你手里头有了银子,不出三天,有关于你身份的来龙去脉皆会放到各府的案头前,这些人为着你手里的银子会想尽办法跟你套近乎的,这套近乎的也就罢了,还有会拿你身世做文章要胁你的,到时候你这钱不散去一些堵住这些人的嘴,恐怕不得行。”
常伯樊行走外面用的是伯樊此名,实则他出生落在族谱上的名字为常孝鲲。而他母亲娘家的樊家就是当今亲自贬下流放的武将家族,常伯樊顶着这名字在外头行走,常孝昌不好多说什么,但想来他这堂弟在圣上面前用的就是这个名字,等众人把他母亲娘家的事情挖出来众所周之,等到圣上也知道他乃罪臣之女的后人后,想必圣上就是此前对他有所好感,恐怕这好感也维持不了多久。
依常孝昌之见,他堂弟此时赶紧走为上计。他此次前来,除了出主意,也是想借此与堂弟婉言两句,让孝鲲弟回了临苏与族人分银子的时候,把他们家那份算下来给他们送来,如若堂弟答应,把他们那份按八分来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