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风紧了一下斗篷,“你怎么知道,我会让你回去。”
长雪笑了笑,“小姐虽然身在涧溪谷,可却始终心系天下。身为小姐的下属,又怎么能不洞悉到小姐的心思呢。”
楚怀风也不辩答,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越快越好。”
长雪点头,“我明白了。”
俩人说完之后,便没有在说话了,只是并肩而立,就如同多年前年少时,俩人在一起运筹江山一般。
那时候,长雪便是军师,而楚怀风,便是一方统率。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征战天下,却只是因为她的一个承诺。
看着远方,楚怀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心中却是泛起了几许忧色,如今也不清楚,蓝昱瑾,究竟怎么样了。但愿……他会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天空上开始飘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从天空缓缓落下,一股寒意,也渐渐随之而至。
整个涧溪谷的上空,宛如飞下了一片片的白色飘絮,美轮美奂的让人移不开眼。
正在水里摸鱼的三人,也都纷纷望向了天上。
“晚灵姐姐,半夏姐姐,你们看,下雪了!”澜之开心的呼了起来。
可晚灵和半夏并没有澜之意料中的激动,俩人莫名的此时都静默了下来。
“是啊……下雪了呢……”半夏轻声的呢喃。
她还记得,那一年,主人嫁入九王府,也是一个冬天呢……
楚怀风伸出手,一片雪花便落在了她的掌心,顷刻之间,便融化成了雪水。
“长雪,你看,下雪了……”她嘴角轻轻的挽了起来。
宿长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如画的景致。
第二天,长雪就离开了,离开的猝不及防,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
只是离开前,长雪又好生仔细的嘱咐了一下晚灵和半夏。
长雪离开之后,涧溪谷的这场雪,也开始变得大了起来。
整个谷内,都被披上了一层白白的薄毯,晚灵,澜之他们,整日除了玩耍,便是在谷中习武修行。偶尔,楚怀风也会指导一下澜之的武功,在她的指点下,澜之在这个时候,已经迈入了武道,虽然离化臻还有一段距离,可身体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俗世界内的人的构造
。
天玄根骨,是天生的习武天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澜之现在的修炼速度,澜之会在十岁的时候,就开始踏入化臻境界。
涧溪谷虽然被毁了许多,可藏依然完好。或许是秦隽觉得这里边儿的书也没有什么作用,也并未让人把它们搬走或者烧毁。
可这个,却是她小时候,除了练功和睡觉之外,花费时间最久的地方。
这里面的书,除了正常的一些兵法谋略,杂记之外,还有一些书,是师父亲自撰写。
然在楚怀风看来,师父所写的那些东西,远远比大陆上的这些书籍更让人心胸开阔。
内,她倚靠在木椅上小憩的双眸缓缓睁开,却见身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了一件绒毯。
书破旧的窗户被冷风吹的发出了一阵吱呀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幽冷。
她侧眸,正见夜冥幽盘膝坐在她身边,看到她醒来,马上笑了起来。
“哥哥醒了。”
楚怀风将手从绒毯里伸出来,“是你给我盖的?”
夜冥幽点头,“怕哥哥冷,阿夜就给哥哥盖上了。”
楚怀风看着他轻笑了一下,“谢谢。”
说完,便将手里的那本书继续翻着看了起来,可这本都翻完了,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摊开手, 一道真气从手心散发出来,那书便自动飞回了原来的地方。
她忽然看向另外一个角落里,夹着的一本泛黄的书,五指微曲,那本书便瞬间被吸到了她的手中。
这段时间,楚怀风的修为也在渐渐提升,原本的须弥小世界,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前的样子,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随之而来的, 便是她壁障的突破,似乎在无形中,就已经迈过了那道坎儿。
并且,除此之外,她发现虽然她是有孕在身,可身体给她的感觉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这让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从未见过有人怀孕,会变得越来越精神的。
而且,修为也增强了不少。
夜冥幽清澈的眸子颤动了一下,只是坐在地上看着她。
楚怀风的心思,倒都放在了手里的那本泛黄的册子上。
怎的以前,她没注意到这本书。
她徐徐翻开看了起来,才发现,这本书,并不是师父的笔记,也不是她从前所看过的任何书籍。
这似乎是……一百多年前,涧溪谷的一任谷主亲笔写下的东西。
在本书最后的落款上,正是她所知悉的涧溪谷第三十三任谷主。
从前,她在知悉涧溪谷历史的时候,也曾感到过奇怪。
涧溪谷的第三十三任谷主,是两百多年前的人,而师父从前在她心中的年纪,也不过二三十多出头的模样,在当中断了这么多年,涧溪谷又是如何运作的?
虽有疑问,不过她也从未提起过。
但在遇到绯萝之后,她就明白了。
师父的年纪,已经远超了百岁之龄,所以,涧溪谷实际上在很久很久以前,谷主,便已经是师父了。
这本册子,是上上一任谷主所记载,关于自己生平的事迹。
其中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在最后的时候,提到了一件宛如奇遇一般事。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那应该是二百三十年前的事了。
那一日,原本是白日的天上,却升起了一轮满月,昼夜颠倒。
而在满月过后,便出现了月食之象,整个月亮都变成了血红。
那一日,整个大陆上所有的人都紧闭门户,以是有妖魔出世,根本不敢出门半步。
而也就是在这月食之象出现后不久,涧溪谷的上空,一道黑影从血月之上从天而降,直直的砸落在涧溪谷中。
那日老谷主掐算天机,似乎算出了什么,屏退了所有谷众。独自一人到了后山中,正见一名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躺在了那血色的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