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辰月,俩人互相点了下头。江逐便领命离开了。
萧世宁身子往后仰了仰,双腿大喇喇的翘在书桌上,望着上方的双眸深邃的宛若一汪幽泉,深不见底。
“辰月。”萧世宁半眯着眼突然出声。
“是。”
“本王真想让那些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啊……”萧世宁带着叹息,幽幽的开口。
可那话中的血腥却让辰月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他忽然想起了,在很久之前,九王府里,王爷曾经问过他的话。
“是不是本王只有成为天下的主人,他才能一直留在本王的身边呢……”
那时候的王爷,更多的是一种落寞和孤寂,就像是紧紧的攀附着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亮。生怕一松手,就消失不见了。
而现在的王爷,却与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这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孤狼,护着自己领地的所有物。任何觊觎、窥视、伤害他所有物的人,他都会用那尖锐的爪子,将那些人,彻底撕碎。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源于——九王妃。
那个将王爷彻底改变了的女子。
而自辰月回来以后,这几日萧世宁也不清闲,虽然对于津门关和虞城的事,他已经撒手不管了,一副明显甩手掌柜的样子。但关于他所辖城池和手下的的事,依旧带到了津门关来。
仗打完了,也就开始审阅起了下边儿递上来的折子。
同时,楚怀风也得到了一个消息。
“三王爷萧清逸,竟然被打入了天牢?”楚怀风皱了皱眉,旋即看向了坐在另外一边无动于衷正在看折子的萧世宁,“你干的?”
就在几日前,三王爷萧清逸因在家中搜出了意图篡位的证据,当时便被打入了天牢,就连他的王妃谢祈画和娘家安平王府也遭到了连坐。
这一场变故可谓来的蹊跷又迅猛,太子三王爷接连失势,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但是值得品味的是,太子竟然又回到了朝堂。
由于平阳城距离津门关路途较远,所以楚怀风也是这个时候才收到消息。
按理说,萧世宁不可能比自己早知道才对。所以看他的这副样子,楚怀风便猜测,萧世宁恐怕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萧世宁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折子,抬眸看了眼楚怀风,“思思怎么不怀疑,是你的父亲干的呢?”
楚怀风眉毛微挑了一下,“我更怀疑,是你俩一起干的。”
要是萧世宁一个人,恐怕还做不到这个地步,先不说是不是栽赃陷害,光是设计让人去搜三王爷的宅邸,那也是有一定讲究的。
而能心思如此缜密,将朝堂风云拿捏的恰到好处,又不引起人怀疑人,恐怕,也就只有自己那位老奸巨猾,浸淫朝堂多年喜欢以弄权为乐的老爹了。
自然,看萧世宁这样,当中肯定也少不了萧世宁的推波助澜。
萧是宁笑而不语,当做是默认。
男人之间,有男人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而他和左丞相之间,自然也有着不为人道的事。
比如,他们有着共同的一个目的,那就是,弄死所有对思思有不轨之心的人。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人还是十分的和谐统一的。和谐的可以摈弃前嫌,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楚怀风嘴角弯了弯,这俩人,要是用狼狈为奸来形容,怕是最恰切不过吧。
只是,她忽然生出意思担忧来,若将来,萧世宁称帝。而自己的父亲,又会处于何种地位呢?
君权相权,届时又该如何权衡。
罢了,这都是日后的事了,现在多想也无益。
“不过,太子怎么会回朝呢?”楚怀风倒是有些疑惑这件事,太子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废了,禁足东宫。可这些日子,竟然又放出来了。
虽然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再加上之前有罪在身,所以依旧处于失势的一方,在朝中也只不过如一块浮木。
但只要站在朝堂上,那就证明,他还有一席之地。
萧世宁将手里拿着的册子搁置了开来,开始认真的和楚怀风商议了起来,“应该是皇后。即便太子被废,可皇后的位置,还是在那儿,也依旧,是父皇的枕边人。”
“我倒是不担心太子。”楚怀风颦了颦眉,“太子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我担心的是,看似毫无夺嫡之心的六王爷,萧清夜。这个貌似在北齐朝廷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又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天下纷乱将至,这一次回平阳城,就把北齐的这一盘棋。定了吧。”楚怀风食指轻轻的瞧着,沉声思虑道。
刚打完这一场战役,恐怕,等回到北齐,还有另一场仗要打。
萧世宁自然听出了楚怀风话中的意思,目光微沉,“嗯。”
“待这两日处理完津门关的事,我们便回平阳城。”萧世宁看向楚怀风,眼眸幽深。
楚怀风点了点头,“好。”
离开了这么久,也时候回去了。
“晚灵姑娘。”辰月刚走出书房不久,就见到在陪澜之玩耍的晚灵。
晚灵面部稍微僵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样,笑嘻嘻的和辰月也打了个招呼,“辰月,你回来了啊。”
辰月剑眉皱了皱,“恩。”
澜之疑惑的看了看辰月,又看了眼晚灵。
他怎么觉得这俩人之间有猫腻呢,也甜兮兮的打了声招呼:“辰月哥哥。”
虽然澜之讨厌那个大坏人,但是对于这个辰月哥哥还是比较喜欢的。
而澜之之所以会比较喜欢辰月的原因,主要是每次澜之被萧世宁扔出去,都是辰月把他接住的……
辰月也淡淡的对澜之点了点头,“澜少爷。”
旋即目光又移向了晚灵,耳朵微红。
“辰月有什么事吗?”晚灵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辰月顿时脸色有着些微微的沉郁,“王爷说,过两日便启程回平阳城,晚灵姑娘可以先收拾一下行装。”辰月心里有些郁闷,可又说不出郁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