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了。”池渊抬眸看向楚怀风,和煦的笑道。
眼里明目间尽是清风朗月,温润的的恰到好处,似乎他一抬眸,便有一股清风拂面。
而此时,楚怀风的目光却是被桌子上的一盘棋吸引住了。心中微微诧异。
“这……是象棋?”楚怀风心中是肯定的,只是有些疑惑, 这个人,怎么会象棋。
池渊眼中似乎也有一丝惊诧,“姑娘也认得?”
楚怀风笑了笑,面色从容道:“许久之前,曾见到过。”她记得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开始教她下这个象棋了。
她记得,当时师父曾经对她说过,象棋在他们家乡是许多孩童从小就开始学习的一种棋艺。所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她。说是有助于让她开发智力,拥有纵观全局的意识。
说完,楚怀风见桌子上的一副残局,不由伸手拈了一颗写着马的红色棋子,斜着木板上的格子飞向了另外一边。
顿时,蓝色方的棋子立刻陷入了危机。
池渊眼底泛起了一抹光亮,看了楚怀风一眼,唇角含笑,便开始依着楚怀风的落子,开始下起了棋。
楚怀风也坐了下来,心思都被棋盘上的棋子所吸引了。
从俩人落手开始,棋盘上的棋子都仿佛是真正的沙场一般随着二人的里来我往动了起来。一时间,棋盘上立刻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池渊:“马后炮。”
楚怀风:“炮碾丹沙。”
池渊:“二鬼拍门。”
楚怀风:“将军!”
池渊:“双车错。”
楚怀风:“将军!”
池渊:“……”
楚怀风看着已经陷入了死局,还妄想挣扎的蓝色将帅,笑吟吟的说道:“池先生,已经是死局了哦~”
池渊:“……”他看到了。
一向波澜不惊,好像任何时候都是一副温雅模样的池渊,竟然难得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别样的表情。
看得楚怀风都不由有些兴味。
池渊有些微微尴尬的摸了摸鼻梁,“没想到姑娘棋艺如此高超。”
楚怀风不置可否,当年她学这个可快了,几乎可以和师父下成平手。
这个象棋就和排兵布阵有些类似,看池渊的样子虽然对象棋已经了然于心,不过对兵法军事还是差了许多实战经验。所以输给自己也无可厚非。
楚怀风笑了笑,看向池渊的脸带了些揶揄,然后才问道:
“恕我冒昧,池先生,是从哪里知道的象棋?”
池渊也笑了笑,眼中隐下一丝光芒,“多年前,遇到一个高人,是从他那儿学来的。”
闻言,楚怀风面色微微变了变,“池先生可还记得那位高人长什么模样?”
听出楚怀风语气中的焦急,池渊也不故意拖着,“不记得了,大约是在五六年前的时候吧。我在外游历的时候遇见的。”
池渊简单的一句话带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楚怀风却总觉得池渊还知道些什么,可又不好问。
不过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在池渊身上能够感觉到那股熟悉的亲切感了。
因为,池渊口中所说的高人,很有可能就是师父。
楚怀风站在已经几乎可以肯定,师父没有死了,象棋她也只在师父的口中听过。
可是……为什么师父又要假死呢,又到底去了哪里?
“这位高人是姑娘认识的人吗?”池渊询声道。眉眼含笑,清风如许。
楚怀风也轻笑着回道:“或是故人。”
“原来如此。”池渊也不多问。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什么,不该说什么。让人在他面前舒服到不加掩饰。
“姑娘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池渊随意的问道。
楚怀风知道,池渊并没有赶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询问罢了。却还是扬了扬嘴角,“怎么,池先生是打算赶人了吗?这儿有吃有住,我哪儿舍得走啊……”
楚怀风拖长了尾音,一副就赖上你的模样。配上她这张少女般娇嫩的容貌,反而成了一种少女独有的俏皮可爱。
即便是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一点都气不起来。
池渊失笑,看着楚怀风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若是你喜欢,可以一直留下。”
“哦?你确定要养一个闲杂人等?”楚怀风挑了挑眉毛。
池渊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摆回的原来的模样,而后缓缓抬起头,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竟好看的令人窒息。
他说:“养一个闲杂人等,池某还是养得起的。”
楚怀风微怔了一下,带着一半玩笑,“那就多谢池先生了。”
只不过二人心中都心知肚明,她是不可能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翱翔天际的雄鹰,又怎么会,被这一方小世界所束缚。也,不应被束缚。
俩人聊了许许多多,谈天说地,而越是跟他交谈,楚怀风越是心惊,这个男人,几乎无所不知,仿佛任何事都有涉猎。
他能很快的察言观色,了解自己的想法和心情。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像是朋友,像是知己。
说话间,阿洛送来了一壶温酒。
想到从来自己闯荡江湖时就素来喜欢饮酒,这时候一看见酒,不免眼睛有些发光。
池渊唇畔含笑,“想喝便喝,此酒不伤身。”
楚怀风眉毛一挑,直接开了一盅酒,仰面喝了一口。酒入喉头,温进了自己肠壁,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行走江湖时的羁扬和洒脱。
池渊没有像她一般直接喝,而是缓缓的倒了一杯,酒水滴入的声音好听的就像是一首拨弹的乐曲。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们认识只有短短几日,但总觉得认识了很久很久。”楚怀风喝了一口酒笑吟吟的说看着池渊,“和池先生的聊天,总是很让人愉快。”
池渊眸光笑意渐浓,给自己斟好酒之后,才看向面前的女子,“是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两个字竟带着点挑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