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风的嘴角微僵了一下,不是他想拔草吗?自己还绑了他一个忙呢。这怎么的还倒打一耙呢?池渊眉毛微妙的上挑了一下,旋即看向了绿幽幽的菜田,“这草可不能乱拔,这杂草啊根茎都是跟它们长在一块儿的。要是不小心拔出来……那可就影响可就大了,我的小白菜……这底下的根就不好了,这
不好吧……我就舍不得收了它……”
楚怀风:“……”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就是他口中的不小心拔出来的么……而且,楚怀风怀疑这人可能脑子也有点问题。谁没事儿专门蹲菜地里拔草的,说辞还这般丰富。
楚怀风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摸了摸鼻梁,“那个……我想问问,你可知道沂水楼的主人在什么地方?”
她想找这个沂水楼的主人道个谢,而后便离开,只是她洗完澡出来之后,整个院子里都没见什么人,那日来看自己叫阿洛的小童也没有看见。
池渊眉毛微不可见的上扬了一下,说道:“你给我把这菜地里的土松一遍,再把这土里的杂草拔干净,我就告诉你。”
楚怀风凤眸敛了一下,缓缓走近池渊,看了他的模样半晌。
如果不是他这张脸当真是让人厌恶不起来,她真的想……揍人。
池渊往后退了两步,貌似有些惶恐,“你……你……你想做什么……”边说边抱紧了自己的胸口,生怕楚怀风会对他不轨似的。
楚怀风目光微冷的盯着他,轻哼了一声,转身抬步就走。她就不信,找遍整个沂水楼,都找不到一个知情人。
就在楚怀风走了之后,池渊的眸子蓦地沾染上了一丝兴味的笑意,吹了声口哨。
瞬间,一道人影立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池渊似乎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人便消失了。
楚怀风走出了那个菜园子,四处开始找起来,却发现刚刚还算是鲜有人的院子,现在却连一个人都没有了。若非她现在功力尽失,她肯定就用轻功在上边儿找了。
等她几乎转完了一圈儿,最后干脆一咬牙,还是回到了刚才自己路过的那个菜园子。
而那个男人,依旧在那儿,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拔草了,而是坐在一边儿歇息。
楚怀风其实心里也有怀疑过,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这个沂水楼的主人。
可是一个这个大的院子的主人,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亲自来种菜挖地的地步吧,这也未免太接地气了。而且,平白无故救自己起来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
池渊见她又走了回来,正准备打声招呼,却见她直接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锄头,撸起袖子,就开始松起了土来。
池渊正准备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颇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锄地的模样。
楚怀风不发一言的开始给菜地松起了土。
这一片菜地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么一番松起土来再加上拔野草,这么一会儿工夫下来,太阳也快日落西山了。
而池渊则在一边含着笑意看着,心中却也有些微微的讶异。他没想到,这个姑娘还真是不拘一格。
楚怀风刚把草拔完,阿洛就走了过来,却是对着那个蓝衣公子说道:“公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阿洛说完才注意到楚怀风的身影,声音也变得慢了一拍。
楚怀风颦了颦眉,手里刚拔出来的杂草瞬间掉在了土里,眉尾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公子?”楚怀风狐疑出声。
阿洛第一回没有看自家公子的面色,很是积极主动的解释了起来,“对啊,这就是我们沂水楼阁主,我家公子,大家都称池先生。”
“池先生?”楚怀风眉目皱了一下,看向所谓的“池先生”。拍了拍手里的灰尘,朝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池渊眉目微动了一下,不自觉的也跟着往后退了两步,轻笑道:“姑娘有话好说。再说,姑娘你看你现在武功尽失,现在应该好好休养才是。”
楚怀风往前走了两步之后,直接双手抱拳,“楚萧多谢池先生救命之恩。”旋即才反应过来方才池渊口中的话,微怔了一下,“你知道我武功尽失?”
池渊眸光闪了一下,“姑娘叫楚萧?”
楚怀风眉目轻敛,“嗯。”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应该叫什么,干脆就随口诌了个名字。
池渊也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笑了笑:“这个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阿洛,去湖心亭,布上一桌清淡的小菜。”
阿洛皱了下眉头,“是,公子。”他刚刚来不就是说晚膳准备好了嘛,看公子的意思,是担心这位楚姑娘刚醒来,得忌口。所以才得重新准备了呢……哎……
阿洛默默的叹了口气,便下去准备了。
“我们也走吧。”池渊微微理了理自己那干净的纤尘不染的衣衫,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楚怀风的身上落了一下,看见她同样未染上一点尘埃的裙裾,嘴角隐去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楚怀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这位池先生走向了湖心亭,虽然这个池先生,着实是可恶了点,但却怎么也让她讨厌不起来。
而且,她直觉告诉她,这个池先生,好像知道些什么。关于她的身体。
从菜园子转了一个弯,便进入了一条长长的玉石回廊,弯曲回绕子在一片湖面上。楚怀风发现,即便是走在湖面上,也不觉得冷。
现在的时节已经过了初春,再加上这个地方在北齐以南,自然也就不那么冷了。
“姑娘请坐。”池渊温谦道。楚怀风依言坐了下来,旋即四处看了一眼,湖心亭当真是湖心亭,四周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映着余晖的碧波。而现在正处于傍晚,水天相接的地方泛着层层的金黄,水面上更像是被谁洒下了一片碎银,铺就在上面,闪烁着灿灿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