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想杀了你,是因为,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对吗?”楚怀风曼斯条理的询问。
而她每多说一个字,葛天的眼里眸光就越变幻了几分。
“是不是……跟那些女子有关?”楚怀风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却见那葛天神色突然凛了起来。
“飘香的掌柜,也不是你杀的,对吗?”楚怀风继续进一步逼问。
葛天剑眉微敛,就在这时,忽然从外面射进了一只冷箭!目标正是楚怀风的方向!
葛天登时脸色大变,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将楚怀风拉起来推开,“小心!”
眼看那支箭就快刺入葛天的身体,却生生的停留在了空中。距离葛天的胸口仅仅只剩下半公分不到的距离。
楚怀风手里握着那只啐着毒药的箭矢,有些郁闷……
如果不是葛天突然上来推自己一把,她早就将这冷箭给躲开了。可葛天这么一挡,还得让她亲手去接。
“公子,没事吧?”晚灵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却见到葛天和小姐二人面贴面站着,而小姐的手里,还攥着一直淬了毒的箭矢。
葛天这才反应过来,他本以为自己会丧命在这冷箭之下。
他只是不想让这样美好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所以下意识的就上前想要替她挡去危险。
但是……看着那双柔若无骨却握着寒箭的手,他忽然发现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被掩盖在脏兮兮的血污泥泞下的脸,泛上了一点微红。
葛天连忙退后一步,“公子,冒犯了。”
楚怀风倒没有在意葛天的情绪,而是看了看手里的箭矢。
什么人竟敢在牢房中房冷箭,要杀的又是谁?是自己,还是葛天?
晚灵上前看了一眼,立刻便识出了箭上的毒液,“是鸢毒,深入血中全身筋脉会立刻萎缩,口不能言,无法行动。七日之内性命无忧,七日之后立刻暴毙而亡。”
说完,晚灵便伸手接过了那只箭矢,询问的看向楚怀风,“公子。”
楚怀风点了点头,晚灵又看了那似乎不知所措的葛天,拿着箭矢退了出去。
楚怀风衣袍一撩,缓缓坐了下来,看向葛天,忽的嘴角一弯。
“不过一介文人,胆子还真大。”楚怀风这话里有调侃,也有一丝揶揄。
葛天颦了颦眉,似乎有些不悦,往后退了一步,面色紧绷并不说话。
“葛天,你当真想所有的一切都石沉大海,也希望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吗?”楚怀风语气微冷,眼神定定的盯着葛天。
“你若是信我,就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要是不信我……”楚怀风唇线凉薄的一弯,“我也会查出来,不过是多送了你一条性命罢了。”
闻言,葛天微怔了一下,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
在她的身上,他忽然发现,他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而那种东西,他永远也无法企及。
他垂下了眸子,沉默了很久很久,满是污垢的垂下来的凝着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楚怀风似乎也很有耐心,手指轻轻的敲着椅子的边缘,慢悠悠的等着。
她知道,他一定会说的。
“我没有杀人。”低低的声音,忽然在这间牢房内响起。
楚怀风敲着椅子边缘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一抹笑意。
葛天微微抬了抬眼帘,目光落在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指节上,但很快便将目光移了开来。“当日,我受那飘香楼的掌柜邀请,去为他的酒楼题诗赋辞。但那日,恰好黄涛也在飘香楼饮酒作乐。因为黄涛当时调戏了那掌柜请来的琵琶女,还想带回家中,而掌柜的上去斥责了那黄涛几句,便被黄涛
带去的打手给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当时黄涛喝的有点多,就直接将那掌柜的头按在墙上狠狠的砸,活生生的给砸死了。”
楚怀风眸光微凛,“那日的目击证人呢?”葛天冷笑,“那日事发的时候,酒楼里本就没有几个人。而黄涛所在的位置又是包厢,只是恰好当时我听到动静的时候上前想去帮手,所以才会出现在掌柜死的地方。而唯一的两个目击证人……就是那两个
作证的人,已经被黄涛收买了。”
“那个琵琶女呢?”
葛天淡淡道:“已经被黄涛带回了家中,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后来,官府的人赶到的时候,我就直接被推了出来成为了理所应当的凶手……他们本来就想杀了我,只是这一次,正好恰巧撞上了一件命案罢了……无论有没有这桩命案,他们都会杀了我的。”
楚怀风不动声色的咧了咧唇线,“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你。”
葛天警惕性的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的人似乎早就被支开了,而他带来的那位男装姑娘也在外面巡视着。
“在雍州城,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但却没有任何人敢说出来,因为,怕招来杀身之祸。”
楚怀风眼帘一抬,眸光顿时犀利如炬。“黄涛仗着自己是当今太子的小舅子,在雍州城内,早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土皇帝”。此人打太子的旗号,说是为未来的皇帝挑选妃子纳妾,在雍州城四处搜寻美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雍州城各个郡县
挑选一些漂亮的女子,送到他的府中。
可到了后来,他便依着这个名头四处强抢民女,就连我的妹妹……也在一个月前被他抢了去……”
说到这里,葛天眉骨青筋暴起,蕴着一股滔天的怒意。
“而贾文修也跟他是一丘之貉!后来,原本我以为这只不过是黄涛一个人的把戏。为了救出我妹妹,我便潜入黄府着手查了一下这件事,却发现……那些被抢走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当真被送往了平阳城。而且,有一次我听到黄涛的心腹讨论,说那上面那人有特别的嗜好,好多送去的女人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