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可以肯定,这次派出的杀手中绝对没有护卫军的人。”程阔低声道:“而且,那玉佩人手仅有一只,也不可能流落在外。”
秦隽冷笑:“朕看过,那块玉佩确实与护卫军的玉佩一模一样,就连细节都完美的无可挑剔。说是假的,就连朕也不信。”
秦隽觉得他所作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被另一个人猜中了,而且,自己还在不断的钻进她的圈套。
“可这玉佩,朕在五个月前,就已经责令重制。”秦隽如鹰隼的眼睛眯起一股冷意,“还能记得这种图案,并且完全的将它复刻出来的人……你觉得,还有谁?”
程阔心里一咯噔,差点吐口而出一个人的名字,但话倒嘴边连忙止住了。
“臣……臣也不知。”
秦隽却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眼中却不见丝毫的笑意。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是他还需要确认。
毕竟——那片被烧焦的废墟底下,也只是一抔黄土罢了。
这两日,或许是因为发生了行刺一事,所以各国之间也很平静,养伤的养伤,各自纷纷准备着回朝事宜。
只是在各国使臣团离开北齐前夕,楚怀风见到了宿长雪。
果然如楚怀风所言,宿长雪这一趟,不能留在北齐了。
那是第一次楚怀风在宿长雪的脸上看见如此纠结的神色,她心中了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出了自己当时对晚灵说的那句话。
“情深意重,可辜负,却不可,见死不救。”
而宿长雪在听到楚怀风这句话之后,眼底隐下一丝失望,一如既往的听从,“是。”
“她既对你又救命之恩,又得她如此相待。此情此恩,理应还报。”楚怀风幽幽的叹息道。
她从听到易轻歌受重伤的消息,就猜到易轻歌是故意的。长雪承了易轻歌大恩,若在此时丢下身受重伤的易轻歌而留在北齐,此举不但是忘恩负义,更是有悖为人之道。
易轻歌,想用此番做法来捆住宿长雪随她回大梁。
见宿长雪神色不郁,楚怀风唇畔轻挽,朗声道:“等你将公主送抵大梁,便回来。路途不可耽搁,若迟回来一天,就罚你被晚灵当靶子练一天,若迟回来两天,便罚你两天。可明白?”
听到楚怀风的命令,宿长雪脸上才恢复了正常的傲然,眼里流露出一丝欣喜,“是,少主。”
“不过……”
楚怀风眉毛微挑,“不过什么?”
宿长雪双眸眯起一股狐狸般的笑意,“都这么久没见过少主了,少主要不明儿去送送我?”
楚怀风嘴角一扬,笑了笑,看着宿长雪的这副样子,不禁欣慰,这才是这只狐狸应该有的样子嘛。
第二天,各国使臣离朝。
而萧世宁一大早便进了宫,楚怀风难得早起之后没有见到萧世宁的影子。
正欲换身衣服出门,打开衣柜,却发现她的衣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许多多的男装。
楚怀风有些纳闷,随手翻了一下突然多出来的男装衣袍,才发现这些衣服的大小全是按照她的尺寸裁剪的,款式多种多样,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都设计的。
“难道是萧世宁?”楚怀风暗道:“除了他也没谁了吧?”心中不禁觉得奇怪,这家伙给自己准备这么多男装做什么?难道是想以后自己都穿男装了吗?
随手挑了一件出来换上,将头发随手在头顶一挽,摇身一变,便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带上晚灵便出了九王府。
平阳城郊外的一片小树林,一行车马停在了道路的中央。
“你在等什么?”在马车中休息的女子语气有些虚浮的问道。
宿长雪一袭青色的长袍站在高大的马儿旁边,似乎是在跟马儿交流着什么,轻柔的抚摸着马儿的身子。
“公主殿下好生休养便是。”宿长雪不咸不淡的说道。只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看着另外一个方向。
就在这时,两道骑着的马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从宿长雪的位置看过去,正好能窥见那两人的全貌。骑着白马的是一名被斗篷包裹着连性别都看不清的人,但那张脸却是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空气中,虽看得不太清,但依然能看出五官的精致。而骑着另外一匹马的,则是一个穿着男装眉清目秀的女子,一
身装束干练又洒脱。
宿长雪一眼便认出那两人的身份,是她们来了。
“少主,您看,是长雪。”晚灵扬了扬头说道。
楚怀风也将戴在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瞬间,那眉眼中的风流一览无遗。看见长雪也在看着她们,不禁嘴角也弯了弯。
宿长雪那原本平静的眼底这才流露出些许的暖意,翻身便上了马。
“走吧,回大梁。”她来了,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是,大人。”
在马车内卧着修养的易轻歌似有所感,不由自主的轻轻掀开了马车的帘幕,而当她掀开的那一瞬间,正好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山坡上的那一个身披斗篷的人身上。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好戴上了兜帽。虽然那一身的装扮模糊了她的性别,也掩住了她的模样。但是易轻歌知道,那是一个女子。
她看了看正在骑马行走的宿长雪,发现宿长雪的目光也刚好从那个女子的身上收了回来。而那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情绪。那种情绪的名字叫做,依恋。
她,就是宿长雪一直放在心底的那个人吗?
看着大梁的使臣团缓缓的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影子,楚怀风才拉了下缰绳,准备打马往回走。
“小姐,你说长雪得多久才回来啊,我可想他晚点回来,这样我多把他当几天靶子了。”晚灵扬着一丝笑意说道。
楚怀风笑盈盈的看了眼晚灵,“你俩从小就斗来斗去的,不累?”晚灵轻哼了一声,“谁让长雪从小就欺负我来着。”